【旁白】冬至前的第一場雪落下來時,市立圖書館的舊書區積了一層薄灰。
林晚的膝蓋還帶着上次被母親掐出來的淤青,她每天都穿着長褲子遮住,像遮住自己 “不乖” 的證據。
自從上次從娘家回來,她變得更沉默了,母親的刻薄、林浩的貪婪、陳默的算計,像三張網,把她困在中間,連呼吸都帶着小心翼翼。
她唯一的慰藉,是整理舊書時偶爾發現的 “小驚喜”,比如一本夾着幹枯花瓣的詩集,比如一張寫着娟秀字跡的書籤,這些細碎的 “溫暖”,是她在窒息生活裏偷偷攥着的 “救命稻草”。
直到那天,她在新到的外文畫冊裏,看到了那幅哥特式教堂插畫,像看到了外婆生前最愛的那本畫冊,瞬間點燃了她心裏快要熄滅的 “光”, 可她沒料到,這束光,會被陳默用最殘忍的方式,徹底碾碎。
林晚是在整理新到的外文畫冊時,發現那幅插畫的。
畫冊是從市圖調撥過來的,封面已經泛黃,翻開第 37 頁,一幅哥特式教堂的素描赫然在目。
尖頂刺破鉛灰色的天空,玫瑰窗上的花紋像凝固的火焰,連窗沿下的積雪,都畫得帶着一種清冷的溫柔,這和外婆生前珍藏的那本《歐洲教堂集錦》裏的插畫,幾乎一模一樣。
外婆還在的時候,總抱着她坐在藤椅上,翻着那本畫冊說:“晚晚你看,這教堂的尖頂是朝着天的,像在跟老天爺說話,你要是有委屈,也可以跟它說,它會聽的。”
那時候林晚還小,不懂什麼是 “委屈”,只覺得外婆的聲音和畫冊裏的插畫一樣,都是暖的。
後來外婆走了,那本畫冊被母親當成 “沒用的舊東西” 扔了,林晚找了很久都沒找到,沒想到今天,會在這本外文畫冊裏,看到相似的畫面。
她的指尖輕輕拂過畫紙,紙頁的粗糙感帶着一種久違的熟悉,眼淚突然就涌了上來,這是她失去外婆後,第一次覺得 “外婆好像還在身邊”。
“林老師,你也喜歡哥特式建築啊?”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是圖書館的老張。
老張比林晚大十歲,平時話不多,卻總在她被館長刁難時偷偷幫她,上次館長讓她一個人搬完所有舊書,是老張主動過來搭了把手。上次她感冒發燒,是老張幫她代班登記讀者信息。
林晚趕緊擦幹眼淚,轉過身:“張老師,您也看這個?”
“我以前在市圖工作過,跟那邊的館長很熟,這本畫冊還是我當年幫忙整理的。” 老張笑着說,指了指那幅插畫,“你要是喜歡,我幫你復印一張,省得總翻這本舊畫冊,容易壞。”
林晚的心裏一暖,像被什麼東西輕輕碰了一下 , 這是除了外婆,第一次有人注意到她的 “喜歡”,還願意爲她 “費心”。
“真的可以嗎?謝謝您,張老師。”
“客氣什麼。”
老張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筆,在便利貼上寫了自己的電話。
“對了,市圖最近在招古籍修復的崗位,我跟館長提了你的名字,他說想跟你聊聊 , 你要是感興趣,明天給我打電話,我幫你約時間。”
林晚攥着那張便利貼,指尖都在發抖,古籍修復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外婆以前總說 “晚晚手巧,適合做細活”,可她因爲家庭原因,一直沒敢追求這個夢想。
現在,老張給她遞來了 “機會”,像給她快要熄滅的人生,重新點了一把火。
“我、我感興趣!謝謝您,張老師!”
