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甘肅與青海交界處。
時值五月末,江南已是盛夏,但越往西行,氣溫越低。此刻林淵一行人所在的山口,兩側山峰終年積雪,寒風呼嘯,卷起漫天雪沫,打在臉上如刀割般疼痛。
“過了這個山口,便是昆侖地界了。”冷千秋勒住馬,指向遠方。
林淵抬眼望去。
但見群山連綿,雪峰聳立,在陽光下泛着耀眼的白光。那些山峰高聳入雲,仿佛與天相接,給人一種巍峨壯麗之感。山間雲霧繚繞,時隱時現,更添幾分神秘。
“昆侖山,萬山之祖,果然名不虛傳。”林淵嘆道。
劉婉兒和趙明都看呆了。他們從小在中原長大,從未見過如此雄奇壯麗的景象。就連厲天行這樣的草莽豪傑,也不禁爲之震撼。
“總捕頭,朱武連環莊在何處?”林淵問道。
“在昆侖山東麓的一處山谷中。”冷千秋道,“那地方三面環山,一面環水,易守難攻。朱長齡和武烈選擇在那裏建莊,顯然是經過精心挑選的。”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要到達朱武連環莊,還需穿過前面的‘一線天’。那是一處險要的峽谷,長三裏,寬僅容兩馬並行,兩邊是百丈懸崖。若有伏兵,極難通過。”
“一線天?”林淵眉頭微皺,“可有其他路?”
“有,但要多繞五天。”冷千秋道,“而且那條路更加險峻,要翻越三座雪山。”
林淵略一沉吟:“那就走一線天。小心些便是。”
衆人繼續前行。
越往前走,山路越陡。積雪越來越厚,馬蹄踏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寒風吹過,卷起雪沫,能見度越來越低。
劉婉兒和趙明內力淺薄,凍得瑟瑟發抖。林淵見狀,運起純陽真氣,在兩人身周形成一道溫暖的氣場,這才讓他們好受些。
“道長,你這內功真是神奇。”劉婉兒感激道。
“純陽無極功至陽至剛,本就擅長驅寒。”林淵道,“等到了朱武連環莊,我教你一些基礎內功,你好好修煉,日後便不懼寒暑了。”
劉婉兒眼睛一亮:“真的?謝謝道長!”
趙明也露出期待之色。
又行了一個時辰,前方出現一道狹窄的峽谷。
那峽谷果然如冷千秋所說,兩側崖壁高聳,中間只有一條狹窄的通道。崖壁上掛滿冰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如同無數利劍懸在頭頂。
“這就是一線天。”冷千秋道,“大家小心,跟緊我。”
他率先走入峽谷,林淵緊隨其後,劉婉兒、趙明、厲天行依次跟上。
峽谷內光線昏暗,寒氣逼人。腳下是厚厚的積雪,踩上去軟綿綿的,不知深淺。兩側崖壁上不時有雪塊滑落,發出“簌簌”的聲響。
走了約莫一裏,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
“有埋伏!”冷千秋厲喝。
話音未落,崖頂上忽然落下無數石塊和冰塊,如雨點般砸向衆人!
“躲開!”
林淵一把拉住劉婉兒和趙明,縱身後躍。冷千秋和厲天行也迅速閃避。
“轟隆!”
石塊砸在地上,激起漫天雪霧。有幾塊大石砸在衆人剛才站立的地方,將地面砸出深深的坑洞。
“什麼人?!”冷千秋仰頭喝道。
崖頂上傳來一陣怪笑:“冷總捕頭,武當的小道士,恭候多時了!”
十幾個黑衣人出現在崖頂,爲首的是個獨臂老者,面容枯槁,眼神陰鷙如毒蛇。
“幽冥教玄武堂主,‘獨臂毒叟’陰九幽!”冷千秋臉色一沉。
陰九幽怪笑一聲:“冷總捕頭好記性,還記得老朽。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這昆侖山風景不錯,正好做你們的葬身之地!”
他一揮手:“放箭!”
