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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詩凝不自然的幹笑:
“師兄說姐姐脾氣倔,就是不肯吃他們的藥......”
孟瑾雪費力的動唇:
“你胡說!明明是你的師兄師弟凌辱我——”
“沒必要。”傅宴深皺皺眉,“瑾雪,我知道你討厭詩凝,但是也不至於連這種離譜的謊都撒出來。”
“誰不知道藥王谷的人自願爲醫學獻身的偉大精神?不必這麼侮辱他們。”
孟瑾雪心痛的睜大眼:“你——”
他冷冷打斷:
“行了。”
“接你回來是爲了讓你幫詩凝一起做實驗,聽話,別逼我把你弟的骨灰都揚了。”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將孟瑾雪的最後一絲力氣搗碎。
她諷刺的笑出了聲,笑到最後眼淚爬滿了整張臉。
傅宴深的心一縮,他皺皺眉。
孟瑾雪只睡了半天,就送到了羅詩凝的實驗室。
她怨恨的瞪着她:
“你的命可真夠硬的!這都死不了!”
“孟瑾雪,當年要是沒有你,李老的關門弟子就是我!都怪你!你搶走了我的地位,搶走了我的名氣,害的我籍籍無名這麼多年!”
李老選徒弟最看重天分和品德。
當年羅詩凝作弊得到了考題,是她自作自受。
孟瑾雪正準備說什麼,卻看見她陰冷的笑笑,突然朝門口走去。
與此同時,實驗室裏沸騰的綠色試劑發出了十秒倒計時。
她心裏”咯噔“一聲。
羅詩凝站在門外,電子大門緩緩關上:
“孟瑾雪!這是你欠我的!實驗失敗爆炸誤傷人也算是意外吧?哈哈。”
“不!——”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淹沒了孟瑾雪的喊聲,黃綠的火焰撲頂,巨大的沖擊裹挾着破碎品像海浪一般刺入了她的全身。
孟瑾雪嘴角溢出鮮血,可她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跑向門口。
在大門關閉的刹那,硬生生將羅詩凝扯了進來,她冷笑:
“你害死了我弟!殺人就該償命—別想跑!”
羅詩凝尖叫着扣掐她的手,想要掙脫跑出去,可無濟於事。
第二次爆炸來臨時,實驗室的門合上,她的眼裏閃過恐懼。
在灼熱的火焰連同碎片吞噬皮膚時,羅詩凝終於體會到了孟瑾雪的痛苦,她的臉變的慘白,呼吸困難的倒在地上。
而孟瑾雪因爲承受了兩次傷害,暈死過去。
晃動的夢境裏,她好像看到了孟父孟母和弟弟。
他們還像小時候,數落她爲了美冬天穿的那麼薄。
弟弟總會在這個時候闖禍,這樣他們就將炮火轉移到了他身上。
【姐,有我護着你呢!】
他拍拍瘦小的胸脯,一副男子漢的模樣。
可畫面一轉,夢境就同鏡子般被打碎,恍惚中,有人大聲喊着她的名字。
孟瑾雪費力的睜開眼,她和羅詩凝的急救床同時快速穿過醫院走廊。
傅宴深紅着眼喊着“詩凝”,叫她名字的只是一個陌生的護士。
也對。
弟弟死後,她早就是一個人了。
至於她愛了多年的人,到頭來竟然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冰涼的淚浸溼頭發,她無力的闔上了眼。
明明是孟瑾雪傷的更嚴重,可羅詩凝的體質不好,竟然在她出搶救室之後,還在搶救着。
罪有應得。
孟瑾雪冷冷的勾唇。
可就在此時,傅宴深卻像瘋子一樣闖了進來:
“是你!是你害的實驗室爆炸!是你害了她!該死的人是你!"
“你不是天才醫生嗎?你去救詩凝!”
孟瑾雪平靜的說:“我也有傷,救不了。”
“不救是吧?好!”
他的眼裏閃過狠厲,突然從門外拿回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打開,細碎灰白的粉末當着她的面被倒進馬桶。
“讓你弟爲你的這個自私的姐贖罪!”
像是一把利劍刺穿心,孟瑾雪瞳孔驟然一縮,她赤紅着眼睛張牙舞爪的撲過去,卻因爲傷摔到了地上。
“我救!我救!不要再倒了!”
“我知道錯了!別倒了!”
她淒厲的哭喊在暗夜中像不甘的怨鬼。
傅宴深滿意的冷哼一聲,將最後一點骨灰施恩似的撒在她面前。
孟瑾雪手忙腳亂的攏起那點粉末,嗚咽的泣不成聲。
她被推進羅詩凝的手術室,手術室裏的醫生仿佛看到了救星:“孟主任!”
孟瑾雪蒼白着臉:“按我的指揮手術。”
背後突然抵上了冰冷的手術刀,傅宴深警告的威脅:
“你要是敢多讓詩凝在手術台上受一分苦,我就拿刀雙倍剜掉你的肉!”
“這就是你害詩凝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