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成績公布那天的暖意還沒褪去，周三清晨的教室就被一陣低低的議論聲攪得有些微妙。舒棠音剛把淺灰色錯題本攤開，林薇薇就急匆匆地湊過來，壓低聲音：“音音，你聽說了嗎？有人舉報蘇晚和岑墨早戀，教導主任昨天找他們談話了！”
舒棠音握着筆的手頓了頓，抬頭看向第一組最前面的位置——岑墨已經到了，正像往常一樣翻看競賽題冊，側臉平靜得看不出情緒，仿佛外面的議論與他無關。“怎麼會有人舉報？他們不就是一起討論競賽題嗎？”她小聲反問，心裏有些意外。
“誰知道呢，”林薇薇撇撇嘴，“可能是有人覺得他們走得近吧。你沒看昨天放學，教導主任把他們叫到辦公室，好多人都看見了，傳得可玄乎了，我還偷偷的問過張揚，不過張揚說他們沒有在談戀愛。”
正說着，教室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蘇晚抱着一摞筆記本走過來，眼眶有點紅，徑直走到岑墨座位前，聲音帶着點委屈：“昨天教導主任問我的時候，我都解釋了我們只是一起學競賽，可他們好像不太信……”
岑墨合上書，抬頭看向她，語氣依舊平靜：“別在意，老師只是例行詢問，我們沒做錯什麼。競賽題還得繼續看，別因爲這點事影響進度。”他的話像一顆定心丸，蘇晚點點頭，吸了吸鼻子，抱着筆記本轉身離開，路過舒棠音座位時，腳步頓了頓，又很快往前走了。
教室裏的議論聲更明顯了。有人說“蘇晚肯定是喜歡岑墨”，有人說“岑墨那麼專注競賽，怎麼會談戀愛”，還有人猜測“舉報的人是不是嫉妒他們成績好”。舒棠音聽着，低頭翻開錯題本，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物理題上——她知道，這種時候，任何多餘的猜測都是沒必要的，與其關注別人的事，不如專注自己的學習。
上午的物理課，老師講完題後，忽然提起了這件事：“最近有同學傳些沒根據的謠言，我要提醒大家，高中階段最重要的是學習，不要把精力放在八卦上。岑墨和蘇晚一起討論競賽題，是值得鼓勵的學習夥伴關系，大家要多向他們學習這種鑽研精神，而不是亂傳謠言。”
老師的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教室裏的議論聲。舒棠音抬頭看向岑墨，他正專注地記着筆記，仿佛老師說的不是他的事。林薇薇碰了碰她的胳膊，小聲說：“還是老師明事理，不然這謠言傳下去，多影響他們學習啊。”
午休時，舒棠音和林薇薇去食堂吃飯，剛好碰到岑墨。他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份盒飯，手裏還拿着競賽題冊，邊吃邊看。林薇薇拉了拉舒棠音的胳膊：“咱們別過去打擾他了，免得又被人說閒話。”
舒棠音點點頭，和林薇薇找了個離他不遠的位置坐下。她看着岑墨專注的樣子，忽然想起之前自己也總因爲別人的目光而糾結，可現在的岑墨，卻能不受謠言影響，依舊專注自己的目標。這種定力，倒是值得她學習。
下午的班會課上，班主任也提到了早戀問題：“學校抓早戀是爲了讓大家專心學習，但前提是不冤枉認真學習的同學。最近關於岑墨和蘇晚的謠言，大家不要再傳了，他們是很好的學習夥伴，一起爲了競賽努力，這種互相幫助的關系值得肯定。”
班主任頓了頓，又看向全班同學：“我希望大家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像舒棠音和林薇薇一樣，互相督促進步，這才是高中該有的樣子。別總盯着別人的事，多關注自己的錯題本，多想想怎麼提升成績。”
被老師點名，舒棠音有點不好意思，林薇薇則悄悄朝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她抬頭看向岑墨，他正看着班主任，眼神裏沒有絲毫波瀾，仿佛這場風波從未影響過他。
班會結束後，舒棠音和林薇薇留在教室整理試卷。岑墨也沒走，坐在座位上繼續看競賽題。蘇晚沒來教室，大概是還在調整情緒。林薇薇小聲說：“你說岑墨心態怎麼這麼好？換作別人，被這麼多人議論，肯定早就受影響了。”
“可能是因爲他目標很明確吧，”舒棠音想了想，“他滿腦子都是競賽和學習，根本沒精力在意別人的看法。我們也該這樣，別被無關的事打擾。”
接下來的幾天，謠言漸漸平息了。蘇晚又開始找岑墨討論競賽題，兩人依舊在走廊裏、圖書館裏交流，只是比以前少了點熱鬧，多了點安靜。舒棠音和林薇薇則繼續按自己的節奏學習，每天一起早讀、刷題，偶爾在分享會排練時，會看到岑墨留在教室刷題，舒棠音講到解題方法時，他偶爾會抬頭看一眼，眼神裏帶着點認可，卻依舊沒有多餘的交流。
分享會那天，舒棠音和林薇薇並肩站在講台上。看着台下的同學，舒棠音深吸一口氣，開始分享：“我覺得高中階段，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目標，不受外界幹擾。就像整理錯題本，要專注於自己的錯誤，而不是在意別人的進度……”
講到一半，她無意間看向台下的岑墨，又想起之前的謠言風波，補充道：“其實優秀的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很正常的，比如岑墨同學願意幫蘇晚講競賽題，這種共同進步的關系，比謠言更值得我們關注。我們應該學習他們專注目標的態度，而不是被無關的議論影響。”
岑墨愣了一下，隨即輕輕點頭，眼裏的笑意比之前更明顯了些。舒棠音看到了，心裏沒有絲毫波瀾，只覺得這是對事實的客觀評價，也是對自己成長的坦然——她不再像以前那樣糾結於和岑墨的距離，也不再在意別人的八卦，只專注於自己的軌道。
分享會結束後，蘇晚特意過來找舒棠音：“謝謝你剛才在台上說的話，其實我之前一直很在意別人的議論，現在覺得，只要專注於競賽就好了。”
“不用客氣，”舒棠音笑了笑，“我們都有自己的目標，別讓無關的事影響自己就好。”
放學路上，夕陽把人行道染成暖橙色。林薇薇晃着書包說：“你剛才在台上說得太好了，既幫蘇晚解了圍，又提醒了大家專注學習。”
“只是說真話而已，”舒棠音笑着說，心裏滿是踏實的成就感。她想起這半個學期的經歷——和林薇薇一起進步的喜悅、面對謠言時的平靜、分享經驗時的坦然……忽然覺得，成長就是在風波裏守住自己的節奏，在別人的故事裏看清自己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