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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住裴言的手,笑着答道:
“下周一我可能有點事,我去不了的話會讓我男朋友代替我去的。”
“放心,十幾年的交情我肯定會隨份子的。”
“但是,你無名指上的婚戒可得換一個了,重復利用不太好吧?”
在聽到“男朋友”字眼的時候,周京澤臉色瞬間鐵青。
他冷笑着摘下婚戒直接扔了出去。
婚戒滾了幾圈,直至掉進了電梯的空隙裏。
發出空洞的響聲。
我垂眸看着他無名指上留下的消除不掉的痕跡,淡淡笑了。
在那天之後,我沒有再見過周京澤。
卻總能在各大媒體號上看到周京澤的身影。
京圈富少一擲千金買下海島送給未婚妻、某奢侈品牌所有產品被包圓、京城一夜之間出售三套千萬豪宅。
看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我心中毫無波瀾。
只覺得有些悲哀。
周京澤做的這些都是爲了刺激我讓我後悔,我知道。
他一向是個不認輸的性子,大概是因爲被我提了離婚有些傷自尊吧。
海島,是我們談戀愛的時候經常去旅遊的地方,我很喜歡。
他說結婚後會買下送給我。
被包圓的奢侈品牌,是我最愛的。
京城的三套千萬豪宅,也是從我手裏買走的,他應該不知道。
我這幾天忙着出售名下各種房產和各種東西。
將一部分錢留給裴言後,剩下的錢全部捐獻了出去。
電視上開始播報我的捐款事跡。
裴言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已經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了。
打了幾針止痛藥依舊對我不起作用,我疼得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手機震動,裴言幫我接聽了電話。
“許願,你這個視財如命的人怎麼還突然捐款了?”
“怎麼,快死了?”
聽得出來周京澤是誤以爲我是在故意壓他的新聞,特意打電話過來嘲諷我。
但這句話直戳我心,我忍住疼痛啞聲開口:
“嗯。”
“我快死了。”
病房裏格外寂靜。
片刻後,周京澤笑了:
“好啊。”
“那你快去死吧。”
“就跟你爸捅死我爸一樣,最好死得痛苦一點,也算是彌補我們家了。”
我也笑了:
“好啊。”
“如你所願——”
電話被掛斷了。
周京澤給我發來消息:
“用不着來嚇唬我,不就是因爲我沒中你欲擒故縱的計謀要娶嬌嬌你吃醋了嗎?”
“你那點小伎倆,我還會被你騙?”
“明天的婚禮,只要你來跟我求和,我就不會娶嬌嬌。”
裴言沉默地自作主張拉黑了周京澤,我沒有阻止。
眼前已經開始陣陣發黑,我攥緊了裴言,聲音忍不住發顫:
“我上次說,想要骨灰撒大海,還是算了。”
“聽說周京澤要和何嬌嬌舉行郵輪婚禮,我不想死了還要聽他們的婚禮進行曲。”
“就幫我,葬在我爸媽旁邊吧。”
“….好。”
裴言終究,還是答應了我。
聲音難掩哽咽。
我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緩緩閉上了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好像不再疼痛了。
眼前的黑暗漸漸被白光所取代。
突然,一陣刺眼的白光照了進來。
我忍不住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周京澤。
他在遊輪上一邊踱步一邊不斷打着電話,嘴裏還念念有詞:
“還有半小時就要開始婚禮了,許願,你可真行。”
“人呢?!我讓你們去找許願,人呢?!”
他一個酒瓶摔在來人的身上,渾身散發着我沒看過的戾氣。
“裴言來了,他——”
話音未落,周京澤一個箭步沖出宴會廳,卻在看到來人只有裴言一個人的時候腳步一頓:“許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