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最殘酷的玩笑在於——
當你凝視深淵尋求答案,
深淵也在你眼中種下它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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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粘稠。
絕對的黑暗。
墜入漩渦之眼的瞬間,沈晦感覺自己的存在被徹底剝離、分解。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重力,甚至連時間的流逝都變得模糊不清。只有一種沉入無底冰海般的、令人窒息的虛無感。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在絕對的死寂中搖曳,隨時可能熄滅。
左眼空洞深處,那股冰冷的寄生體能量,卻在這片純粹的黑暗中,如同回歸母體般活躍起來。它不再僅僅是悸動,而是發出一種近乎貪婪的、細微的“吮吸”聲,仿佛在汲取着這片黑暗中蘊含的某種……養分?
“滋…養…開…始…”
那粘稠的低語在沈晦瀕臨渙散的意識中回蕩,帶着滿足的顫栗。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粘稠的黑暗如同退潮般緩緩消散。
沉重感回歸。
冰冷、堅硬、布滿灰塵的觸感從身下傳來。刺鼻的氣味瞬間涌入鼻腔——濃烈的消毒水味、陳舊的血腥氣、還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混合着腐敗有機物和金屬鏽蝕的……工業廢料般的惡臭!
視覺緩緩恢復。
首先映入沈晦右眼的,是……一片極其高大的、向上延伸沒入黑暗的……金屬結構。粗大的、鏽跡斑斑的管道如同巨蟒般盤繞在冰冷的金屬牆壁和天花板上,一些管道破裂,正滴滴答答地漏着渾濁的、散發着惡臭的粘稠液體。牆壁本身布滿了暗紅色的污漬和黴菌,許多地方覆蓋着厚厚的、如同黑色油脂般的沉積物。
光線極其昏暗。只有幾盞懸掛在高處、布滿蛛網和灰塵的、散發着慘綠色或暗紅色光芒的故障應急燈,吝嗇地灑下斑駁詭異的光影。空氣中飄浮着肉眼可見的塵埃和某種……細小的、閃爍着金屬光澤的黑色顆粒。
這裏……就是鏡之心?醫院規則污染的核心源頭?
沈晦掙扎着想要坐起,全身的骨頭如同散了架,每一處傷口都在尖叫。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巨大的、由某種冰冷金屬構成的圓形平台上。平台表面同樣布滿污漬和劃痕,中心位置有一個向下凹陷的、復雜的金屬溝槽結構,裏面殘留着暗紅色的、早已凝固的粘稠物質,散發着濃烈的血腥味。
“別動。”一個冰冷、壓抑着痛苦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沈晦猛地扭頭。
陸振華靠坐在平台邊緣的冰冷金屬牆壁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他左臂的傷口暴露在昏暗的光線下——深可見骨,皮肉翻卷,雖然被他用某種快速凝固的銀色凝膠狀物質緊急封住了創口,阻止了流血,但傷口周圍殘留的灰敗色澤和細微蠕動的黑色絲線,顯示着“微笑污染”的侵蝕並未完全清除。他右手緊握着一把閃爍着不穩定銀白色光芒的能量手槍,槍口警惕地指向平台下方深邃的陰影。
“這裏是鏡之心的……‘沉澱層’。”陸振華的聲音沙啞,帶着喘息,“規則污染最濃鬱、最混亂的區域。任何大的動作都可能觸發未知的規則反應或者……引來‘清潔工’。”他示意沈晦看向平台下方。
沈晦順着他的目光,艱難地挪動身體,看向平台邊緣之外。
倒吸一口冷氣!
平台懸浮在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垂直空間上方!下方並非完全的黑暗,而是翻滾涌動着粘稠的、如同石油般的暗黑色液體!液體表面不斷鼓起巨大的、惡心的氣泡,破裂時散發出濃烈的惡臭和絲絲縷縷的灰黑色煙霧。煙霧中,隱約可見無數扭曲的、如同被剝了皮的人形或獸形的慘白骸骨在其中沉浮、掙扎!
而在那翻滾的黑色“污染池”邊緣,一些鏽蝕的金屬棧橋和平台上,一些佝僂着身體、穿着破爛防護服的“東西”正在緩慢地移動。它們動作僵硬,拖拽着鏽跡斑斑的金屬桶或粗大的軟管,將一些同樣散發着惡臭的、粘稠的廢棄物或從管道泄漏的液體,倒入那沸騰的污染池中。它們沒有面孔,只有防護服頭盔位置一片模糊蠕動的黑暗,偶爾發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如同金屬摩擦的嘶鳴。
清潔工?清理污染殘渣的……規則傀儡?
一股寒意順着沈晦的脊椎爬升。這裏簡直就是地獄的排污口!
