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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頭。
一個穿着藍色工作服,頭發花白的老人正氣喘籲籲地從馬廄的方向跑了過來。
是梁叔。
以前在我們家私人馬場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馬倌,後來退休了,聽說是被吳建軍高薪返聘到了這裏。
此刻他的臉都漲成了紫紅色,累得直喘粗氣,看起來像是得到消息後一刻不停地趕了過來。
“你們都別胡說了!這馬確實是蔣小姐家的!她怎麼可能偷東西!”
梁叔顧不上累得半死,趕緊沖着周圍的會員們解釋。
我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隨後皺着眉問道:“梁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梁叔臉色難看地解釋道:“蔣小姐,實在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今天請了半天假,沒想到就出了這種事!我千叮萬囑,讓他們好好照顧‘逐風’,誰想到他們......”
說着他心疼地看向“逐風”,眼裏滿是自責。
果然是這家人陽奉陰違,根本沒把我哥的話當回事!
看到梁叔來了,本來還躺在地上的吳曉燕愣了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說老梁,我們馬場高薪聘你回來,是讓你幹活的,不是讓你跟外人串通一氣的!這女的到底給了你多少錢,讓你來跟她演這出戲?”
“演戲?”梁叔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吳小姐,你可不能亂說話!你知道她是誰嗎?還演戲?你們是怎麼對待‘逐風’的,自己心裏沒數嗎?”
他氣憤地大聲道:“‘逐風’的水槽多久沒換了?草料也不按時添加!這跟合同裏寫的完全不一樣!”
接着他又指着吳曉燕剛剛舉過的那根幹草說道:“還有這個,這明明就是喂普通馬的提摩西草,你有什麼資格跟蔣小姐要五千塊?”
周圍的會員一聽這話,也愣住了。
“什麼?這不是什麼荷蘭營養草嗎?”
“啊?怎麼她和我說可以花錢買給自己的馬吃?”
“我靠!我上周剛買了兩根,花了一萬塊!吳曉燕你這個騙子!”
“那她憑什麼收這份錢啊!”
“原來這馬場這麼坑人嗎?”
“這吳家人也太不要臉了吧?”
吳曉燕看到會員們異樣的眼神和一聲聲的指責,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不過她還依然指着我和梁叔嘴硬道:“好啊,小偷請到幫手了是吧!一個老糊塗,一個窮騙子,在這兒一唱一和!看我怎麼治你們!報警!媽,趕快報警把他們都抓走!”
一旁的旗袍女人“啐”了一口,拿起手機一邊撥號一邊瞪着:“等死吧你們就!”
就在這時。
一個身材發福,戴着金邊眼鏡,一雙三角眼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沖了過來,還大聲喊:“老婆,曉燕,怎麼了?出啥事兒了?”
我一看,還真就是那個當年在我家書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吳建軍。
看到男人來了,吳曉燕當場就拽着他哭訴:“嗚嗚嗚老公啊!你可算來了!真沒天理了啊!這個女賊偷了我們的草料不賠償不說,還把我媽推倒了,我的手也骨折了!她還夥同梁叔這個老東西一起來污蔑我們!”
“什麼?”吳建軍的眉毛頓時豎了起來。
他盯着梁叔質問道:“老梁!你給我說清楚,這女的到底是你什麼人?爲什麼欺負到我老婆孩子頭上了!”
我聽到他說的這話差點笑出聲來。
到底是誰欺負到誰的頭上來了啊!
梁叔則是咬着牙說道:“吳總,這次你們一家幹的太過分了!我跟你說實話吧!眼前這位,就是蔣家的大小姐,蔣馳先生的親妹妹,蔣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