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播名叫劉宏。
由於老丈人家沒有多餘的房間,村裏又沒有賓館、民宿,只能暫住在招待所。
在他身旁,她的女朋友正開着直播,給觀衆們介紹着招待所。
“各位觀衆寶寶們,這就是我們田水村的招待所了!”
“你們別看這裏簡陋,但是幾年前,這裏可是住下過不少前來祭奠革命烈士的領導!”
“哦!門口又來人了,讓我們看看......”
女人將直播鏡頭轉向蘇明陽,話語一頓,臉上浮現一抹錯愕。
“這......不就是車上的那個老爺爺嗎?”
“他怎麼也來田水村?”
劉宏聽到女朋友的話,同樣抬頭,驚詫地看向門口。
只見蘇明陽不卑不亢走入招待所。
招待所吳大媽見到來的是一名老頭子,不敢怠慢,連忙上前攙扶。
近些年來,田水村來過不少老領導,都是過來祭奠革命烈士的。
她別的本事沒有,但看人的本事倒是一絕,幾乎每個前來的老人,她都能大致分辨出對方的身份。
偷偷打量了幾眼蘇明陽,越看吳大媽越心驚。
雖然蘇明陽已經靜心養氣幾十年,但他身上的殺戮氣息,依舊沒有完全消減。
一舉一動間,雖然有些蒼老、年邁的混沌,但散發出來的利落與精神氣,是當代人身上所不具備的。
饒是吳大媽見過無數前來祭奠的領導,甚至其中有幾位動動腳,華國都要顫三顫的人物。
但蘇明陽身上所具備的氣質,不是他們所能媲美的!
這種氣質,似乎只有那位身上才有......
“老先生,我們樓下還有一間屋子,我看您腿腳不太方便,要不就住一樓?”
“那個小女娃,你是老先生的孫女嗎?”
蘇明陽點點頭。
人有時候不服老不行,雖然上樓梯這種事情,他依舊能做,但總歸是不太方便。
能住在一樓,自然是最好的。
至於小悅悅,被吳大媽這麼一問,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在她還沒出生的時候,她的爺爺便已經去世。
如今,她確實有把蘇明陽當作是自己爺爺的感覺。
不過,蘇明陽的身份擺在那,她把對方喊作爺爺,實在是有些高攀了!
小悅悅低着頭,俏臉微紅嗎,小嘴像是抹了蜜般。
“姐姐,我不是蘇爺爺的孫女。”
被小悅悅這麼一喊,原本還有些局促的吳大媽,一下便放鬆了下來。
面上露出和悅的笑意,整個人像是年輕了十歲。
她當然知道小悅悅是故意這麼說的,但抵不上她被誇開心!
將蘇明陽送到一樓房間安排入住,吳大媽將小悅悅拉上了二樓,最大的一間房間。
這間房間還是當初,他們考慮到會有大領導到來,房間不夠而安排的雙人間。
如今這個時間段,前來祭奠先烈的人少了些,於是便空出來成爲了單間。
剛剛那兩個小年輕想要住,她都沒有讓對方住。
這會留給了小悅悅。
當然,她讓小悅悅住大房間,可不是因爲對方誇了她。
而是,她想要通過小悅悅的嘴,了解一下蘇明陽的身份。
村長可是吩咐過她,如果村裏來了有身份的老人家,必須要通知他!
“小女娃,你知道剛剛那個蘇爺爺是什麼人嗎?”
“我能感覺到他跟一般的老人家不一樣!”
吳大媽沒有磨嘰,直入主題。
“蘇爺爺嗎?”小悅悅不禁皺眉思索。
說實話,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蘇明陽到底什麼身份。
“蘇爺爺是革命先輩,之前上過戰場,打過小鬼子的!”
“他這次來村裏,是爲了送他的‘老夥計’,也就是抗戰時期的那些老英雄回家的!”
吳大媽若有所思,點點頭。
幫小悅悅收拾了會房間,她便離開去給幾人做飯。
沒過多久,吳大媽便將幾人全部從房間內喊了出來。
他們招待所住一晚上是50塊,並且還一日三餐。
可以說,這繳納的50塊,完全是用來支付餐費,住宿是不要錢的。
隨着一道道菜上桌,小悅悅嘴巴張成‘o’字。
她原本以爲只交了50塊,夥食應該沒有什麼油水,或者說幹脆就是白面饅頭配鹹菜之類。
可是,這紅燒肉、大骨湯都是什麼?
本就一天沒有吃什麼,如今這些菜再上桌,小悅悅瞬間口舌生津。
坐在小悅悅對面,男主播劉宏見到這些菜,也有些詫異。
至於他的女朋友肖婉婉,此時依舊開着直播,在給直播間網友們展示着菜品。
當直播鏡頭滑落蘇明陽面頰時,一些眼尖的網友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
【誒?那個老爺爺是蘇爺爺嗎?我怎麼感覺很像?】
【蘇爺爺是來田水村,而主播老家好像也在華楠縣附近,不會真這麼湊巧吧?】
【我還想聽蘇爺爺講當年的故事,一天不聽我渾身刺撓!】
【這都能遇到蘇爺爺,主播你可得接住這潑天的流量!】
看着飛速劃過眼前的彈幕,肖婉婉拉了拉身旁的劉宏。
指了指直播間內滑過的彈幕。
劉宏皺眉看完彈幕,偷偷瞄了蘇明陽兩眼,難怪他總感覺對方有些眼熟,感情對方就是這段時間不少營銷號爭相剪輯的那個‘百歲老人’!
這段時間,他都在趕着路,沒有多少時間刷短視頻。
所以,他也只是聽說過‘百歲老人’的名號,但是沒有去過多了解。
爲了避免之後產生不必要的誤會,劉宏趕忙掏出手機,在搜索起了‘百歲老人’四個字。
一下子,網絡上便跳出了不少直播切片視頻。
隨意點開一個直播切片,劉宏認真地看了起來。
視頻中,蘇明陽坐在動車上,自顧自地說着小栓子的故事。
劉宏漸漸聽得入迷,整個人都陷入進了當初困苦的時代。
平常習慣了沙雕、沒心沒肺的他,第一次刷視頻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他不禁想起,自己在客車上開播,當着全客車乘客、還有直播間所有觀衆的面,抨擊蘇明陽行爲。
頭愈發低了起來,眼眸中滿是後悔,心中滿是自慚形穢。
革命先輩們爲了華國出生入死,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批判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