“我們……怎麼離開?”沈晦的聲音幹澀發緊。謝縈的碎片在進入這個環境後,波動變得更加微弱,如同隨時會熄滅的燭火。左眼的寄生體則更加活躍,貪婪地汲取着空氣中彌漫的、令人作嘔的規則污染氣息。
“向上。”陸振華艱難地抬手指了指頭頂那片被巨大管道遮蔽的黑暗,“鏡之心的‘控制層’在上面。那裏有……可能穩定的規則節點,也是銜尾蛇最可能建立據點的地方。”他看向沈晦,眼神銳利依舊,卻帶着難以掩飾的疲憊,“你昏迷前……看到了什麼?關於陳荒?”
陳荒!那個被銜尾蛇的“醫生”注射的畫面瞬間刺入沈晦的腦海!
“陳荒!他在上面!”沈晦的聲音帶着急切和憤怒,“我看到……在一個實驗室裏!穿着白大褂、戴着銜尾蛇面具的人……正給他注射什麼東西!是那個‘醫生’!他們在對他進行污染植入!”
陸振華的瞳孔猛地收縮!握着能量槍的手指瞬間繃緊,指節發白!一股冰冷的、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但瞬間又被強行壓下。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翻涌的情緒和手臂的劇痛一起壓回深處。
“醫生……銜尾蛇的污染專家……”陸振華的聲音如同淬了冰,“果然是他們!動作比預想的更快!”他掙扎着想要站起,但左臂的傷勢讓他動作一滯,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就在這時——
“滋…滋…喂…喂…聽得到嗎?陸長官?沈晦?”
一個極其微弱、充滿了電流雜音、斷斷續續的電子合成音,突然從陸振華腰間一個不起眼的、火柴盒大小的黑色儀器中響起!
沈晦和陸振華同時一震!
“誰?!”陸振華瞬間警惕,能量槍指向聲音來源。
“是…是我…謝縈…的…備用…通訊協議…”那聲音斷斷續續,極其不穩定,“核心…碎片…微弱…共鳴…勉強…激活…臨時…頻道…”
謝縈?!她最後的碎片還能通訊?!
“謝縈!你在哪?你怎麼樣?”沈晦脫口而出,心中涌起一絲微弱的希望。
“意識…碎片…在…沈晦…深層…很弱…不穩定…通道…隨時…中斷…”謝縈的聲音如同信號極差的電台,“聽…我說…鏡之心…控制層…結構圖…已…截獲…傳輸…”
嗡!
陸振華手中的儀器屏幕猛地亮起,投射出一片極其復雜的、由無數線條和光點構成的三維結構圖虛影!結構圖的核心區域,一個不斷旋轉的、由破碎鏡面構成的球體被高亮標記(鏡之心核心),其下方就是他們所在的“沉澱層”,上方則是復雜的、如同迷宮般的“控制層”通道和房間標記!
其中一個閃爍着紅光的房間標記旁,標注着:【高能反應區 / 疑似人體改造實驗室】!位置,就在他們頭頂斜上方!
“陳荒…定位…成功…”謝縈的聲音更加微弱,“但…實驗室…規則…場域…異常…強大…核心…是…那台…手術台…本身…是…規則…造物…”
手術台是規則造物?!
“破解…方法…”謝縈的聲音斷斷續續,仿佛隨時會消失,“關鍵…在…手術台…底部…能量…轉換…節點…破壞它…能…短暫…癱瘓…場域…”
嗡…滋啦……
信號突然被一陣強烈的幹擾雜音淹沒!謝縈的聲音徹底消失,儀器屏幕上的結構圖也瞬間熄滅,只剩下一點微弱的電源指示燈。
“謝縈?!”沈晦在心中呼喚,但意識深處那點幽藍光芒只是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再無回應。她耗盡了最後一點能量,只爲傳遞出這關鍵的情報!
陸振華沉默地看着手中徹底沉寂的儀器,又抬頭看向頭頂那片被巨大管道遮蔽的黑暗,眼神冰冷如萬載寒冰,卻又燃燒着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
“控制層…人體改造實驗室…”他緩緩站起身,無視左臂傷口傳來的劇痛,身體站得筆直,如同一柄即將出鞘的、染血的利劍,“沈晦,能動嗎?”
沈晦咬着牙,強忍着全身的劇痛和眩暈感,用還能動的右臂撐着冰冷的平台,艱難地站了起來。每一步都牽動傷口,但他眼神中燃燒着和陳荒一樣的怒火。“能!”