“不用謝,你有這個能力,該去更好的地方。”
老張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裏滿是真誠,“明天記得給我打電話。”
那天下午,林晚把復印好的插畫小心翼翼地夾在自己的筆記本裏,便利貼則藏在手機殼後面,她怕陳默看到,怕陳默像上次阻止她去省圖一樣,阻止她去市圖。
她抱着筆記本,坐在舊書區的角落,一遍遍地看那幅插畫,心裏的 “光” 越來越亮,連手指上的凍瘡都覺得不那麼疼了。
【旁白】林晚不知道,她抱着筆記本笑的樣子,被窗外的陳默看得一清二楚。
陳默提前半小時來接她,卻沒立刻下車,他坐在車裏,看着林晚對着一張紙笑,眼神裏的 “溫柔” 一點點褪去,變成了冰冷的 “審視”。
他不允許林晚有 “不屬於他” 的情緒,不允許林晚有 “脫離他掌控” 的機會,老張的出現、市圖的工作、那幅讓林晚笑的插畫,都成了他眼裏的 “威脅”。
他拿出手機,翻出之前查到的老張的信息,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擊,像在制定一份 “清除威脅” 的計劃。
他要做的,不是 “阻止”是 “摧毀” 摧毀林晚的希望,摧毀她的 “喜歡”讓她徹底明白:她的一切,都必須屬於他。
下班鈴聲響起時,林晚把筆記本抱在懷裏,像抱着自己的 “寶貝”小心翼翼地走出圖書館。
剛到門口,就看到陳默的車停在對面的樹蔭下,雪還沒化,樹蔭下的積雪泛着冷光,像陳默此刻的眼神。
林晚的心裏一緊,下意識地把筆記本往懷裏抱了抱。
她走到車旁,拉開車門,一股暖氣撲面而來,卻沒驅散她心裏的寒意。
陳默坐在駕駛座上,臉上沒有表情,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發出 “嗒、嗒” 的聲響,像在倒計時。
“今天下班挺早。” 林晚的聲音很小,帶着一絲討好的意味。
陳默沒說話,只是伸過手,一把搶過她懷裏的筆記本。
“這裏面是什麼?” 他的語氣很冷,沒有絲毫平時的 “溫柔”。
“沒、沒什麼,就是一些工作筆記。” 林晚的心跳得很快,想把筆記本搶回來,卻被陳默按住手。
陳默翻開筆記本,很快就找到了那張復印的插畫。
他盯着插畫看了幾秒,然後用手指捏住插畫的一角,輕輕一撕 ,“刺啦” 一聲,插畫被撕成了兩半。
林晚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伸手想去搶:“你別撕!這是我喜歡的畫!”
陳默卻沒停手,他把撕成兩半的插畫又疊在一起,繼續撕,直到撕成碎片,然後隨手一揚,紙屑落在林晚的腿上,像冬天的雪花,涼得刺骨。
“他撕了那張插畫時,我覺得心裏的光也碎了,原來我連喜歡一幅畫的權利,都要被他剝奪,連一點念想都不給我留。”
林晚看着腿上的紙屑,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掉在褲子上,暈開一小片溼痕。
她想起外婆抱着她看畫冊的樣子,想起老張的善意,想起自己快要實現的夢想,可現在,這些都被陳默撕成了碎片,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陳默看着她哭,眼神裏沒有絲毫憐憫,反而帶着一絲 “滿意”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讓她知道 “反抗” 的代價,讓她知道 “喜歡” 的東西,他隨時可以毀掉。
“誰讓你隨便收別人給的東西?”
他的語氣很輕,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老張給你的?他還跟你說什麼了?”
林晚咬着嘴唇,不敢說老張幫她約市圖館長的事,她怕陳默更生氣,怕陳默去找老張的麻煩。
“沒、沒說什麼,就是聊了聊工作。”
“聊工作需要給你復印畫?”
陳默的手伸到她的手機殼後面,摸出了那張老張寫着電話的便利貼。
他看了一眼便利貼,然後把它揉成一團,扔進了車窗外的雪地裏。
“以後不準跟老張說話,不準收他給的任何東西,聽到沒有?”
林晚的喉嚨發緊,想說 “我想去市圖工作”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看着陳默冰冷的眼神,看着車窗外被雪覆蓋的便利貼,知道自己的夢想,又一次被陳默掐滅了。
車裏的暖氣開得很足,可林晚覺得渾身發冷,像掉進了冰窖裏。
她看着腿上的紙屑,想伸手撿起來,卻被陳默按住手:“不準撿,這些沒用的東西,不配被你碰。”
那天晚上,回到出租屋,陳默把林晚推進客廳,然後從櫃子裏拿出一個青瓷水杯,那是外婆留給她的唯一遺物,杯身上有外婆用青花料畫的小梅花,花瓣上的紋路還能看清,是外婆生前最愛的圖案。
林晚看到水杯,心裏一緊,這是她最珍貴的東西,她平時都放在櫃子最裏面,舍不得用,只有想外婆的時候,才會拿出來摸一摸。
“你、你拿它幹什麼?”
