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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曹德旺突然叫了一聲,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
“這怎麼回事?手有點抖啊。”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低血糖犯了?”
他把手術刀往盤子裏一扔,竟然直接後退了一步,雙手抱胸靠在了牆上。
此時,林月的子宮已經被切開了一道口子。
羊水混着血水往外涌。
監護儀上的心率開始報警。
急促的警報聲,像催命的符咒。
“主任!您怎麼停了?”
助產士驚恐地喊道,“孩子還沒出來呢!”
曹德旺慢悠悠地摘下口罩。
“急什麼?”
“我剛才摸了一下,這信封裏的手感,不對勁啊。”
“林醫生,你是不是拿練功券糊弄鬼呢?”
手術室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林月雖然打了麻醉,但意識是清醒的。
“姐......怎麼了?孩子......孩子出來了嗎?”
她虛弱的聲音帶着哭腔。
我死死盯着曹德旺,雙眼通紅。
雖然我知道這一切會發生,但當親眼看到他拿人命當草芥時,那種憤怒依然幾乎將我吞噬。
“曹主任!您先把孩子取出來!”
“錢的事我們好商量!那是兩條命啊!”
我直接跪在地上求他。
這一跪,不是爲了求饒。
是爲了讓直播間裏的觀衆,看清這個畜生的真面目。
曹德旺冷笑一聲,眼神裏滿是戲謔。
他根本不在乎林月的死活,也不在乎那個正在缺氧的孩子。
“商量?剛才給過你機會了。”
“拿假錢糊弄我?林悅,你膽子不小啊。”
“你以爲我是要飯的?拿幾張廢紙就想打發我?”
他一腳踢開那個信封,裏面的練功券散落一地。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十萬。”
“馬上讓人送十萬現金進來。”
“少一分,這刀,我就不下了。”
他雙手抱胸,一副吃定了我的樣子。
此時,直播間已經徹底炸鍋了。
在線人數突破了十萬,彈幕密密麻麻,根本看不清畫面。
“畜生!這是畜生啊!”
“殺人!這是故意殺人!”
“報警!我已經報警了!”
“我是醫生,我看得氣抖冷!這種人怎麼配穿白大褂!”
“孩子要憋死了!那可是幾分鍾就是一條命啊!”
我跪在地上,眼淚順着臉頰流下。
“主任,我現在上哪去弄十萬啊!”
“我求求您了,先把孩子拿出來行不行?”
“回頭我賣房賣車也給您補上!”
我一邊哭喊,一邊偷偷看了一眼監護儀。
胎心率已經掉到了90。
那是胎兒嚴重缺氧的信號。
再拖下去,就算孩子救活了,也會像上一世一樣,重度腦癱。
時間,就是生命。
曹德旺卻無動於衷,他甚至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
“還有時間,別急。”
“讓你那個廢物妹夫送錢來。”
“我不信爲了兒子,他連這點錢都舍不得。”
“嘀——嘀——嘀——”
報警聲越來越急促。
胎心跌破了60!
助產士急得滿頭大汗,手足無措地看着曹德旺。
“主任!不行了!胎心掉得太快了!”
“再不取出來,孩子就保不住了!”
曹德旺臉色變了一下,但依然沒有動。
“林悅,想好了嗎?”
“是一條命重要,還是十萬塊錢重要?”
“你自己選。”
他話音剛落,我便看到了攝像頭的光點快速閃爍。
我猛地站起身,擦幹臉上的淚水。
眼神裏的哀求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寒意。
我對着他說道:
“曹德旺,今天全網的人們今天都看到了你的畜生模樣。”
“你的規矩,到頭了。”
曹德旺愣了一下,顯然沒搞清楚我在說什麼。
“你瘋了?你竟然敢罵我?!”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氣密門,突然被人從打開!
一聲怒吼傳來
“曹德旺!誰他媽給你的膽子把手術停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