“好。”陸振華沒有廢話,目光掃過平台邊緣。在靠近巨大管道盤繞的牆壁下方,一條鏽跡斑斑、幾乎被污垢覆蓋的金屬檢修梯,向上延伸,沒入管道交錯的陰影中。那是通往控制層的唯一可見路徑。
“跟着我。保持安靜。避開‘清潔工’的視線。”陸振華的聲音低沉而危險,他率先走向檢修梯,動作依舊迅捷,但每一步都帶着隱忍的痛楚。他手中的能量槍處於隨時激發的待命狀態。
沈晦緊隨其後。踏上冰冷、滑膩、布滿鏽跡的梯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下方污染池翻滾的惡臭和上方管道滴落的粘稠液體,不斷沖擊着感官的極限。左眼的寄生體在濃鬱污染氣息的刺激下異常興奮,冰冷的低語如同毒蛇般纏繞着他的意識,試圖引誘他吸收更多、更污穢的力量。
“痛…苦…是…力…量…”
“吸…收…它…撕…碎…敵…人…”
沈晦死死咬着牙,用意志對抗着誘惑。他不能失控!陳荒還在上面!
兩人如同兩道融入陰影的幽靈,在巨大管道構成的鋼鐵叢林中艱難攀爬。昏暗的光線下,下方的“清潔工”依舊在機械地工作着,金屬摩擦的嘶鳴和粘稠液體傾倒的譁啦聲,在死寂的空間中回蕩,更添幾分詭異。
越往上,空氣中彌漫的規則污染氣息就越發濃重、粘稠。不再是單純的惡臭,而是一種仿佛有無數細小的、帶着惡意的規則碎片在摩擦皮膚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感覺。真理之瞳雖然失明,但沈晦殘存的規則感知本能,如同暴露在強酸中的神經末梢,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和預警!這裏的規則場域極度混亂且充滿攻擊性!
終於,在攀爬了不知多久後,他們抵達了檢修梯的盡頭——一個嵌入巨大管道側壁的、鏽跡斑斑的金屬檢修門。門上的圓形閥門早已鏽死,但邊緣的縫隙裏,卻透出比下方明亮一些、也更加冰冷的光線,還隱隱傳來……一種低沉的、有節奏的、如同巨大心髒搏動般的……嗡鳴聲!
咚…咚…咚…
那聲音沉悶、有力,帶着一種奇異的、令人心悸的韻律感。每一次搏動,都仿佛引動着周圍空間中粘稠的規則污染氣息隨之脈動。
鏡之心的……心跳?
陸振華示意沈晦噤聲,自己則側耳貼在冰冷的金屬門上,凝神傾聽。片刻後,他眼中寒光一閃,對沈晦做了個準備的手勢。他伸出完好的右手,覆蓋在鏽死的閥門上。掌心亮起微弱的銀白色光芒,一股精準的震動力量傳遞進去。
“咔嚓……咯吱……”
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後,鏽死的閥門被強行震開!
陸振華猛地拉開沉重的金屬門!
一股更加冰冷、更加濃烈、混合着消毒水、血腥、機油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類似腐爛電子元件氣味的空氣,撲面而來!
門後,是一條相對狹窄、但異常潔淨、牆壁和地面都覆蓋着光滑銀色合金板的通道。通道頂部亮着慘白的、毫無溫度的長條形燈光。通道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閃爍着幽藍色能量紋路的合金大門。門上沒有任何標識,只有中央一個銜尾蛇盤繞的浮雕標記,蛇眼處閃爍着不祥的紅光。
而那低沉的心跳般的嗡鳴聲,正是從這扇門後清晰地傳來!每一次搏動,都讓門上的能量紋路隨之明滅!
“就是這裏。”陸振華的聲音壓得極低,帶着刻骨的寒意。他示意沈晦靠近門側,自己則緊貼在門框另一邊,將能量槍對準門鎖位置。
沈晦的心跳如同擂鼓。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憶謝縈最後的情報——手術台底部!能量轉換節點!
陸振華深吸一口氣,眼中銀白色的數據流光一閃而過,似乎在快速分析門上的能量結構。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亮起一點極其凝練的銀芒,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小心翼翼地避開門上能量紋路的防御節點,點向門鎖核心區域一個極其隱蔽的、如同電路板跳線般的微小接口。
“嗤……”
一聲輕微的電流聲。門上的幽藍色能量紋路如同被抽走了力量般,瞬間黯淡、熄滅。厚重的合金大門發出一聲沉悶的解鎖聲,緩緩向內滑開一道縫隙!
刺眼的白光瞬間從門縫中涌出!
陸振華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沒有絲毫猶豫,猛地閃身撞開滑門,能量槍瞬間指向門內!
沈晦緊隨其後!
門內的景象,讓兩人的血液瞬間凍結!
