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給阿禾買了支兔子形狀的糖畫,小姑娘攥在手裏舍不得舔,只用舌尖輕輕碰一下,眼睛彎成了月牙。陳天看着她滿足的樣子,心裏也跟着甜絲絲的,又買了兩斤糙米、一把青菜,還扯了半尺粗布——打算給阿禾做件厚實點的夾襖,眼看霜降就要來了。

賣布的掌櫃是個和氣的中年人,見陳天牽着個瘦小姑娘,額外多送了兩根針和一小縷線。陳天謝過掌櫃,看日頭不早,便帶着阿禾往回趕。

回程的路上,阿禾終於舍得小口舔着糖畫,含糊不清地說:“哥,鎮上真好,有好多好吃的。”

“等明年麥子收了,哥再帶你來,給你買肉包子。”陳天笑着說,腳下步子輕快。今天賣魚和繩子賺了二十五文,除去買東西花的十八文,還剩七文,加上懷裏那五文“賠償款”,算是有了點積蓄。更重要的是,那30點功德點和即將開啓的二級抽獎池,讓他心裏多了份期待。

回到家時,天色已擦黑。陳天先把糙米倒進米缸,看着缸底漸漸厚實起來的糧食,心裏踏實不少。阿禾則小心翼翼地把糖畫用紙包好,放進床頭的小木箱裏——那是她藏寶貝的地方,裏面還有陳天教她寫字的廢紙和幾塊漂亮的鵝卵石。

“系統,開啓二級抽獎池。”陳天洗漱時在心裏默念。

【二級抽獎池已開啓,包含進階生活技能、改良工具圖紙、體能永久強化(初級)、基礎醫術手冊等。單次抽獎消耗50點功德,十連抽消耗450點,保底獎勵品質提升。】

陳天眼睛一亮,體能永久強化?還有醫術手冊?這可比一級池實用多了!他現在有30點功德,還差20點就能抽一次,看來以後得多“管管閒事”了。

接下來幾日,陳天除了照料剛種下的冬小麥,就琢磨着怎麼賺功德點。他發現幫李大爺挑水、給鄰居張嬸修修補補漏雨的屋頂、甚至把捕到的小魚分給村裏的孤寡老人,都能零星獲得幾點功德,雖然不多,但積少成多。

這天傍晚,陳天正在院子裏劈柴,忽然聽見村西頭傳來一陣哭喊聲。他心裏咯噔一下,放下斧頭就往那邊跑,阿禾也趕緊跟了上去。

跑到王屠戶家附近,才發現是王屠戶的小兒子掉進了村口的枯井裏。王屠戶正趴在井口哭喊,幾個村民圍着井台手足無措——那井深約丈餘,井壁溼滑,根本下不去人。

“都愣着幹什麼!找繩子啊!”王屠戶紅着眼嘶吼,平時蠻橫的樣子蕩然無存,只剩下爲人父的慌亂。

有人找來麻繩,卻沒人敢下去——井太深,誰也沒把握能把孩子安全托上來。王屠戶看着井下微弱的哭聲,急得直跺腳,忽然瞥見人群後的陳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陳默!你年輕,身手好,你下去!我給你錢!五十文!不,一百文!”

周圍的人都看向陳天。陳天皺了皺眉,他確實體力比常人好,但下井救人風險太大。可井下那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弱,一聲聲像針扎在心上。

【檢測到緊急情況,觸發“救贖”支線:救出枯井中的孩童,獎勵功德點100點,積分50點。】

系統的提示音讓陳天不再猶豫。他走上前,接過麻繩:“錢不用,把繩子綁結實了。”

王屠戶又驚又喜,連忙指揮村民把麻繩牢牢系在旁邊的老槐樹上。陳天深吸一口氣,檢查了下繩結,對王屠戶說:“我下去後,你在上面穩住繩子,聽我喊‘拉’就趕緊往上拉。”

“好!好!你一定把我兒子救上來!”王屠戶連連點頭,聲音都在發顫。

陳天把麻繩在腰上纏了兩圈,深吸一口氣,抓着繩子緩緩往下滑。井壁果然溼滑,長滿了青苔,好幾次腳下打滑,驚得上面一片驚呼。他咬着牙穩住身形,越往下,空氣越潮溼,隱約能聽見孩子微弱的抽泣聲。

“別怕,叔叔來救你了!”陳天喊道,聲音在井裏回蕩。

“哇——爹!”孩子的哭聲更大了些,卻也讓陳天確定了位置。

終於到了井底,借着上面透下來的微光,陳天看見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蜷縮在井壁角落,小腿上劃了道血口子,正嚇得直哭。

“來,叔叔抱你。”陳天放柔聲音,慢慢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來。小男孩嚇得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渾身發抖。

“抓好了!”陳天喊了一聲,抱着孩子抓住繩子,“拉!”

