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坤的威脅電話像一塊巨石投入看似平靜的湖面,激起的漣漪迅速擴散。
第二天一早,林川剛用7000塊租下個城中村更偏僻、但獨門獨戶的平房,王鵬的電話就火急火燎地打了過來。
“川子!不好了!”王鵬的聲音帶着哭腔,“我工作沒了!街道辦領導早上直接找我談話,說我作風不正,影響單位形象,讓我滾蛋!媽的,我作風不正?我天天端茶送水有個屁作風!肯定是趙坤那孫子搞的鬼!”
林川心裏一沉。沒想到趙坤動作這麼快,而且直接拿王鵬開刀。
“胖子,別急。你先……”
話沒說完,他自己的手機也響了,是個本地號碼。接通後,對面是個冷硬的男聲:“是林川嗎?我們是XX派出所的,關於昨天西郊機車廠的一起糾紛,請你過來配合調查一下。”
來了!林川眼神一凜。對方點名機車廠,顯然是趙坤借題發揮,把昨天奪車的事捅到了派出所,還歪曲了事實。
“好,我知道了,一會兒過去。”林川冷靜地掛斷電話。
“川子,是不是警察?”王鵬在電話那頭也聽到了,更慌了,“怎麼辦?他們會不會把我們抓起來?趙坤肯定打點好了!”
“慌什麼。”林川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胖子,你記住,昨天我們是幫你表哥拿回被非法扣留的車,是自衛,是見義勇爲!警察來了就這麼說。他們沒證據,不敢把我們怎麼樣。你先回家,等我消息。”
安撫好王鵬,林川立刻趕往派出所。果然,所謂的“調查”漏洞百出,辦案民警態度敷衍,明顯是走個過場施壓。林川一口咬定是對方非法扣車在先,他們奪車屬於自救,並且暗示自己手裏有對方先動手的證據(指的是黑客手段獲取的模糊監控,但他沒說破)。糾纏了一個多小時,對方找不到切實把柄,只能不耐煩地讓他離開。
從派出所出來,林川臉色陰沉。這只是開始。趙坤用這種方式告訴他:我能用權勢輕易碾碎你這種小螞蟻。
緊接着,更惡心的事情發生了。林川發現自己和王鵬的“光榮事跡”開始在網上發酵。幾個本地營銷號突然同時發布經過剪輯的視頻和“爆料”,標題聳動:
《驚!粉紅兔子俠真實身份曝光!原是暴力狂徒,夥同他人搶劫!》
《知人知面不知心:社死兔子小哥竟是西郊械鬥主犯!》
《起底林某:被富二代綠後心理扭曲,報復社會?》
文章歪曲事實,把奪車事件描述成林川、王鵬主動挑釁、暴力搶劫,還附上了王鵬被街道辦開除的“內部消息”,暗示兩人品行不端。評論區水軍帶節奏,一片罵聲。雖然熱度不高,但明顯是針對性的抹黑,目的是讓他們社會性死亡,找不到正經工作。
“操他媽的趙坤!”王鵬在電話裏氣得破口大罵,“太下作了!川子,現在咋整?工作沒了,名聲也臭了!”
林川看着手機上那些污言穢語,拳頭緊握。趙坤這是要趕盡殺絕。用體制內的力量開除王鵬,用輿論污水潑髒他們,讓他們在濱海寸步難行。
【叮!檢測到宿主與夥伴陷入重大危機,符合“絕境反擊”任務觸發條件!】
【任務名稱:熱血未冷】
【任務要求:24小時內,正面擊潰趙坤此次的報復行動,並予以有效反擊,打擊其氣焰。任務需展現“熱血”特質(具體由系統判定)。】
【任務獎勵:綜合格鬥精通(時效:1小時,涵蓋地面技與武器基礎),人民幣:2000元。】
【失敗懲罰:隨機永久剝奪一項已獲得或未來可能獲得的時效性能力類別。】
【是否接受任務?】
系統的任務來了!獎勵是更強的格鬥能力,但懲罰也極其嚴厲!而且要求“正面擊潰”和“展現熱血”!