崖頂的幽冥教弟子彎弓搭箭,箭矢如蝗,破空而下。
這些箭矢並非普通箭矢,箭頭泛着幽藍光澤,顯然淬了劇毒。
“躲到崖壁下!”林淵喝道。
衆人迅速貼近崖壁,利用凸起的岩石掩護。
“嗤嗤嗤……”
毒箭射在岩石上,濺起朵朵火花。有幾支箭射在雪地上,雪立刻變成黑色,發出刺鼻的氣味。
“好烈的毒!”厲天行倒吸一口涼氣。
林淵臉色凝重。
這一線天地勢險要,對方居高臨下,占盡優勢。而且毒箭威脅太大,稍有不慎就會中招。
必須想辦法破局。
他觀察四周,忽然注意到崖壁上有些藤蔓。
雖然大部分藤蔓都被冰雪覆蓋,但隱約還能看到一些痕跡。
“總捕頭,掩護我!”林淵低聲道。
冷千秋會意,從懷中取出一把鐵蒺藜,運勁擲出。
鐵蒺藜破空而上,直射崖頂。幽冥教弟子連忙閃避,箭雨爲之一緩。
趁此機會,林淵縱身躍起,抓住一根藤蔓,身形如猿猴般向上攀爬。
“攔住他!”陰九幽厲喝。
數支毒箭射向林淵。
林淵身形在空中詭異一轉,竟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所有箭矢,同時左手一揚,數枚石子激射而出。
“啊!”
兩名幽冥教弟子中石倒地。
林淵趁勢再上,幾個起落已接近崖頂。
陰九幽見狀,親自出手。
他雖獨臂,但武功極高。只見他身形一晃,已到了崖邊,獨臂探出,五指如鉤,直抓林淵面門。
這一爪快如閃電,帶着腥風,顯然練的是毒功。
林淵不敢怠慢,左手在崖壁上一拍,身形橫移三尺,避開這一爪,同時右手長劍出鞘,直刺陰九幽咽喉。
“好小子!”陰九幽怪叫一聲,獨臂一縮一伸,竟以肉掌硬撼長劍。
“鐺!”
掌劍相交,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林淵只覺一股陰寒的毒勁順劍傳來,純陽真氣自發運轉,將毒勁逼退。
陰九幽也吃了一驚。
他這“九陰毒掌”練了三十年,掌上劇毒沾之即死,從未有人敢硬接。這年輕道士不但接了,還毫發無損?
“純陽無極功?!”他忽然想起什麼,臉色大變,“你是武當張三豐的傳人?”
林淵不答,長劍再進。
純陽真氣灌注劍身,劍光如驕陽,將陰九幽的毒掌壓制得死死的。
崖頂上空間狹窄,兩人交手不過數招,陰九幽已被逼到崖邊。
“堂主小心!”一個幽冥教弟子驚呼。
陰九幽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一物,揚手擲出。
那是一團黑霧,在空中散開,化作無數細小的黑色飛蟲,嗡嗡作響,撲向林淵。
蠱蟲!
林淵臉色一變,純陽真氣全力爆發,劍光化作一道赤金色的光幕,將所有蠱蟲擋在外面。
但蠱蟲數量太多,前仆後繼,竟有突破劍光的趨勢。
危急關頭,崖下忽然傳來一聲長嘯。
冷千秋縱身躍上崖頂,手中長劍化作一道寒光,直刺陰九幽後心。
陰九幽兩面受敵,顧此失彼,只得放棄蠱蟲,轉身迎戰冷千秋。
林淵壓力大減,劍光一盛,將剩餘的蠱蟲盡數絞殺。
兩人聯手,陰九幽頓時落入下風。
他武功雖高,但面對林淵的純陽無極功和冷千秋的寒冰劍訣,竟被克制得死死的。純陽真氣至陽至剛,正好克制他的毒功;寒冰劍訣陰寒刺骨,讓他行動遲緩。
不過十招,陰九幽已險象環生。
“撤!”他當機立斷,一聲厲喝,率先躍下崖頂。
幽冥教弟子見狀,也紛紛撤退,轉眼間便消失在茫茫雪嶺中。
林淵和冷千秋沒有追。
窮寇莫追,在這雪山之中,貿然追擊反而可能中埋伏。
“多謝總捕頭相助。”林淵拱手道。
冷千秋擺擺手:“道長客氣了。不過,幽冥教竟然在此埋伏,看來他們已經知道我們要來。”
林淵點頭:“而且連我們的路線都一清二楚。這一線天的事,只有我們知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
有內奸?
但此行五人,林淵、冷千秋、劉婉兒、趙明、厲天行,誰會泄露行蹤?
“先下去再說。”冷千秋道。
兩人回到谷底,劉婉兒三人迎了上來。
“道長,總捕頭,你們沒事吧?”劉婉兒關切問道。
“沒事。”林淵搖頭,“你們呢?”