陳默攥着水杯,他盯着林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老張是不是想帶你去市圖工作?是不是想讓你離開我?”
林晚的心跳得很快,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沒、沒有,他只是隨便提了一句,我沒答應。”
“隨便提一句你就這麼開心?”
陳默突然把水杯往地上一砸 “砰” 的一聲,水杯摔在瓷磚上,碎成了無數片,杯身上的小梅花也碎成了兩半,像外婆的笑容,被砸得面目全非。
陶瓷碎片濺到林晚的腳踝上,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血珠慢慢滲出來,染紅了她的白襪子。
她看着地上的碎片,眼淚又一次涌了上來,這是外婆留給她的最後一點念想,現在也被陳默毀了,她連外婆的痕跡,都留不住了。
“撿起來。”
陳默的聲音很冷,帶着一種命令的語氣“把碎片都撿起來,一片都不能少。
不然我就把你所有的東西,包括你藏在衣櫃裏的粉色襪子、張館長的名片,都扔出去。”
林晚的身體一抖,她沒想到,陳默連她藏在衣櫃裏的東西都知道。
她看着地上的碎片,又看着陳默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她慢慢蹲下來,膝蓋碰到冰涼的瓷磚,然後伸出手,去撿那些鋒利的陶瓷碎片。
碎片很尖,剛碰到指尖,就劃出一道血痕,血滴在碎片上,和外婆畫的梅花混在一起,紅得刺眼。
她忍着疼,一片一片地撿,膝蓋也被碎片扎破了,血滲到褲子上,留下一個個暗紅色的印子。
“我跪在碎瓷片上撿杯子時,膝蓋和手指都在流血,可我更怕他生氣 , 原來愛已經變成了鞭子,他抽我一下,我還要說謝謝。”
林晚的手指在發抖,每撿一片碎片,都像在撿自己破碎的心。
她怕陳默生氣,怕陳默扔了她的東西,更怕陳默不再 “喜歡” 她 , 她已經沒有家人可以依靠,沒有朋友可以傾訴,陳默是她唯一的 “救命稻草”哪怕這根稻草,帶着刺,會扎得她遍體鱗傷。
陳默站在旁邊,看着她撿碎片,眼神裏沒有絲毫心疼,反而帶着一種 “掌控” 的滿足,他要讓她疼,讓她記住這種疼,讓她以後再也不敢有 “脫離他掌控” 的想法。
林晚撿完最後一片碎片,手指和膝蓋都在流血,她想站起來,卻因爲膝蓋太疼,差點摔倒。
陳默伸手扶住她,卻不是爲了幫她,而是捏住她流血的手指,用力掐了一下:“記住了嗎?以後不準跟別的男人說話,不準有離開我的想法,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林晚疼得眼淚直流,卻不敢喊出聲,只能點點頭:“我、我記住了,我錯了。”
陳默見她 “認錯”,臉色才緩和下來。
他蹲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輕輕擦去她臉上的眼淚,聲音突然變得溫柔,像之前一樣,帶着能讓人淪陷的暖意:晚晚,我只是太怕失去你了,你知道嗎?
除了我,沒人會真心對你好。
你媽媽只想着你弟弟,你弟弟只想着你的錢,老張只是想利用你,只有我,是真心疼你的。
林晚看着他溫柔的眼神,聽着他 “真心” 的話語,心裏的疼痛好像減輕了一點,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錯了?
是不是陳默真的是 “爲她好”?
是不是別人真的 “別有用心”?
