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晚上，夜風冷颼颼。
但張瑤瑤卻一點都不覺得冷，感覺身體跟以前比起來都好了不少。
她猜想應該和空間裏的那口井水有關系。
難怪叫做靈泉呢。
一個半小時過去，她把井邊挖了個遍，也沒看到寶貝的影子。
她趕緊把土重新蓋好，差不多恢復成原樣後，去隔壁那兩座空院子裏繼續開挖。
凌晨三點半，村子裏安靜極了，只有她還在埋頭認真地挖土。
本來她還擔心是不是地方沒找對，突然，這一鏟子下去，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硬邦邦的感覺。
她握着鐵鍬的手都在發顫，趕緊用鏟子小心翼翼地刨開周圍的浮土。
借着月光一看，果然是個蓋着鐵皮的木箱子，邊角已經被潮氣浸得發黑。
找到了！
她喘了口氣，剛才挖了半夜的倦意一掃而空，只剩下抑制不住的狂喜，加快動作，把箱子周圍的土清幹淨，雙手扣住箱沿用力一抬，箱子紋絲不動。
看來裏面的東西不輕，但張瑤瑤一點都不着急，心念一動，箱子就被收入空間裏。
接着，再繼續挖出另外兩口更大的箱子，通通收下。
她先把土鋪平整，用腳踩實，連鐵鍬劃過的痕跡都仔細抹平。
做完這一切，這才進入空間，用鐵絲把上面的鎖敲開。
第一個箱子裏果然是金條！
張瑤瑤深吸一口氣，撬開第二口箱子。裏面鋪着暗紅色的絨布，放着十幾卷字畫，她一個也認不得。
第三口箱子裏是些漂亮的瓷器，件件瑩潤光亮，瓶身上的花紋繁復精巧，一看就是好東西。
她覺得埋這些的肯定是個大人物。
想起書房裏好像有幾本古玩鑑賞的書籍，打算之後一定要將那些書全都學習一遍。
暫時，先把這些寶貝搬進一樓的空房間的櫃子。
至於金條，她現在手上沒多少錢，想做點什麼買賣也不方便。
所以她拿了一根金條，掂量着分量，足夠換些票證和現金。
她離開空間時是三點半，趁現在騎上空間裏的鳳凰牌自行車，離開向陽屯。
***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張瑤瑤就騎着自行車到了鎮上，走到擺攤買早點的地方，趁着買東西打聽到，黑市在鎮子東邊一個藍色牆面的胡同。
筆直往裏走，就會看到一個廢棄的染坊。
她把自行車停在路邊鎖上之後，找了十多分鍾，終於找對地方。
只見巷子裏站着兩個穿黑褂子的男人，攔住了她，“面具，一毛。”
張瑤瑤掏錢給她，接過個布面罩戴上之後，男人才往旁邊讓了讓，露出後頭的窄門。
她往裏走，是個空曠的大院子，雖然時間還早，但已經有十幾個攤位擺上了，賣啥的都有。
有人蹲在地上，只有走過去，才會打開上面蓋着的布，讓人瞧見筐裏賣的東西。
等張瑤瑤逛了一圈之後，發現有個個老頭揣着懷表，時不時掀開衣襟讓人瞅一眼。
這東西一看就不便宜，好像村長兒子就有一塊，跟人吹噓說是什麼大牌子，光有錢還買不到。
張瑤瑤挪過去，故意停在攤位前，聲音壓粗了小聲打聽，“大爺，您這表咋賣？”
老頭眼皮抬了抬，伸出三根手指頭。
“三百？”張瑤瑤故作驚訝，手往口袋裏摸了摸，“這價可不低啊，我聽說供銷社的上海牌才兩百八，還帶票。”
老頭聲音嘶啞，往左右瞥了瞥，“我這是瑞士貨，不用表票，過這村沒這店。”
張瑤瑤咬着唇，一副爲難的模樣，“我是真喜歡，就是手頭錢不太夠。我媽走的時候留了點金子，不大點，想換點現錢，就是不知道這兒方便不？”
老頭眼睛倏地亮了，扯了扯她的袖子，往院子西角指了指，“跟我來。”
兩人繞到過去後，老頭推開一塊鬆動的石板，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入口，“進去說。”
他先鑽了進去，張瑤瑤雖然有點緊張，但還是也跟着鑽進。
這裏面是間小土屋，牆角擺着張木桌，桌上放着杆秤。
老頭摘了面具，露出張滿是皺紋的臉，“東西呢？先讓我瞧瞧成色。”
張瑤瑤沒急着掏金子，反問，“您這兒能換多少？”
老頭從桌下摸出個放大鏡，“那得看啥成色，足金的話，一克換15塊，再給你搭兩斤糧票。”
張瑤瑤心裏有了數，從內襯裏摸出個布包，打開露出一根比巴掌還大又厚實的金條。
老頭怔住，瞪大眼睛問，“小姑娘，這就是你嘴裏說的一點金子？”
“這不是……出門在外不能露財嘛。”張瑤瑤把金條遞過去。
老頭接過金條，入手沉甸甸的，借着屋裏的燈光翻來覆去地看，又用指甲蓋劃了劃，再湊到嘴邊輕輕咬了咬，眼裏的光越來越亮。
他用袖口擦了擦銅秤盤，將金條放上去時，秤杆猛地往下一沉，又挪了三次秤砣，木杆才勉強持平，眯眼瞅着刻度，“不多不少，整一百克。”
“在我這兒，1克最高18元，還得是沒打過烙印的條子。”
他從牆縫摸出個鐵皮盒，倒出幾疊用細麻繩捆着的錢，“這數得按規矩來，一百克就是1800塊。”
張瑤瑤指尖叩了叩桌面，“三爺逗我呢，我聽人說用金耳環換布，3克換了5尺布票，還搭2斤細糧票。”
吳三眼往門外瞥了眼，從盒底摸出疊糧票，“給你加三十斤全國糧票，一尺的確良票。這票在供銷社的托關系才領得到。現在查投機倒把正嚴，上周公社剛收了批私下換金器的，連人帶東西全扣了。”
張瑤瑤捏起那張淡藍色的確良票，想了想，一尺的確良能做半只袖子，黑市上炒到五塊錢都搶着要。
“再加兩斤豆油票吧，三爺，就當咱們交個朋友，以後我有好東西一定再來找您。”
吳三嘖了聲，從懷裏掏出兩張油票，“小姑娘嘴這麼甜，行吧。”
張瑤瑤把1800塊錢和票證揣進貼身布袋，這錢夠買米面做擺攤的生意了。
吳三壓低聲音提醒，“小姑娘，這兒的人個個精得跟猴似的，你一個女娃子帶着這麼多錢票，可得當心。從這兒的另外扇門出去，往左拐就能到街上，人多的地方就沒事了。”
張瑤瑤點點頭，“謝三爺提醒。”
她前腳剛走出去沒多遠，就感覺背後好像有人跟着自己。
她的眼角餘光瞥見，牆根有兩個影子。
於是，她加快腳步，故意多拐了幾個彎，走到另外一條胡同，迅速蹲進垃圾堆後面，從縫隙裏往外看。
果然，有兩個戴黑布頭罩的男人果然跟了進來，正往裏面張望。
“人呢？剛才還看見往這兒跑了。”其中一個手裏攥着根木棍。
“肯定藏起來了，那丫頭從吳三那兒出來，兜裏指定有貨，只要拿到手，肯定夠咱哥倆快活半年。”
兩人邊說，邊往裏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