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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斯年想走,但被夏梔撒嬌使小性子,硬是拉着坐到了台下。
她對着拍賣師使了個眼色,拍賣師立馬把話筒遞到了秦斯年嘴邊。
“秦先生,這件拍品是您親自送來的,您來給大家介紹介紹?”
秦斯年隔着人群,和台上眼神空洞麻木的季晚對視。
地下拍賣行場地很小,會員寥寥十數人,他和季晚相隔只有幾米遠。
“算了,”秦斯年擺手,“不了。”
夏梔搖晃秦斯年手腕,撒嬌,“我想聽嘛。”
秦斯年攏了攏夏梔的短發,笑的無奈,“好。”
他拿起話筒,“這件拍品來自永樂島,永樂島的尤物多銷魂,想必不用我多說。”
台下一片起哄的笑聲。
季晚覺得自己被凍結的那顆心又開始滲血。
“五十萬!”
“一百萬!”
“一百五十萬!”
秦斯年忽然轉向身邊小鳥依人的夏梔,“她不可能是晚晚,對吧?”
夏梔眼神慌亂了一瞬,繼而堅定,“肯定不是,我之前也見過晚晚姐幾面,和她的氣質完全不一樣,也就是長得像,一看就是整容,仔細看根本就是兩個人。”
片刻功夫,季晚的身價已經被抬到了五百萬。
夏梔竟然覺得嫉妒。
秦斯年手機進來幾條信息。
“秦少,今天下午收到了匿名郵件,IP是港城,內容是三年前,晚晚小姐流產那晚酒店的監控。”
夏梔把頭放在秦斯年肩膀上,有點酸溜溜的說,“沒想到就季晚這個被人玩爛的賤貨,價格都抬到一千萬了。誒斯年,你說這筆錢我們該怎麼花?我想把笠園砸了重新裝修,好不好?”
秦斯年沒說話。
他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全神貫注。
當年晚晚在這場宴會上只是喝了杯水,回去就見了紅。
他失去了和晚晚的唯一一個孩子,他們期待了多年的孩子。
鏡頭裏,他看到夏梔出現,在一杯水裏放了東西。
片刻後,他的晚晚走了過來,甜美的笑着,接過夏梔遞來的水杯,一飲而盡!
秦斯年手開始發抖,他聽見牙齒被自己咬的咯吱作響。
他滿腦子都是方才季晚被帶走時絕望又平靜的眼神,她一聲聲的質問...
如果她不是晚晚,這些細節爲什麼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斯年,你在看什麼?”
秦斯年目光掃過夏梔的小腹,額角青筋一現即隱。
“沒什麼。”
然後他舉牌,報價。
“三千萬。”
夏梔尖叫一聲。
“秦斯年你瘋了,你是有錢沒地方花?”
秦斯年以爲自己贏定了,但拍賣行角落,屏風後傳出一道年輕男性的聲音。
“五千萬。”
秦斯年再次舉牌。
夏梔尖叫着跳起來搶秦斯年的牌子,“你發什麼瘋?她不是晚晚,你看清楚!”
秦斯年沒理會她,“七千萬。”
啪!
夏梔甩了秦斯年一耳光!
“她不是晚晚,秦斯年你冷靜點!”
這種地下拍賣會是邀請制,人不多,秦斯年這裏的小插曲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屏風後的年輕男子已經報價。
輕描淡寫,“一個億。”
秦斯年毫不猶豫再次舉牌。
就在他要報價的瞬間,夏梔紅了眼眶,“斯年,如果你一定要這樣...我們離婚。這個孩子,我不要了。”
季晚靜靜看着。
她看着秦斯年一點點放下手裏的牌子。
就像剛才,他收回伸向自己的手。
在她和夏梔之間,她永遠都是不被選擇的一方。
其實秦斯年早就不愛她了,就想夏梔說的,就算真的晚晚回來,也取代不了夏梔在秦斯年心裏的地位。
“恭喜來自港城的霍先生,一個億拿下我們的稀世珍品!”
全場譁然。
原來是港城的小霍爺!
傳聞中小霍爺不近女色,難得今天一擲千金爲紅顏。
秦斯年下意識起身,牽着夏梔朝屏風後走出的男人迎過去。
港城霍家唯一的繼承人,霍妄。
舉手投足都是上位者的氣度。
秦斯年下意識微微俯身,“小霍爺,兩年前我遇到危機,要不是您我必死無疑,一直沒機會道謝。”
他把夏梔往身前扯了扯,攀關系,“您看,這是夏梔,當年就是她幫我在您這裏拉了投資,現在她已經是我愛人了。”
霍妄嘴角流露出微妙的笑意,沒停留。
他徑直向着台上去,伸手去牽季晚。
他說,“秦先生,我不認識夏梔是誰。當年我不遠千裏從港城給你調動資源,是因爲...”
台上,季晚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霍妄沒再說下去。
秦斯年失態的抓住他,“不,小霍爺...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是誰救了我!季晚...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