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清溪被夜色染成墨色,玄影的黑色越野車與黑藜會的轎車並排停在岸邊,車燈刺破黑暗,將村口照得如同白晝。蒼狼帶着一群暗衛站在最前面,眼神陰鷙地掃視着村莊,而他身邊,幾個穿着黑色勁裝、胸前別着藜麥徽章的人正低聲交談,爲首的男人面容冷峻,正是黑藜會負責追殺江敘寒的核心成員——代號“蒼耳”。
江敘寒和蘇晚躲在村口的老槐樹後,看着對方的陣容,臉色愈發凝重。黑藜會與玄影竟然聯手了,這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蒼耳的身手比蒼狼還狠,擅長近身格鬥,手裏的短刀快得幾乎看不見影子。”江敘寒壓低聲音,指尖緊緊攥着腰間的短刀,眼底閃過一絲忌憚,“等會兒我去牽制蒼耳和蒼狼,你負責用煙霧彈制造混亂,盡量拖延時間,讓溫景辭他們能走遠一點。”
蘇晚點頭,掌心沁出冷汗,卻依舊冷靜地點頭:“放心,我自有分寸。不過你要小心,黑藜會的人都不要命,打起架來格外凶狠。”
話音剛落,蒼耳的聲音就穿透夜色傳來,帶着冰冷的嘲諷:“江敘寒,出來吧!你以爲躲得過嗎?背叛黑藜會,勾結敘辭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他抬手一揮,黑藜會的成員立刻朝着村莊深處沖去,玄影的暗衛也緊隨其後,腳步聲雜亂地交織在一起,朝着家家戶戶的方向逼近。
“動手!”江敘寒低喝一聲,率先從老槐樹後沖出,短刀劃破夜空,朝着沖在最前面的一名黑藜會成員劈去。那名成員反應極快,立刻抬手格擋,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村口響起,火花瞬間照亮江敘寒冷峻的臉。蘇晚趁機擲出兩枚煙霧彈,白色煙霧迅速彌漫開來,將村口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玄影和黑藜會的人頓時陷入混亂,紛紛朝着煙霧裏胡亂攻擊。
蒼耳眼神一厲,朝着江敘寒的方向沖去,短刀帶着凌厲的風聲襲來:“叛徒,受死!”江敘寒側身躲避,短刀擦着他的肩膀劃過,衣料被劃開一道口子,皮膚瞬間傳來刺痛。他反手一刀刺向蒼耳的胸口,卻被對方靈巧地避開,兩人瞬間纏鬥在一起,短刀碰撞的聲響密集如雨點,每一招都直指要害。
蒼狼看着煙霧裏的動靜,怒吼一聲:“別跟他們廢話,直接殺了!”他帶着幾名暗衛朝着煙霧裏沖去,剛沖進煙霧,就被蘇晚的電擊器擊中,身體瞬間麻痹,摔倒在地。暗衛們見狀,立刻朝着蘇晚圍了過去,蘇晚身手靈活,在人群中穿梭,時不時擲出一枚電擊器,暫時牽制住對方的攻勢,卻也漸漸落入下風,手臂上被暗衛的刀劃開一道血痕。
江敘寒餘光瞥見蘇晚遇險,心頭一緊,想要上前幫忙,卻被蒼耳死死纏住。蒼耳的短刀再次襲來,劃破了他的手臂,鮮血瞬間滲出,順着刀刃滴落。“你的心思不在戰鬥上,怎麼跟我打?”蒼耳冷笑一聲,攻勢愈發猛烈,“溫景辭他們應該已經跑遠了吧?可惜,我們早就派人守住了村後的山洞,他們根本逃不掉!”
江敘寒的瞳孔驟然緊縮,心底的擔憂瞬間泛濫。他猛地發力,推開蒼耳,轉身朝着村後跑去:“蘇晚,撤!”蘇晚也意識到情況不對,立刻朝着江敘寒的方向跑去,兩人在煙霧的掩護下,朝着村後的方向撤退。蒼耳和蒼狼豈能放過他們,立刻帶着人緊追不舍,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身後。
與此同時,溫景辭扶着老婆婆和老漢,順着村後的小路朝着山洞跑去。他身上的毒還未清,跑了沒一會兒,就氣喘籲籲,胸口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小夥子,你慢點,別着急。”老婆婆心疼地說,想要放慢腳步。
“不行,玄影和黑藜會的人很快就會追上來,我們必須盡快躲進山洞。”溫景辭咬着牙,強撐着身體加快腳步,腦海裏不斷浮現出江敘寒沖出去時的背影,心裏滿是擔憂和不安。他怕江敘寒受傷,怕江敘寒出事,這種恐懼,比自己面對敵人時還要強烈。
就在他們快要抵達山洞時,幾道黑影突然從旁邊的樹林裏沖了出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爲首的人穿着黑藜會的衣服,笑着道:“敘辭齋的人,果然在這裏。溫醫生,跟我們走一趟吧,蒼耳大人正等着呢。”
溫景辭立刻將老婆婆和老漢護在身後,握緊了從老漢家裏拿來的柴刀,眼神裏滿是決絕:“想帶我們走,先過我這一關!”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卻依舊不肯退縮——江敘寒讓他照顧好他們,他就必須做到,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黑藜會的成員嗤笑一聲,朝着溫景辭沖了過來。溫景辭強撐着身體揮刀反抗,卻因爲體力不支,很快就被對方的刀架在了脖子上。老婆婆和老漢嚇得臉色慘白,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其他黑藜會成員死死按住。
“放開他!”就在這時,江敘寒的聲音突然傳來,帶着滔天的怒火。他和蘇晚從樹林裏沖了出來,看到溫景辭被刀架着脖子,江敘寒的眼神瞬間變得猩紅,不顧一切地朝着黑藜會的成員沖去。
蒼耳和蒼狼也緊隨其後趕到,看到眼前的場景,蒼耳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笑容:“江敘寒,想救他?那就乖乖束手就擒,或許我還能饒他一命。”
江敘寒停下腳步,短刀緊緊握在手裏,指尖因爲用力而泛白。他看着溫景辭脖子上的刀,又看了看周圍虎視眈眈的敵人,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快要無法呼吸。溫景辭看着他,眼神裏沒有絲毫恐懼,反而帶着一絲安撫:“江敘寒,別管我,帶着婆婆和老漢走!”
