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川的天橋底下常年坐着好多算命先生,但是在我的印象裏他們似乎都是故弄玄虛的騙子。
我逛了半天,才找了一家看起來比較靠譜的算命鋪子。
我剛坐下,那瞎子先生便道:“您要算什麼?財運、仕途還有姻緣,老朽都能算。”
我一笑:“您給我算算八字吧!”
那陰陽先生得了我的八字,摸了摸胡子,有模有樣的算了一會,突然大驚失色道:“您貴姓?”
我被他這反應搞得有點莫名其妙,道:“免貴姓蘇。”
誰料他更加激動起來,聲音都有點破音了:“您果真是蘇家血脈,麒麟重生,三寶重現!老朽何德何能能在有生之年遇見您啊!”
我以爲這是算命先生的最新騙術,並不相信,畢竟我平凡了二十多年如今告訴我我是什麼特殊命格,我能信才怪了。
於是,我把這算命先生的話當做是最新騙術,快刀斬亂麻道:“您批八字多少錢?”
他卻連連擺手,笑道:“我怎麼能收您的錢。”
我和他推讓了一會,他卻堅持不收,我遲疑了一下又把脖子上掛着的玉人佩摘下來給他看看。
他把那玉人佩放在手心摩挲了一會,神情嚴肅,問道:“蘇小兄弟,你這東西是哪來的?”
我知道這玉人佩八九不離十有問題,便道:“別人給的。”
“那人是要害你呀!”他言之鑿鑿道。
據這位先生所說,這種玉人佩不同於普通玉佩,這種玉人佩經常在道家被用作法器儲存精魂。
說是儲存精魂,其實就是將死人的魂魄困在法器當中,法器的主人就可以隨意驅使法器中的精魂。
趙天軍給我的玉人佩便是他用來鎖魂的法器之一,只不過這法器裏的精魂還沒有認主,所以行爲乖張,才會吸取我的精力。
“那我應該怎麼辦?”我急切的想要尋求一個解決方法。
那算命先生沉吟了一下,道:“這東西我也不知道具體的解決辦法,但是你要切記,萬不可隨便把它拋棄,否則將會遭到反噬!”
真是一塊燙手山芋!我暗自罵了趙天軍那個老賊幾句,悔恨自己識人不明竟然找了他的道。
不過轉念一想,趙天軍這種有所成的大師爲什麼要出手害我這麼一個毛頭小子,難道我真像那算命先生說的那般命格不凡?
我在宿舍裏把這些問題想了又想,可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龍,我新買了西瓜,你吃不吃?”
這時候,和我同宿舍的郭明拎着個大西瓜回來了。
我一邊切西瓜一邊走神,一不留神就切到了手指,轉眼間鮮紅的血液就從傷口處涌了出來。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反射性的甩了甩手,鮮血順着我的手滑落到了我隨手放在桌子上的玉人佩上。
“哎喲,蘇哥,你沒事吧?”郭明嚇了一跳,連忙過來看我的傷勢。
我笑着說沒事,慌亂之間誰也沒有注意到,我的鮮血正一點點的滲入了玉人佩裏。
到了晚上,我準時發車,雖然知道了玉人佩不對勁但我更害怕路上遇見的牛鬼蛇神,所以還是暫且把它戴在了身上。
十一點五十五分,我剛坐上駕駛位,就感覺身邊的氛圍變得詭異起來。
我四處張望着,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心下緊張。
胸口的玉人佩沒有征兆的變得滾燙,這讓我不得不把它摘下來拎在手裏。
玉人佩不同以往,這一次它通體泛着一種柔和的白光,然後我眼睜睜的看見玉人佩上面冒出一個人形的影子。
這影子漸漸的變得清晰起來,我定睛一看這竟然是一個道士打扮的青年男人。
那男人看了我一會兒,冷哼道:“你就是我的主人?也不過如此嘛。”
我越發搞不懂狀況,問道:“你是我的玉佩?”
“當然。”那男人一臉驕傲的神色,好似當他的主人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似的。
玉人佩中精魂名叫羅子欽,於1968年出生,1991年去世。他是趙天軍的師兄,不料卻被趙天軍算計了姓名還被困在了這個玉人佩李沒辦法去輪回轉世。
在沒有認主之前羅子欽是沒有意識的,只是憑着本能去吸取活人的精力。在今天中午認了主人之後羅子欽才恢復了意識,但由於他在玉人佩中已經呆了幾十年了,早就和玉人佩合二爲一,所以輪回轉世是不能了。
我實在是沒有想到看似幫了我這麼多的趙天軍竟然心機如此深重,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問道:“趙天軍究竟爲什麼要花這麼多心思來對付我?”
羅子欽沉思了一下,最後無辜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爲你姓蘇吧。”
姓蘇?
我從來沒有覺得我的姓氏這麼特別過,一時間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五分鍾過得很快,發車時間到了。
今天的行程十分平靜,不僅沒有人坐車也沒有鬼坐車,我倒樂的清閒。
只是到了回程的時候,麻煩又來了。
我哼着小曲開着車,心裏別提多快活了,只是還沒快活夠就再一次看見了那個蹲在路邊燒紙的小男孩。
說來也怪,這小男孩怎麼也算是1346行程中的常駐嘉賓了,可我除了第一天見過他一次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小男孩依舊是一身素縞蹲在路邊,機械的撥弄着熊熊燃燒者的紙錢。
我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想要看出什麼端倪來。
誰料,那小男孩猛然間抬眼,我們倆只見來了個對視!
我被嚇了一跳,趕緊看向別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這時候羅子欽突然從玉人佩裏冒了出來,在一旁飄着,賤兮兮的說:“你完了,你惹上這條路上的路霸了。”
我不解道:“誰是路霸?剛才那個小鬼?”
羅子欽嘖了幾下嘴,頗有些幸災樂禍:“對啊,人家在哪燒了幾十年的紙了,過路人都不敢惹他,救你一直盯着人家看,他當然生氣了!”
我打了個寒戰,向羅子欽求助:“那怎麼辦?你能對付他嗎?”
誰知羅子欽只是輕描淡寫了一句“盡力吧”就又鑽回玉人佩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