上面傳來一陣拉扯的動靜,繩子漸漸繃緊,帶着他和孩子緩緩上升。井底的溼氣和孩子的重量讓他手臂發酸,但他不敢鬆勁,一直到頭頂露出光亮,感覺到有人抓住他的胳膊往上拽,才鬆了口氣。

王屠戶一把搶過孩子,緊緊摟在懷裏,又是哭又是笑,看着陳天的眼神裏滿是感激和愧疚:“陳默……謝謝你!大恩不言謝,以後你家有啥事,盡管找我!”

陳天擺擺手,剛想說“不用”,就聽見系統提示音連響:

【“救贖”支線完成,獲得功德點100點,積分50點。】

【二級抽獎池可抽獎次數:2次(剩餘功德點30+100=130點)。】

【獲得王屠戶深度好感,“鄉鄰”支線完成,額外獎勵積分20點。當前總積分153點。】

陳天心裏一喜,這趟冒險值了!他擺擺手,剛想說“不用客氣”,王屠戶卻不由分說,拉着他往家走:“不行,必須謝!今天我家殺豬,留了最好的五花肉,你跟阿禾都來!”

陳天本想推辭,可架不住王屠戶的熱情,加上阿禾確實好久沒吃過肉了,便應了下來。回去叫上阿禾時,小姑娘聽說有肉吃,眼睛亮得像兩顆黑葡萄。

王屠戶家果然燉了一大鍋五花肉,油花翻滾,香氣飄滿了半個院子。王屠戶的婆娘也是個實在人,給陳天和阿禾各盛了一大碗,還蒸了白面饅頭。

阿禾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肉,眼睛裏閃着淚光——她記不清上次吃肉是什麼時候了。陳天看着她的樣子,心裏暖暖的,也拿起饅頭,就着肉香大口吃起來。五花肉燉得酥爛,肥而不膩,是他穿越以來吃過最香的一頓飯。

席間,王屠戶一個勁給陳天倒酒(雖然只是最便宜的米酒),嘴裏反復說着感謝的話,還說以後陳天家的地要是需要幫忙,他隨叫隨到。陳天笑着應下,心裏卻明白,這王屠戶雖然蠻橫,倒也算恩怨分明。

【改善與村中強勢人物關系,“鄉鄰”支線超額完成,獲得積分30點。當前總積分183點。】

系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陳天心裏越發踏實。看來在這個村子裏,光靠硬氣不行,還得有來有往,才能站穩腳跟。

吃過飯,王屠戶硬是塞給陳天一塊足有兩斤重的五花肉,說是給阿禾補身子。陳天推辭不過,只好收下,謝過王屠戶一家,牽着阿禾往回走。

夜色裏,阿禾的小手熱乎乎的,攥着陳天的衣角,輕聲說:“哥,今天的肉真好吃。”

“以後還能吃到。”陳天摸了摸她的頭,手裏那塊五花肉沉甸甸的,心裏也沉甸甸的。他想起剛穿越時的惶恐,想起第一次見到阿禾時的憐惜,再看看現在——有了糧食,有了鄰裏的幫襯,有了系統的助力,甚至連王屠戶這樣的人都能化敵爲友。

這大靖朝的日子,就像這鍋裏燉爛的五花肉,初嚐帶着點生澀的硬,慢慢熬着,竟也熬出了幾分醇厚的香。

回到家,陳天把五花肉用鹽醃了,打算留着過年吃。阿禾已經困得睜不開眼,陳天給她蓋好被子,自己則坐在灶前,借着微弱的火光,在心裏默念:“系統,抽兩次獎。”

【二級抽獎池抽獎開始……恭喜宿主獲得:體能永久強化(初級)、簡易曲轅犁圖紙。】

陳天眼睛一亮,這兩樣簡直是爲他量身定做的!體能強化能讓他幹活更省力,曲轅犁則能提高耕地效率——《農家月令》裏提過,這種犁比普通犁省勁,還能深耕。

他握緊拳頭,感受着體內悄然涌動的力量,心裏充滿了幹勁。窗外的月光灑進院子,照在那三分剛種下冬小麥的田地上,仿佛已經能看到來年春天,綠油油的麥苗破土而出的樣子。

這異界的日子,正朝着越來越好的方向,慢慢鋪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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