“我們也沒事。”趙明道,“多虧總捕頭的鐵蒺藜,擋住了大部分箭矢。”
厲天行則有些慚愧:“在下武功低微,沒能幫上忙。”
“厲兄不必自責。”林淵道,“剛才那種情況,你能自保就已不錯。”
衆人稍作休整,繼續前行。
穿過一線天,眼前豁然開朗。
但見一片廣闊的山谷呈現在眼前,谷中綠草如茵,溪流潺潺,與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鮮明對比。山谷中央,隱約可以看到一片建築群,白牆黑瓦,錯落有致。
“那就是朱武連環莊。”冷千秋道。
林淵凝目望去,只見莊子依山而建,三面環山,一面環水,果然易守難攻。莊子規模不小,怕是有數百間房屋,可見朱、武兩家在此經營多年。
“好地方。”他贊道。
“確實是個好地方。”冷千秋淡淡道,“但也正因爲如此,才容易滋生野心。”
衆人向莊子走去。
剛到莊前,便見莊門大開,一隊人迎了出來。
爲首的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面白無須,身穿錦袍,氣度雍容。他身後跟着十幾個人,有老有少,個個氣息沉凝,顯然都是高手。
“貴客遠來,有失遠迎。”中年人拱手笑道,“在下朱長齡,不知幾位是……”
“六扇門總捕頭,冷千秋。”冷千秋亮出令牌。
朱長齡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笑容:“原來是冷總捕頭駕到,失敬失敬。這幾位是……”
“武當青淵。”林淵拱手道。
“威遠鏢局劉婉兒、趙明。”
“黑風寨厲天行。”
朱長齡聽到“武當”二字時,眼中閃過一絲異彩;聽到“黑風寨”時,眉頭微皺,但很快又展開。
“原來是武當高徒和冷總捕頭的朋友,快快有請!”他側身讓路,“諸位遠道而來,想必辛苦了。莊中已備好酒菜,爲諸位接風洗塵。”
衆人隨朱長齡進入莊內。
莊子內部比外面看起來還要大。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布置得頗具匠心,可見主人品味不凡。
來到正廳,分賓主落座。
很快,酒菜上來。雖然地處偏遠,但菜肴頗爲精致,有山珍有野味,還有當地特產的青稞酒。
酒過三巡,朱長齡才開口問道:“不知冷總捕頭和青淵道長遠道而來,所爲何事?”
冷千秋放下酒杯,淡淡道:“朱莊主,明人不說暗話。老夫此次來,是爲一樁案子。”
“哦?什麼案子?”
“幽冥教。”冷千秋盯着朱長齡,“近來幽冥教在昆侖一帶活動頻繁,犯下多起血案。老夫得到密報,說朱武連環莊與幽冥教有所往來,不知是真是假?”
朱長齡臉色一沉:“冷總捕頭,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朱武連環莊在昆侖立足三十年,一向遵紀守法,豈會與幽冥教這種邪教勾結?這定是有人誣陷!”
“是不是誣陷,查過便知。”冷千秋平靜道,“朱莊主若問心無愧,不妨讓老夫在莊中查探一番。”
朱長齡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冷總捕頭要查,自然可以。不過……莊中有些地方,涉及朱、武兩家隱私,不便外人進入。還請總捕頭見諒。”
“哪些地方?”冷千秋問道。
“比如武家的‘藏武閣’,朱家的‘祖祠’,還有後山的‘禁地’。”朱長齡道,“這些地方,連莊中弟子都不能隨意進入,更別說外人了。”
冷千秋與林淵對視一眼。
這朱長齡看似客氣,實則處處設限。那“禁地”恐怕就是關鍵所在。
“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強求了。”冷千秋話鋒一轉,“不過,老夫還有一事相詢。”
“總捕頭請講。”
“威遠鏢局的劉震山鏢頭,朱莊主可認識?”
朱長齡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劉鏢頭?自然認識。威遠鏢局與朱武連環莊有多年生意往來,老夫與劉鏢頭也算是老朋友了。怎麼,劉鏢頭出事了?”
“劉鏢頭被人殺害,臨終前托貧道送一封信給朱莊主。”林淵接口道,從懷中取出那封信。
朱長齡接過信,手微微顫抖。他拆開信封,快速瀏覽,臉色變幻不定。
看完信,他沉默良久,才長嘆一聲:“劉兄……可惜了。”
他將信收好,對林淵深深一揖:“多謝道長送信之恩。劉兄的仇,朱某記下了,日後必爲他討回公道。”
林淵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發現他眼中的悲痛不似作僞,但似乎還隱藏着其他情緒。
“朱莊主,信中說了什麼?”冷千秋問道。
朱長齡猶豫了一下,才道:“是一些……關於幽冥教的機密。劉兄在信中提醒朱某,幽冥教正在圖謀一件大事,可能與昆侖山中的一處秘境有關。”
秘境!