林川眼中寒光閃爍。趙坤,你既然不給人活路,那就別怪我了!
“接受!”
他立刻給王鵬打電話:“胖子,來我這兒。有活了。”
半小時後,王鵬騎着個小電驢,一臉晦氣地趕到林川租的平房。聽完林川的計劃,他眼睛瞪得像銅鈴:“啥?去……去趙坤家的公司?川子,你瘋了?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燈下黑。”林川冷靜地分析,“他現在以爲用官面和輿論就能壓死我們,肯定想不到我們敢直接去他老巢。而且,我們需要證據,能一擊必殺的證據。”
“啥證據?”
“他家公司,坤鵬商貿,我查過了,做建材的,底子不可能幹淨。偷稅漏稅、以次充好都是輕的。只要能找到點實質性的把柄,就能反將一軍!”林川眼中閃爍着黑客技能賦予他的信息獵取本能。
“可……可我們怎麼進去?就算進去了,怎麼找證據?”王鵬覺得這計劃太冒險。
“我有辦法進去。至於證據……”林川看了一眼腦海中那還剩二十多分鍾的“極限車技”和剛剛得到的任務提示,“需要點運氣,更需要……玩把大的!胖子,你敢不敢?”
王鵬看着林川眼中那種破釜沉舟的光芒,想起昨天在機車廠的刺激,一股熱血也涌了上來。工作沒了,名聲臭了,反正也這樣了,怕個鳥!
“幹!媽的,豁出去了!你說咋整就咋整!”
“好!第一步,我們先去搞點‘裝備’。”林川拉起王鵬,再次騎上那輛破舊的三輪車(王鵬表哥感激涕零,車隨便他們用)。
在“極限車技”的加持下,林川把三輪車開出了跑車的感覺,在舊貨市場和五金店之間穿梭,買了些奇怪的東西:兩套廉價的藍色工裝,兩個電工帽,一個舊工具箱,以及……幾個強磁性的小型GPS定位器和一個微型竊聽器(在黑市電子產品攤淘到的)。
接着,林川再次動用還剩少許時間的黑客技能,搜索了坤鵬商貿的公開信息、公司架構,甚至入侵了一個公司前台值班電腦,獲取了近期的一份訪客登記表電子版和內部通訊錄格式。
下午四點,正是公司職員開始鬆懈、準備下班的時候。林川和王鵬換上藍色工裝,戴上帽子,提着工具箱,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坤鵬商貿所在的寫字樓大堂。
“喂,你們幹什麼的?”保安懶洋洋地攔住他們。
林川模仿着本地口音,晃了晃手裏的工具包:“電力公司的,接到報修,說你們這層電路有點問題,排查一下。”
保安看了眼登記本,確實有電力公司的預約記錄(林川用黑客手段臨時添加的),也沒多想,揮揮手放行了。
兩人順利坐上電梯,來到坤鵬商貿所在的樓層。公司玻璃門關着,前台小姐正在低頭玩手機。
林川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你好,電力檢修。”林川面無表情地說道。
前台小姐抬頭,皺了皺眉:“檢修?沒接到通知啊?”
“物業直接派的單,可能沒通知到你們。很快,檢查下總閘和幾個端口就行。”林川語氣不容置疑,帶着王鵬就往裏走。他黑客獲取的內部結構圖此刻派上用場,直奔經理辦公室和財務室方向。
“哎!你們等等!不能隨便進!”前台小姐急忙站起來阻攔。
就在這時,林川給王鵬使了個眼色。王鵬會意,立刻捂着肚子,一臉痛苦地蹲下:“哎喲!不行了!哥們兒,我肚子疼得厲害,廁所在哪兒?”