“他用溫柔的聲音說怕失去我時,我看着他眼裏的冷光,突然明白,他怕的不是失去我,是怕失去一個聽話的玩具,一個能任由他擺布的人。”
林晚的心裏,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 “別信他”可她的身體,已經被 “恐懼” 和 “愧疚” 困住了,她怕自己不相信他,就會失去這僅有的 “溫暖”,怕自己 “不懂事”,就會被徹底拋棄。
陳默見她不說話,以爲她 “相信” 了自己,笑着把她扶到沙發上,然後去浴室拿了醫藥箱,給她的手指和膝蓋消毒、包扎。
他的動作很輕,像在對待一件 “珍貴的物品”可林晚卻覺得,他不是在 “疼” 她,是在 “修復” 她這個 “玩具”好讓她能繼續 “聽話”。
那天晚上,林晚躺在床上,看着膝蓋上的紗布,手指摸着紗布下的疼痛,突然覺得很麻木,她已經習慣了這種 “疼”習慣了陳默的 “暴力” 和 “溫柔” 交替,習慣了自己的 “順從” 和 “認錯”。
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那個會因爲一幅畫而開心的林晚了,那個林晚,已經被陳默的 “控制” 和 “暴力”,徹底殺死了。
【旁白】林晚不知道,陳默在她睡着後,悄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那是他撕插畫時,從老張給林晚的筆記本裏偷偷藏起來的。
他拿着名片,走到陽台,給市圖的館長打了電話:“您好,我是林晚的男朋友陳默。林晚最近身體不好,經常失眠、頭暈,不適合做古籍修復這種費神的工作,麻煩您別再跟她提這個崗位了,謝謝。”
他的語氣很禮貌,卻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壓迫感,館長以爲他是 “真心爲林晚好”,便答應了。
掛了電話,陳默把老張的名片扔進了垃圾桶,嘴角露出一絲 “算計得逞” 的笑容,他又成功地 “清除” 了一個 “威脅”又成功地把林晚困在了自己的掌控裏。
他要讓林晚知道,她的 “夢想”、她的 “喜歡”、她的 “未來”都必須由他來決定,她只能是他的 “附屬品”,永遠都別想逃離。
第二天早上,林晚醒來時,發現床頭櫃上放着一個嶄新的水晶杯,杯子是透明的,杯壁很薄,在陽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杯底刻着兩個小小的字母:“CM”(陳默的縮寫)。
陳默走進房間,笑着說 “醒了?昨晚看你沒睡好,給你買了個新杯子,以後用這個喝水,比那個舊杯子好,不會碎。”
他拿起水晶杯,倒了一杯溫水,遞給林晚,“你最近總失眠,多喝點溫水,對身體好。”
林晚接過水晶杯,指尖碰到杯壁的冰涼,心裏一陣發冷,這個水晶杯比外婆的青瓷水杯貴十倍,可它沒有外婆畫的梅花,沒有外婆的溫度,只有杯底那兩個刺眼的 “CM”,像陳默刻在她身上的 “標記”,提醒她 “你是我的”。
“那個水晶杯比外婆的杯子貴,可我摸着杯底的CM,覺得它比碎瓷片還扎手,原來他給我的所有好,都是爲了在我身上刻上他的名字,告訴所有人我是他的。”
林晚看着杯底的 “CM”,突然覺得很可笑,她連外婆的遺物都保護不了,連自己的 “喜歡” 都不能擁有,連疼都不敢喊,還指望誰來救她?
指望那個只會用 “溫柔” 僞裝的陳默?
指望那個只把她當 “籌碼” 的家人?
還是指望那個被陳默阻止的老張?
她喝了一口溫水,覺得水裏帶着一絲淡淡的苦味,她沒在意,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卻不知道,陳默在水裏放了新買的安眠藥,他要讓她每天都昏昏沉沉的,減少她的清醒時間,減少她 “胡思亂想” 的機會,讓她更 “聽話”。
陳默看着她喝完水,笑着說 “今天我幫你跟館長請假,你在家好好休息,我晚上給你做你喜歡的糖醋排骨。”
林晚點點頭,沒說話 , 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只能乖乖聽話,像陳默手裏的 “木偶”,被他操控着一舉一動。
那天白天,林晚坐在沙發上,看着地上外婆水杯的碎片,看着床頭櫃上的水晶杯,突然不想哭了,眼淚已經流幹了,疼痛已經麻木了,她的心裏,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冷。
“我看着膝蓋上的淤青,突然不想哭了,疼到極致的時候,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冷,像掉進了冰水裏,連呼吸都疼。”
她摸了摸膝蓋上的紗布,又摸了摸手指上的傷口,突然覺得,這些傷口比她的心髒還 “鮮活” 至少傷口會疼,會流血,會提醒她 “還活着”,而她的心髒,已經在陳默的 “控制” 和 “暴力” 裏,徹底死去了。
她走到陽台,看着外面的雪景,雪還在下,把整個城市都覆蓋了,白茫茫的一片,像她的人生,沒有一點色彩,沒有一點光亮。
她想起外婆說的 “教堂尖頂朝着天,會聽你的委屈”可現在,她連 “委屈” 都不敢說了,連 “朝着天” 的勇氣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老張打來的。
她看着手機屏幕上 “張老師” 的名字,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接,她怕陳默生氣,怕陳默再毀掉她僅有的 “東西”怕自己再經歷一次 “撕畫”“砸杯” 的疼痛。