這是一個巨大的、冰冷的、如同生物實驗室與機械車間混合體的空間。慘白刺目的無影燈從高高的穹頂照射下來。空氣中彌漫着濃烈的消毒水、血腥味、還有一種……類似高壓電和臭氧混合的刺鼻氣味。
實驗室中央,矗立着一台龐大、冰冷、結構極其復雜猙獰的金屬設備——那正是謝縈所說的“手術台”!它由無數粗大的液壓臂、旋轉的金屬切割盤、伸縮的探針和閃爍着各色指示燈的精密儀器組成,整體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如同某種節肢動物口器般的形態。手術台表面覆蓋着暗銀色的、流淌着微弱能量紋路的金屬,此刻正發出低沉而有力的“咚…咚…”聲——正是那如同心跳的嗡鳴來源!每一次搏動,都有一圈暗紅色的能量漣漪從手術台底座擴散開來,籠罩着整個實驗室空間!
而在那猙獰的手術台上——
陳荒!
他赤裸着上半身,被數道閃爍着暗紫色能量的金屬束縛帶死死固定在冰冷的金屬台面上!他原本剛毅的臉龐此刻因極致的痛苦而扭曲,額頭上青筋暴起,牙齒死死咬住一塊金屬護墊,發出令人心碎的“咯咯”聲。汗水如同小溪般從他布滿傷疤的強壯身軀上淌下。他的左肩位置,一個復雜的、由暗紫色金屬和蠕動肉芽構成的植入裝置,正深深地嵌入皮肉之中!裝置的中心,一顆如同黑曜石般、內部卻流淌着暗紅光芒的“種子”,正隨着手術台的搏動,不斷將一股股粘稠的、散發着強烈污染氣息的暗紫色液體,注入陳荒的血管和神經!
手術台旁,站着一個穿着潔白無瑕、一塵不染的白大褂的身影。他臉上覆蓋着一張光滑的、沒有任何五官的純白色陶瓷面具,面具的眉心位置,一個微小的銜尾蛇標記如同活物般緩緩遊動。他的一只手,正優雅而精準地調整着手術台儀器上的參數。另一只戴着橡膠手套的手,則拿着一支閃爍着暗紫色光芒的注射器,針頭正緩緩從陳荒肩部的植入裝置中拔出。
醫生!
他似乎對闖入者毫不意外。那張純白的陶瓷面具緩緩轉向門口,雖然沒有眼睛,但一股冰冷、漠然、如同看待實驗材料的視線,瞬間鎖定了破門而入的陸振華和沈晦。
“啊……陸振華指揮官。還有……沈晦醫生。”一個溫和、悅耳、卻帶着一種非人般冰冷質感的電子合成音,從陶瓷面具下響起,“真是令人驚喜的訪客。看來‘鴉’的清掃工作,出現了不小的紕漏。”
他優雅地將手中的注射器放在旁邊一個同樣覆蓋着暗紫色能量紋路的金屬托盤上,陶瓷面具微微歪了歪,仿佛在微笑。
“不過,也好。正好爲我的‘痛覺共鳴體’實驗……增添一組寶貴的對照組數據。”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手術台那低沉的心跳聲驟然加劇!整個實驗室的暗紅色規則場域光芒大盛!一股無形的、帶着強烈精神壓迫和肉體僵直效果的規則力量,如同粘稠的泥沼,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
沈晦感覺身體猛地一沉!如同被無形的鎖鏈捆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意識深處,謝縈的碎片傳來絕望的波動!左眼的寄生體卻在瘋狂尖嘯,貪婪地吸收着場域中彌漫的污染力量!
而手術台上,陳荒似乎感應到了沈晦的到來,他猛地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門口的方向!那雙眼睛裏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刻骨的憤怒,還有一絲……絕望的哀求!
“沈…晦…走…!”他用盡全身力氣,從緊咬的牙關中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隨即又被新一輪注入的污染液體的劇痛淹沒,發出壓抑的嘶吼!
“多麼感人的羈絆。”醫生的電子合成音帶着一絲愉悅的嘲諷,“可惜,在‘痛苦熔爐’的規則下,你們誰也走不了。”
他緩緩抬起那只戴着橡膠手套的手,指向陸振華和沈晦,聲音如同宣判:
“實驗編號:對照組A、B。”
“實驗目標:測試規則污染環境下,不同精神特質個體的痛苦閾值及畸變臨界點。”
“實驗流程……現在開始。”
手術台的嗡鳴瞬間變得狂暴!數道閃爍着暗紫色能量、前端帶着尖銳探針或旋轉切割盤的機械臂,如同毒蛇般猛地從手術台兩側彈射而起,帶着撕裂空氣的尖嘯,分別刺向被規則場域壓制的陸振華和沈晦!
死亡的陰影,帶着冰冷的手術刀氣息,瞬間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