林淵心中一動。
果然,那封信涉及昆侖秘境。
“什麼秘境?”冷千秋追問。
“這個……”朱長齡遲疑道,“請恕朱某不便透露。那秘境涉及朱、武兩家祖傳的秘密,不能對外人說。”
冷千秋還要再問,廳外忽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大哥,聽說有貴客到訪,怎麼不叫小弟一聲?”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大步走進來。他約莫四十多歲,滿臉虯髯,目如銅鈴,氣勢威猛,與朱長齡的儒雅形成鮮明對比。
“武烈賢弟,你來得正好。”朱長齡起身笑道,“這位是六扇門冷總捕頭,這位是武當青淵道長。這兩位是威遠鏢局的劉姑娘和趙少俠,這位是厲天行厲兄。”
武烈抱拳道:“在下武烈,見過諸位。”
他的目光在衆人身上掃過,落在林淵身上時,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武當的青淵道長?真是年輕有爲。”武烈贊道,“不知宋大俠近來可好?”
“師父安好,多謝武莊主掛念。”林淵拱手道。
武烈點點頭,在主位坐下,自顧自倒了杯酒,一飲而盡,這才問道:“大哥,剛才你們在聊什麼?什麼秘境不秘境的?”
朱長齡臉色微變,但很快恢復如常:“沒什麼,就是閒聊。賢弟,冷總捕頭這次來,是爲了調查幽冥教的事。”
“幽冥教?”武烈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那些陰魂不散的家夥,又出來作亂了?”
“正是。”冷千秋道,“武莊主對幽冥教可有了解?”
武烈冷哼一聲:“何止了解。三十年前,幽冥教曾試圖染指昆侖,被家父和朱伯父聯手擊退。沒想到三十年後,他們又卷土重來了。”
他頓了頓,又道:“冷總捕頭,不是武某誇口,若幽冥教敢來朱武連環莊撒野,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這話說得豪氣幹雲,但林淵卻注意到,朱長齡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看來,這朱、武兩家,確實不像表面那麼和睦。
“有武莊主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冷千秋淡淡道,“不過,老夫還是要提醒二位,幽冥教這次來勢洶洶,不可大意。”
“多謝總捕頭提醒。”朱長齡道,“天色已晚,諸位遠道而來,想必也累了。客房已經備好,諸位先去休息吧。明日,朱某再設宴款待。”
他喚來管家,安排衆人去客房。
林淵和冷千秋被安排在東廂房,劉婉兒和趙明在西廂房,厲天行則住在偏院。
各自回房後,林淵沒有休息,而是在房中打坐調息。
今天與陰九幽一戰,雖然時間不長,但消耗不小。純陽真氣運轉幾個周天,才恢復過來。
他睜開眼,看向窗外。
月色如水,灑在庭院中。朱武連環莊的夜晚很安靜,只有風聲和偶爾的蟲鳴。
但林淵知道,這安靜之下,暗流洶涌。
朱長齡和武烈,幽冥教,那封神秘的信,昆侖秘境……
這一切,都指向一個巨大的秘密。
正思索間,窗外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林淵眼神一凝,身形微動,已到了窗邊。
透過窗縫,他看到一個人影正悄無聲息地穿過庭院,向後山方向而去。
那人身形矯健,輕功不弱,正是武烈!
這麼晚了,他去後山做什麼?
林淵略一沉吟,推開窗戶,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武烈顯然對莊中地形極爲熟悉,左拐右繞,很快來到後山。
後山有一片竹林,竹林深處,隱約可以看到一座小樓。
武烈來到小樓前,四下張望,確定無人後,才推門而入。
林淵藏在竹林中,收斂氣息,靜靜觀察。
約莫一炷香後,小樓內忽然傳來爭吵聲。
“武烈,你太放肆了!”是朱長齡的聲音。
“大哥,我這也是爲了朱武兩家好!”武烈的聲音激動,“那秘境中的東西,不能再留了!否則早晚會引來大禍!”
“那是祖傳之物,豈能說毀就毀?”
“祖傳?那是禍根!這些年,爲了守住那個秘密,我們兩家死了多少人?現在幽冥教又盯上了,再不處理,恐怕整個朱武連環莊都要陪葬!”
“你……”
爭吵聲忽然停下。
片刻後,武烈氣沖沖地從小樓中出來,大步離去。
朱長齡沒有出來,小樓內燈火通明,顯然他還在裏面。
林淵等了一會兒,確定安全後,才悄然離開。
回到客房,他心中疑竇叢生。
武烈要毀掉秘境中的東西?那是什麼?
朱長齡爲何不同意?
看來,這朱武連環莊的內部矛盾,比想象中還要深。
而且,這矛盾似乎與秘境中的東西有關。
那東西,會不會就是……《一陽指》秘籍?
或者,還有其他?
林淵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知道,自己已經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但既然來了,就只能走下去。
明天,他要好好探探這朱武連環莊的虛實。
還有那秘境……
無論如何,都要進去看看。
窗外,月光如水。
昆侖山的夜,格外漫長。
而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