手機響了很久,最終還是停了。
林晚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心裏的最後一絲 “希望”也跟着熄滅了。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會給老張打電話了,再也不會去追求古籍修復的夢想了,再也不會有 “屬於自己” 的喜歡了,她的人生,已經被陳默徹底 “掌控” 了,像那只刻着 “CM” 的水晶杯,看似精致,實則冰冷,沒有一點屬於自己的溫度。
【旁白】林晚站在陽台上,看着漫天飛雪,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她不知道,陳默在書房裏,正看着她的背影,手裏拿着那個寫滿她信息的筆記本,翻開新的一頁寫下。
暴力試探成功,目標徹底順從,摧毀其外部希望。
下一步:強化 PUA,讓其自我否定,徹底依賴我。
他寫完,合上筆記本,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眼神裏沒有絲毫溫度,只有對 “計劃” 的冷靜推進。
他知道,林晚已經開始 “自我絞殺” 了,她會因爲 “恐懼” 而不敢接老張的電話,會因爲 “愧疚” 而覺得自己 “錯了”會因爲 “麻木” 而失去反抗的能力。
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一個沒有自我、沒有希望、只依賴他的 “完美木偶”。
而林晚,還站在陽台上,看着漫天飛雪,心裏一片死寂。
她不知道,這場 “裂痕的預演”只是陳默 “暴力控制” 的開始,更殘酷的 “絞殺”,還在後面等着她,訂婚宴上的 “枷鎖”、婚後的 “孤立”、家人的 “背叛”、墮胎的 “絕望”這些都在不遠的未來,等着把她徹底拖進深淵,讓她再也爬不出來。
晚上,陳默做了糖醋排骨,是林晚以前最喜歡吃的。
他把排骨放在林晚面前:“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林晚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放進嘴裏,味道還是以前的味道,可她卻嚐不出 “喜歡” 的感覺,只覺得苦澀。
她看着陳默溫柔的笑臉,看着他給自己夾排骨的動作,突然覺得很陌生,這個男人,前一天還撕了她喜歡的畫、砸了她外婆的杯子、逼她跪撿碎片,今天卻又像沒事人一樣,給她做喜歡的菜、對她笑,這種 “溫柔” 和 “暴力” 的交替,讓她覺得很惡心,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好吃嗎?” 陳默笑着問,眼神裏帶着 “期待” 的僞裝。
“好吃。” 林晚的聲音很小,像蚊子叫。
“那就多吃點。” 陳默又給她夾了一塊排骨,“以後我每天都給你做你喜歡的菜,你在家好好待着,不用去上班了,我養你。”
林晚的心裏一緊,她知道,陳默又要開始 “控制” 她了,這次是控制她的 “工作”控制她的 “自由”。
她想反駁 “我想上班”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怕陳默生氣,怕陳默再對她 “暴力”,怕自己再經歷一次 “疼”。
她低下頭,繼續吃排骨,眼淚掉進碗裏,和米飯混在一起,她沒敢擦,她怕陳默看到,怕陳默說 “你怎麼又哭了,是不是不喜歡我做的菜”。
那天晚上,林晚又失眠了,不是因爲安眠藥沒起作用,是因爲她的心裏,還殘留着最後一絲 “反抗” 的念頭。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起外婆的插畫、老張的善意、市圖的夢想,想起自己被撕成碎片的 “喜歡”、被砸毀的外婆遺物、被掐滅的希望,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 “順從” 下去了,可她剛有這個念頭,就想起陳默冰冷的眼神、破碎的水杯、流血的膝蓋,心裏的 “反抗” 又被 “恐懼” 壓了下去。
她翻了個身,看着床頭櫃上的水晶杯,杯底的 “CM” 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陳默的眼睛,盯着她,提醒她 “你是我的,別想逃”。
林晚閉上眼睛,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又輸了,輸給了陳默的 “控制”輸給了自己的 “恐懼”輸給了這場沒有硝煙的 “戰爭”。
她的人生,就像那只水晶杯,看似精致,實則脆弱,只要陳默願意,隨時可以把它摔碎,讓她徹底失去 “存在” 的意義。
窗外的雪還在下,把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冷裏,像林晚的人生,沒有一點色彩,沒有一點光亮,只有無盡的黑暗,和看不到頭的 “窒息”。
她不知道,這場 “裂痕的血痕”只是她痛苦人生的 “中轉站”更殘酷的 “命運”還在後面等着她,讓她在 “親情” 和 “愛情” 的雙重背叛裏,徹底失去自我,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 “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