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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庭筠眼睛睜大了一瞬,手背青筋暴起:“蘇景宜,你瘋了?!”
“我是瘋了!”
蘇景宜抓起桌面上的酒瓶,狠狠摔在地上。
紅色的酒液灑了滿地,仿佛淌了一地的血。
她通紅的眼眶閃爍着淚光,“我不要別人的孩子!我只要我自己的孩子!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們就離婚!”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氣頭上的謝庭筠神情一下就變了,就像是一桶冰水澆在了燒紅的鐵上。
刹那間,蒸騰的白霧模糊了他的眼。
目光垂落,他終於注意到了蘇景宜腳踝上的一抹血痕。
是她剛才摔紅酒的時候時候被玻璃碎片劃破的。
“不,我們不離婚。”
他有些慌亂的鬆開了掐着她肩膀的手,半蹲在她的面前,語氣漸漸和緩了下來,“既然你不想要那個孩子,我們就不要了。”
蘇景宜也靜了下來。
心底輕笑了一聲。
離婚這兩個字,果然是謝庭筠的死穴。
他無法容忍她站得比他更高。
又不肯真的放開她。
因爲互相扶持的六年,他們早已將彼此深深印刻在心底,誰也不肯放過誰。
腳踝被他輕柔地握起,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拭着上面殘留的血跡。
在看到肉裏還有玻璃碎渣時,謝庭筠的眉頭皺了皺,立刻讓人拿了藥箱。
明明上一刻還吵得不可開交,但此時的他卻半跪在她的面前,熟練地幫她處理傷口。
六年腥風血雨,他們早已習慣爲彼此療傷。
“疼不疼?”
他輕輕在她的傷口上吹着氣,滿是關心。
蘇景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注視着他,眼底翻涌着幾分暗色。
最終,她伸出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呼出一口氣:“這裏更疼。”
謝庭筠愣了一下,隨後低下了頭:“抱歉,是我沖動了。”
下一秒,蘇景宜捧住他的下巴,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溫熱的觸感。
謝庭筠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在她繾綣的撩撥之下漸漸淪陷,反客爲主,起身,抱住了她的腰肢。
主臥的大床上,兩道身影糾纏在一起。
月光透過紗簾灑落,蘇景宜看着在她身上馳騁的男人,滾燙的汗珠滴落在她的身上。
“景宜......”
釋放的一刻,他緊緊摟着她,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裏,饜足地嘆慰,“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
蘇景宜依舊靜默,面色潮紅,眼底卻是一片涼薄。
“抱你去洗澡?”他的臉頰窩在她的頸畔,溫柔地蹭着,就像是一只被順了毛的獅子。
她搖了搖頭,讓他自己先去洗。
等到他離開後,她面無表情地從床頭拿出了一瓶助孕藥,就着溫水吞了兩粒,繼而拿了枕頭,墊在了腰後。
既然他這麼怕她懷上孩子,威脅到他的地位。
那她很期待,看到他恐懼的表情。
從那天起,謝庭筠幾乎一直都留在家裏陪着她,每晚在她身上耕耘時也十分賣力,毫無保留。
直到蘇景宜發現他這麼做,是爲了轉移她的注意力。
助理將一份文件給蘇景宜過目。
“謝先生購買了市中心一棟價值三千萬的小洋樓,送給了那個叫白若妍的女人。”
果然。
蘇景宜冷笑。
男人出軌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只是她沒有想到,謝庭筠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將白若妍帶到了她的面前。
拍賣會上。
白若妍穿着謝庭筠曾經爲她定制的禮服,笑意吟吟。
“謝夫人,好巧啊,沒想到你也來了,我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場面,沒有像樣的衣服,庭筠哥哥就把你的給我穿了,你不會介意吧?”
蘇景宜一眼就注意到了白若妍脖子上戴着的那條項鏈。
上面的紅寶石在燈光之下發出璀璨的光芒。
三個月前,謝庭筠親自參與設計,並讓數名工匠細細打磨,命名爲“慕景”。
後來他說寶石有瑕疵,下次再送更好的給她。
結果,是送給了白若妍。
“謝夫人也喜歡這個?”
白若妍刻意將項鏈展示在她眼前,“這顆寶石是庭筠哥哥送給我的呢,我覺得‘慕景’太老氣太難聽,就改成‘慕妍’了,謝夫人覺得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