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寒書齋」的燈光被調至最暗,僅夠照亮收銀台攤開的半張城市地圖。江敘寒指尖壓在老城區與西郊的交界處,那裏用紅筆圈着一個不起眼的倉庫標記,正是資料裏玄影組織存放零散交易記錄的隱秘點。溫景辭坐在對面,將江敘寒共享的資料與自己破譯的文檔逐一比對,眉峰微蹙:“匿名短信來得太及時,也太刻意,說不定是玄影設下的陷阱,或是有人在暗中觀察我們。”
江敘寒抬眸,目光落在窗外掠過的黑影上,指尖輕輕叩了叩地圖上的倉庫:“不管是陷阱還是提醒,這個點必須去。玄影既然已經察覺異常,定會盡快轉移核心資料,我們只剩今晚的機會。”他拿起桌上的深色鴨舌帽扣在頭上,又將一把消音短槍塞進腰間,動作利落得不帶一絲拖沓,“你擅長信息破譯和僞裝,負責潛入倉庫調取記錄;我在外圍牽制,處理巡邏守衛,半小時後在書齋後門匯合,超時未歸,各自撤離。”
溫景辭沒有反駁,只是從口袋裏摸出一枚小巧的信號器遞過去:“這個能屏蔽半徑五十米內的監控信號,也能發出緊急求救信號。玄影的守衛大多配備電擊武器,小心應對。”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江敘寒始終緊繃的側臉,補充道,“別硬扛,資料重要,命更重要。”
江敘寒接過信號器攥在手心,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卻莫名讓人安心。他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轉身推開書店後門,身影瞬間融入濃黑的夜色裏。溫景辭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底閃過一絲復雜,隨即收斂心神,換上一身灰色工裝,臉上貼上簡易的僞裝貼紙,很快便化作一個不起眼的維修工人,朝着西郊倉庫的方向走去。
西郊的廢棄倉庫區一片死寂,只有風穿過破舊窗戶的嗚咽聲。江敘寒潛伏在倉庫對面的斷牆後,借着月光看清了門口的兩名守衛,腰間都別着對講機,警惕地掃視着四周。他從懷裏摸出一枚煙霧彈,看準兩人換班的間隙,猛地擲了出去。白色煙霧瞬間彌漫開來,守衛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江敘寒趁機繞到倉庫側面,一記手刀劈暈落單的巡邏守衛,迅速奪下他腰間的對講機,壓低聲音模仿其語氣:“東側發現可疑人員,請求支援。”
倉庫內,溫景辭借着信號器屏蔽監控的間隙,順利撬開側門的鎖,閃身進入倉庫內部。裏面堆滿了廢棄的紙箱,空氣中彌漫着灰塵與鐵鏽的味道,角落裏的一台老舊服務器正亮着微弱的綠光。他快步走過去,指尖飛快地連接服務器,屏幕上立刻彈出密密麻麻的文件列表,正是玄影組織的零散交易記錄。就在他拷貝文件的瞬間,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江敘寒發來的短信:“蒼狼來了,速撤。”
溫景辭心頭一緊,拷貝進度條剛走到百分之八十,倉庫門口就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伴隨着一道粗啞的嗓音:“給我仔細搜,別讓老鼠跑了!”正是玄影組織負責物資押運的核心成員蒼狼。他不敢耽擱,迅速拔掉U盤,轉身朝着倉庫後方的通風管道跑去,剛鑽進管道,就聽到身後傳來物品倒地的撞擊聲,顯然蒼狼的人已經追了進來。
倉庫外,江敘寒正與三名玄影守衛纏鬥,手中的短刀劃破夜空,留下一道道冷冽的寒光。就在他解決掉最後一名守衛時,一道黑影突然從側面襲來,力道迅猛得讓他下意識側身躲避,手臂還是被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瞬間滲了出來。“江敘寒,果然是你。”蒼狼握着一把淬毒的短刃,眼神凶狠得像一頭野獸,“殺了林正宏,還敢打倉庫的主意,膽子倒是不小。”
江敘寒握緊短刀,忍着手臂的劇痛,目光死死盯着蒼狼:“玄影的走狗,也配談膽子?”話音剛落,他猛地沖了上去,短刀與蒼狼的武器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兩人纏鬥在一起,江敘寒憑借靈活的身形躲避着蒼狼的攻擊,卻因手臂受傷,漸漸落入下風。
就在蒼狼的短刃即將刺向江敘寒胸口時,一道白光突然從倉庫內射出,精準地打在蒼狼的手腕上。蒼狼吃痛,短刃掉落在地,溫景辭趁機從通風管道鑽出來,拉着江敘寒轉身就跑:“資料到手了,走!”
蒼狼怒吼一聲,立刻帶人追了上去。江敘寒與溫景辭在廢棄倉庫區的小巷裏穿梭,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危急關頭,江敘寒突然停下腳步,將溫景辭往前一推:“你帶着資料先走,我來斷後。”
“要走一起走!”溫景辭不肯放手,死死拽着他的胳膊,“我已經發出求救信號,會有人接應我們。”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一輛黑色轎車朝着他們的方向駛來,車窗降下,露出一張陌生女人的臉:“敘辭齋的人?上車!”
江敘寒與溫景辭對視一眼,來不及多想,迅速拉開車門鑽了進去。轎車猛地加速,甩開了身後的追兵。車廂內,陌生女人轉頭看向兩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叫蘇晚,是給你們發匿名短信的人。我知道玄影的很多秘密,也需要你們的幫助。”
江敘寒看着蘇晚,眼底滿是警惕,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卻依舊緊緊握着短刀。溫景辭則低頭查看拷貝好的資料,指尖微微顫抖,裏面不僅有玄影的交易記錄,還意外發現了當年陷害他父母的直接凶手——玄影組織的核心成員,代號“鬼手”。
轎車在夜色中疾馳,朝着「敘寒書齋」的方向駛去。車廂內的氣氛凝重而微妙,新的盟友突然出現,蒼狼的緊追不舍,還有資料裏浮出水面的新目標,讓這場復仇之路,從一開始就布滿了荊棘。而敘辭齋的兩人,此刻也清楚地知道,他們與玄影的交鋒,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