“閉嘴!”江敘寒怒吼一聲,聲音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不會丟下你!”他轉頭看向蒼耳,語氣冰冷,“我跟你走,放了他們。”
“江敘寒,不要!”溫景辭立刻反駁,眼眶瞬間泛紅,“他們不會信守承諾的,你跟他們走,只會白白送死!”
蒼耳笑着道:“倒是一對情深義重的好兄弟。不過,我可沒說要放了所有人,只能放一個。你選吧,是放溫景辭,還是放那兩個老東西?”他故意刁難,想要看江敘寒陷入兩難的境地。
江敘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看着溫景辭,又看了看被按住的老漢和老婆婆,心裏痛苦萬分。一邊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一邊是對他們有恩的善良村民,無論選哪一個,都意味着要放棄另一個。
就在這時,溫景辭突然猛地掙扎起來,朝着架刀在他脖子上的黑藜會成員撞去。那名成員猝不及防,被撞得後退了幾步,溫景辭趁機朝着江敘寒的方向跑去:“江敘寒,快走!別管我!”
黑藜會的成員反應過來,立刻揮刀朝着溫景辭的後背砍去。江敘寒瞳孔驟縮,不顧一切地沖過去,擋在溫景辭身前。“噗嗤”一聲,短刀深深刺進了江敘寒的後背,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黑色勁裝。
“江敘寒!”溫景辭瞳孔驟縮,眼眶瞬間被淚水模糊,聲音顫抖着喊道。
江敘寒悶哼一聲,反手一刀刺進那名黑藜會成員的胸口,對方應聲倒地。他轉過身,看着溫景辭,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容,聲音虛弱卻堅定:“我沒事……”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就晃了晃,差點摔倒。溫景辭立刻沖過去,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指尖觸碰到他後背的傷口,滿是溫熱的鮮血,心疼得快要窒息。
蘇晚趁機擲出幾枚煙霧彈,白色煙霧再次彌漫開來。她沖到老漢和老婆婆身邊,解決掉按住他們的黑藜會成員,喊道:“快走!從旁邊的小路走,我知道有個隱秘的出口!”
溫景辭扶着受傷的江敘寒,淚水模糊了視線,卻依舊堅定地朝着蘇晚指的方向跑去。蒼耳和蒼狼在煙霧裏怒吼,卻因爲視線受阻,只能胡亂攻擊。江敘寒靠在溫景辭的懷裏,後背的疼痛越來越劇烈,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但他緊緊攥着溫景辭的手,不肯鬆開。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安全了。”溫景辭一邊跑,一邊哽咽着說,聲音裏滿是心疼和擔憂。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敘寒的身體在不斷顫抖,鮮血順着他的手指滑落,滴在地上,留下一串鮮紅的印記。
不知跑了多久,他們終於沖出了煙霧的籠罩,來到了一條隱秘的小路。蘇晚帶着老漢和老婆婆跑在前面,時不時回頭查看他們的情況。江敘寒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靠在溫景辭的懷裏,輕聲道:“溫景辭……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替我……替我報仇……”
“不許胡說!”溫景辭立刻打斷他,聲音哽咽,“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們還要一起扳倒玄影和黑藜會,還要一起……一起看到光明。”他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眼眶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順着臉頰滑落,滴在江敘寒的臉上。
江敘寒緩緩睜開眼睛,看着溫景辭淚流滿面的樣子,心裏一陣心疼。他抬手,用沾滿鮮血的指尖,輕輕擦去溫景辭臉上的淚水,聲音虛弱卻溫柔:“溫景辭……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溫景辭的身體猛地一僵,淚水流得更凶了,他用力點頭,哽咽着說:“我也是……江敘寒,我也喜歡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們以後還要一起走很多路。”
江敘寒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容,隨後意識徹底陷入黑暗,身體軟軟地靠在溫景辭的懷裏。溫景辭緊緊抱着他,淚水模糊了視線,卻依舊咬着牙,扶着他的身體,一步步朝着小路的盡頭跑去。
身後的追兵還在緊追不舍,鮮血染紅了腳下的路,而江敘寒和溫景辭之間坦誠的心意,卻在這場血與火的試煉中,深深扎根。他們不知道前路還有多少危險,也不知道江敘寒能不能挺過去,但此刻,他們緊緊握着彼此的手,這份在黑暗中滋生的愛意,成了支撐他們走下去的唯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