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沈顏彎着腰大口喘氣，根本沒有力氣爲自己辯解。
顧明予狠狠瞪着她，眉頭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都已經難受成這樣了，竟然還有力氣推雨柔，你的醋性就這麼大嗎？”
沈雨柔趴在男人懷裏，聲音柔弱入骨。
“明予，我的手摔得好疼！”
“作爲姐姐我原本不該和顏顏計較，但她屢次傷害我，我想我作爲姐姐也該給她一點教訓，你覺得呢？”
男人動作輕柔地捏了捏她的手臂，眉眼間的疼惜快要溢出來了。
“好，你想怎麼懲罰她。”
“就留妹妹獨自在這裏反思吧。”
顧明予立刻會意，隨着他一聲令下，保鏢立刻搶走了沈顏的氧氣瓶，一行人丟下她往高處走去。
這裏的海拔已經高達五千米，沈顏賴以生存的氧氣被奪走，呼吸驟然急促，她痛苦的從喉嚨裏擠出聲音。
“氧氣……留給我，不然我會死的。”
顧明予回頭看到她慘白的臉色和眼尾的淚光，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沈雨柔的哭腔適時響起：“妹妹，怎麼會有你這麼會演戲的人，剛剛你推我的時候，明明說你的難受都是裝的，都是爲了讓明予同情你。”
“你狠心把我推下山，要不是明予救下我，我此時已經葬身在冰冷的雪地裏了，現在不過是讓你獨自在這裏反思，你就做出這樣的樣子來給誰看？”
聞言顧明予眼底的心疼立刻褪去，變成了極致的厭惡與失望。
“沈顏，我真是小看你了，既然你這麼想演戲，那我成全你。”
他命令保鏢將沈顏的厚外套脫下帶走，呼嘯的寒風裹着雪花拍打在沈顏單薄的衣衫上，她瞬間冷得弓起身子。
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無助地倒在雪地裏，身體縮成一團，牙齒都在戰栗，眼睜睜看着顧明予帶着沈雨柔離開的背影逐漸縮小。
恍惚中，她想起病床上媽媽蒼老虛弱的面容，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卻在臉上被凍成了冰晶。
她強撐着最後一絲意識，四肢並用努力往山下爬去，她一定要回去帶着母親離開！
手指在雪地裏抓出道道血痕，指甲被折翻，可她已經凍得麻木，感受不到痛覺。
就在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沉重的眼皮就要合上時，直升機的轟鳴聲響起，季北辰帶着氧氣和衣服來到她身邊。
重新吸入高濃度氧氣的沈顏這才稍稍恢復意識看清了男人的面龐，他指揮着保鏢將沈顏送上直升機，眼神復雜地看着她。
“他們會送你下山，你自由了。”
他轉身欲走。
“季北辰。”沈顏忽然開口喊他。
男人回眸：“嗯？”
“祝你表白成功，再見。”她輕聲道。
男人怔了怔，隨即失笑：“謝謝你，顏顏。”
直到直升飛機的艙門關閉，沈顏終於抑制不住地大哭起來。
她自由了！她和媽媽都自由了！
下山後，她稍稍恢復體力，就去民政局領了離婚證，回到家簡單收拾了行李，將離婚證和早期與顧明予的通信都留在了床頭櫃上。
她又喊來快遞，將沈雨柔此前寄給她的避孕套和卡片一並寄往季宅，季北辰下山後就會收到。
做完這一切，她去醫院接走了媽媽。
飛往法國的飛機上，沈顏握着媽媽枯瘦的手，淚光盈盈，嘴角卻不自覺揚起。
“媽媽，我們就要開始新生活了！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傷害我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