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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夜，我和陳思思在考場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
陳思思坐在書桌前，台燈的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
她信心滿滿，要做最後沖刺。
在她看來，這場決定無數人命運的考試，對她而言不過是囊中之物。
她偶爾會回頭看我一眼。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頭，一動不動，像是已經睡死過去。
她輕蔑地笑了一下，轉過頭去繼續看書。
一個已經被榨幹所有價值的廢物，不值得她再多費心神。
她需要做的，就是保持最好的狀態，迎接明天的勝利。
而我的絕望和沉睡，就是她最好的精力補充劑。
午夜十二點。
我能感覺到那股無形的吸力，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大。
陳思思在透支自己，也在瘋狂地透支我。
時機到了，我悄無聲息地爬下床。
我看着她志在必得的側臉，平靜地走進衛生間。
“咔噠——”
門，被我從裏面反鎖了。
外面的陳思思似乎聽到聲音，但她沒有在意，大概以爲我只是起夜。
我站到花灑下，擰開了開關。
滾燙的熱水，瞬間從頭頂澆下。
皮膚被燙得通紅，刺痛感讓我瞬間清醒。
我咬着牙，忍受着這股灼痛。
十分鍾後，我關掉熱水，將開關擰到了另一邊。
冰冷刺骨的涼水，劈頭蓋臉地沖刷着我的身體。
剛剛還火熱的皮膚，像是被瞬間扔進冰窖。
我冷得渾身發抖，牙齒都在打顫。
冷與熱的交替，像是一場酷刑。
我的身體在戰栗，精神卻在一種極端的刺激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亢 奮。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力量正從我的身體裏被抽走。
但同時，一股帶着灼熱和冰冷兩種極端感受的“病氣”和“疲憊”。
正通過那個無形契約，瘋狂地涌向那個安心刷題的陳思思。
我閉上眼，嘴角微微上揚。
這一夜我故意沒有合眼，就站在花灑下不停冷熱交替，沖刷身體。
每一次都是對我的精神凌遲，也是對她的徹底反噬。
天快亮的時候，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終於開始發高燒了。
但這股病氣，這份足以讓一個正常人昏迷的虛弱感，並沒有停留在我身上。
它們像找到宣泄口一樣，悉數轉移到了陳思思身上。
她伏在桌上，身體微微顫抖，臉色慘白如紙。
她以爲，這只是通宵刷題後的正常疲勞。
但其實她此刻承受的，是我雙倍的疲勞和一夜高燒的病氣。
這個竊取我人生的遊戲，該結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