前台小姐被這突發狀況搞懵了,下意識地指了個方向。王鵬“艱難”地朝着廁所跑去。
林川則趁機快步走向掛着“總經理”牌子的辦公室(是趙坤父親趙德海的辦公室,趙坤也在裏面有個位置)。他假裝檢查牆上的電源插座,迅速將一個小巧的強磁GPS貼在了辦公室門外一個消防栓的金屬底座內側。接着,他又走向財務室方向,如法炮制,在附近走廊盆栽的金屬架上,貼了另一個GPS,並把那個微型竊聽器,巧妙地粘在了財務室門框上方視線死角。
做完這一切,王鵬也剛好從廁所“虛弱”地出來。
“怎麼樣?檢查完沒有?”前台小姐不耐煩地問。
“初步看沒問題,可能是誤報。我們再回去查下總閘記錄。”林川淡定地說着,帶着王鵬在前台小姐將信將疑的目光中,迅速離開。
第一步,潛入和布置監聽,完成!
回到破三輪車上,王鵬緊張得一頭汗:“我靠,嚇死我了!怎麼樣?成功沒?”
林川拿出一個舊手機,上面顯示着兩個不斷移動的小紅點(GPS信號)和微弱的音頻波動(竊聽器信號)。“成功了。現在,等魚上鉤,或者……我們主動釣魚。”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兩人輪流監聽。大部分是無聊的業務談話。直到晚上七點多,大部分員工下班後,竊聽器裏傳來了趙坤和他父親趙德海的對話。
趙德海聲音沉穩:“小坤,網上那點小打小鬧有什麼用?要弄,就一次按死。街道辦那邊打點好了,派出所也打了招呼。但光這樣不夠。得讓他們徹底翻不了身。”
趙坤語氣得意:“爸,你放心。我已經找了好幾個道上的兄弟,今晚就去把那兩個廢物的窩給砸了!再打斷他們一條腿,看他們還敢不敢囂張!”
趙德海:“嗯。手腳幹淨點。別用你自己人。找那些底子花的,給夠錢,辦完事讓他們出去避避風頭。”
趙坤:“明白!媽的,敢動我?林川那廢物,還有那個死胖子,這次非弄殘他們不可!”
聽到這裏,林川和王鵬背後驚出一身冷汗!趙坤竟然要下這種黑手!
“川子!怎麼辦?他們今晚要來找我們!”王鵬聲音發顫。
林川眼神冰冷,一股熱血直沖頭頂。趙坤,你欺人太甚!既然你要玩黑的,那就別怪我了!
“胖子,怕不怕?”林川問。
“怕……怕有個鳥用!”王鵬一咬牙,“幹他娘的!”
“好!我們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林川眼中閃過狠厲的光芒。他看了一眼系統任務,“熱血未冷”?今晚,就讓這熱血,燒起來!
他立刻用剩餘的黑客技能,僞造號碼,給之前聯系他的那個派出所民警發了條匿名短信,內容直指坤鵬商貿偷稅漏稅的關鍵證據藏匿點(是他監聽和黑客搜索信息結合推測的),並暗示今晚有“重大交易”可能涉及暴力犯罪。同時,他又給幾個之前聯系過、似乎對趙家不滿的小供應商匿名發了類似挑撥信息。
這是打草驚蛇,也是打亂對方部署!
然後,林川和王鵬沒有回林川新租的平房,而是騎着三輪車,來到了之前王鵬被開除的街道辦附近——一個監控死角,但又是趙坤找的人最可能先去“踩點”的地方。
林川將三輪車藏在暗處,自己和王鵬則爬上旁邊一棟待拆遷樓的二樓陽台,借着夜色和雜物隱藏起來。這裏視野開闊,能觀察到街道辦和後巷的情況。
“極限車技”效果早已過去,現在靠的是剛剛任務獎勵到賬的“綜合格鬥精通(時效:1小時)”帶來的身體反應和格鬥意識!林川感覺自己的力量、速度、反應以及對各種格鬥技巧的理解都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他甚至能清晰地分析出如何利用環境,如何一擊制敵!
王鵬雖然沒得到強化,但也被林川的鎮定感染,手裏緊緊攥着一根從三輪車上拆下來的鐵管,手心全是汗。
晚上十一點左右,果然來了兩輛沒有牌照的面包車,悄無聲息地停在街角。車上下來七八個手持棍棒、身材彪悍的男子,鬼鬼祟祟地朝着林川之前租住的平房方向摸去。
“他們去了!”王鵬低聲道。
“別急,等他們撲空回來。”林川冷靜地說。他的計劃就是等這夥人發現目標不在,鬆懈返回時,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地點就選在這個他們自以爲安全的監控死角!
