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是想讓我,成爲您手中的一把刀?”陳生問。
龍月心的嘴角揚了揚,毫不掩飾欣賞。
聰明人,而且是有清醒認知的聰明人。這樣的人,才值得她投資。
“沒錯。”
“本王需要一把足夠鋒利幹淨,只聽命於我一個人的刀。環顧京城,你是最佳人選。”
龍月心坦誠的說:“如今朝廷內憂外患,要一個不屬於任何派系的局外人成爲我撕開這張網的利刃。”
陳生沒說話,他確實需要天鑑司的力量,龍月心也確實需要他這把“刀”。
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我可以成爲殿下的刀。”陳生終於開口。
龍月心挺了挺隆起的胸脯。
“但是,”陳生接着說,“刀柄,必須握在我自己手裏。”
龍月心的鳳眸透露危險:“你在...跟本王討價還價??”
“這是合作的基礎。”陳生不卑不亢的迎着她的目光,“殿下是要能解決問題的刀,而不是會因爲遲疑卷刃,因爲違心折斷的鈍器。”
陳生繼續道:“我可以爲殿下執行任何任務。
但我有我的底線,違背我道義準則的事情,我不會做。
在執行任務時,我需要一定的自主權,確保能以最有效的方式完成目標,而不是淪爲被線操控的傀儡。
最重要的一條,調查青蓮門血案,必須是所有任務中的第一優先。
只要有任何線索,我需要天鑑司全力配合。”
這就是陳生的價碼。
他可以賣命,但他不出賣自己的靈魂。他願意成爲利刃,但利刃的方向,最終要由自己掌控。
龍月心盯着他,眼中的欣賞藏不住。
良久,她笑了。
“好一個‘刀柄必須握在自己手裏’。陳生,你比本王想象的更有趣。”
她站起身踱步,裙擺曳的,白腿側露。
“本王,答應你。”
她轉身,目光灼灼的盯着陳生。
“你的條件,本王全都答應。但同樣,本王也需要看到你的價值,證明你配得上本王爲你付出的代價。
現在,你將接到作爲本王客卿的第一個任務,也是你的...投名狀。
去調查西六宮,那座廢棄多年的‘永寧宮’鬧鬼的傳聞。天亮之前,本王要看到結果。”
西六宮?鬧鬼?
陳生怔了下。
他預想過第一個任務可能會是刺殺某個貪官,卻沒想到會是一個聽起來有些荒誕詭異的任務。
皇宮大內,守衛森嚴,龍氣鎮壓,怎麼可能會有鬼魅作祟?
這傳聞背後,必然隱藏着更深的東西。
不等他細想,一塊冰冷的硬物已經破空飛來。
那是一塊通體由玄鐵打造,雕刻着天鑑二字的令牌。
“憑此令牌,你可調動京城天鑑司三百校尉,還有自由出入皇城外九門。
記住,本王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
要是天亮時見不到你,也見不到答案,你我今日之約,就此作罷。”
這不僅僅是任務,更是一場考驗。
考驗他的能力,他的膽魄,以及他是否真有資格成爲她手中的那把“利刃”。
陳生握緊手中令牌沒有再多問,對着龍月心抱拳行了一禮。
“遵命。”
話音落下,陳生的身影消失。
龍月心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鳳眸光芒閃爍。
這把刀,比她想象的更鋒利,也更有野心。
但,她喜歡。
只有這樣的刀,才有資格,去觸碰她計劃中那個最核心的秘密。
……
夜色下的皇宮。
宮牆高聳,壁壘森嚴。
在玄冥歸息訣的加持下,陳生曾經只學了個半吊子身法羅煙步也在呼吸間提升到了爐火純青。
對陳生而言,來皇宮就跟回後花園一樣。
他將羅煙步施展到極致,身形化作無重落葉,悄無聲息的潛入皇宮大內。
一路向西,傳聞中“鬧鬼”的永寧宮近在眼前。
才一靠近,一股陰森蕭瑟感便撲面而來。
這裏破敗不堪,庭院中荒草成堆,完全不像皇宮中該有的樣子。
整個宮殿,都籠罩在一片死寂裏,確實有幾分傳聞中的恐怖氛圍。
陳生收斂全部氣息,潛了進去。
“真會有什麼鬼魅嗎?”
在永安宮四處探查無果,陳生鎖定了最後的偏殿。
一陣悉悉索索又極輕微的響動,從殿宇深處傳來。
他腳步一頓,循聲望去。
只見月光之下,兩個身影正鬼鬼祟祟的從一間屋子裏鑽出來。
它們動作迅捷,很快便消失在了宮殿的拐角。
這就是所謂的“鬼影”?
陳生心中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分明一個清秀小太監,跟一個姣好小宮女。
此時兩人正抱在一起熱烈的互啃,貼身衣物散落一地。
“小德子,你說咱們在這幽約,不會真的被當成鬼抓起來吧?”小宮女有些害怕的說。
“怕什麼?!”那小太監拍着胸脯,“這永寧宮都廢棄多少年了,誰會來啊?咱們正好借着這鬧鬼的傳聞做掩護,來讓我親親。”
“哎呀~討厭啦~”
真相,就是如此的無趣。
陳生在暗處搖了搖頭。所謂的冷宮鬧鬼,不過是一對深宮中寂寞男女的私會罷了。
他確認了真相,也懶得去理會這對小鴛鴦,轉身便準備離開,向龍月心復命。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
嗡——
一聲輕微又只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嗡鳴,沒任何征兆的在他腦海深處響起。
腦海中的【九鳳圖】突然生出感應。
先前那幅寫着深宮怨婦,獨守空房的呆鳳圖劇烈顫抖。
一股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共鳴感,從一側的某個方向,傳遞而來。
來都來了,陳生還是有些好奇這呆鳳圖指向的會是誰。
他化作了一縷真正的鬼魅,朝那方向摸了過去。
前方是一座籠罩在朦朧月色下的僻靜花園,有亭台樓閣還有小橋流水,景致清幽雅致。
而讓九鳳圖產生異動的共鳴,源頭……就在這座花園的深處!
“我的蘭兒啊,你怎麼就不開花呢?”
嬌嫩軟糯的聲音像是在撒嬌,但又透着一股濃厚的寂寞。
陳生身形一頓,連忙隱匿在花叢,朝着聲音來源望去。
只見花園深處,一株半開的玉蘭樹下,蹲着一位身穿華貴宮裝的女子,那身段凹凸有致,在月光的照耀下美臀挺翹很是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