半小時後,那夥人罵罵咧咧地回來了,顯然撲了個空。
“媽的,那倆孫子跑哪兒去了?”
“坤少不是說肯定在這兒嗎?”
“白跑一趟!走,回去跟坤少說。”
就在他們放鬆警惕,走向面包車的瞬間!
“動手!”林川低喝一聲,如同獵豹般從二樓陽台一躍而下!王鵬也鼓起勇氣,跟着跳下,雖然落地踉蹌了一下,但立刻舉起鐵管!
“誰?!”
那夥打手被突然出現的兩人嚇了一跳。
林川根本不廢話,落地瞬間一個翻滾卸力,起身就是一個迅猛的低掃腿!
“咔嚓!”首當其沖的一個打手小腿應聲而斷,慘叫着倒地!
“操!幹他們!”其他打手反應過來,揮舞棍棒沖了上來!
黑暗中,林川的身影如同鬼魅!綜合格鬥精通讓他拳、腳、肘、膝都成了致命武器,閃轉騰挪間,每一次出手都精準地擊中對手的關節、軟肋!擒拿、摔投、地面鎖技信手拈來!那些打手空有人數和武器優勢,卻在林川面前如同土雞瓦狗,接連被打倒!
王鵬一開始有些害怕,但看到林川如此神勇,也熱血上涌,嗷嗷叫着揮舞鐵管,專門敲悶棍、打側翼,倒也牽制了一兩個人。
戰鬥結束得很快。不到三分鍾,七八個打手全部躺在地上呻吟,失去了戰鬥力。
林川喘着氣,站在一地狼藉中,身上也挨了幾下,但眼神明亮如火!這種憑借自身力量橫掃敵人的感覺,讓他體內的熱血沸騰不已!
【熱血特質判定:超額完成!宿主在絕境中主動出擊,以弱勝強,展現無畏勇氣,符合“熱血”標準!】
【任務完成!獎勵發放中……】
【恭喜宿主獲得:綜合格鬥精通(時效:剩餘59分02秒)。】
【恭喜宿主獲得:人民幣2000元!已存入賬戶。】
餘額變成:9000.00元!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警笛聲!由遠及近!顯然是林川之前的匿名報警起了作用!
“警察來了!快走!”林川拉起還在興奮中的王鵬,兩人迅速爬上二樓,借助早就看好的路線,消失在復雜的待拆遷樓群中。
身後,只留下滿地打手的哀嚎和越來越近的警笛聲。
第二天,本地新聞出現一則簡短報道:昨夜XX街道發生一起聚衆鬥毆事件,數名社會閒散人員受傷,警方已介入調查,疑似與商業糾紛有關。而坤鵬商貿公司,則在當天上午,迎來了稅務和工商的聯合突擊檢查,據說查出不少問題,總經理趙德海被帶走協助調查。
趙坤的報復,被林川以這種激烈而熱血的方式,硬生生打了回去!
平房裏,林川和王鵬看着新聞,相視而笑,一種並肩作戰、劫後餘生的兄弟情誼油然而生。
“川子,牛逼!”王鵬豎起大拇指,隨即又愁眉苦臉,“不過,咱倆的工作算是徹底黃了,接下來咋辦?”
林川看着賬戶裏的9000塊,感受着體內暫時平靜的力量,眼神深邃。
麻煩暫時解決了,但趙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他和王鵬,需要一條真正的出路。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林川皺眉接通。
“喂?是……是粉紅兔子俠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女孩怯生生又帶着興奮的聲音,“我……我是你的粉絲!我看了你的視頻!你好勇敢!我……我想請你幫個忙!報酬好商量!”
林川:“???”
王鵬湊過來,擠眉弄眼:“喲,川子,粉絲都找上門了?還是女粉絲?”
林川一臉懵逼。這又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