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證券交易所，暴雨前的低氣壓籠罩着交易大廳。
秦川站在VIP觀景台，俯瞰下方螞蟻般忙碌的紅馬甲們。巨型屏幕上，王氏集團（代碼：WJ001）的股價在停牌三天後，終於以跌停板開盤。
“跌停封單兩億股。”蘇沐雪的聲音從藍牙耳機傳來，“但大宗交易平台有異常——三筆超過五千萬股的買單，掛單價比跌停板高10%。”
秦川的指尖在鋼化玻璃上輕敲，系統光幕自動解析數據流：
【關聯賬戶追蹤】
【買方：北極星礦業（維爾京群島注冊）→ 實際控制人：林氏信托】
林曼芝果然沒說實話。
他轉身走向貴賓通道，兩名保安立刻攔住去路：“秦總，王董事長吩咐過……”
“讓開。”
冰魄臂的寒氣讓空氣結出白霜，保安們哆嗦着退後。秦川推開董事會議室大門時，王騰飛正翹着二郎腿喝紅酒，身旁坐着個戴金絲眼鏡的瘦削男人——林氏現任掌門人，林曼芝的堂兄林耀。
“稀客啊。”王騰飛晃着酒杯，“秦少不去準備天宮決戰，還有心思關心股市？”
陽光透過落地窗，將紅酒映得如血般刺目。秦川拉開椅子坐下，系統悄無聲息地入侵了會議室的智能系統——藏在吊燈裏的竊聽器指示燈悄然熄滅。
“我來談筆交易。”他推過平板電腦，屏幕上顯示着林氏地下室的完整影像，“用這個換北極星礦業的股權。”
林耀的眼鏡片閃過冷光：“秦總在開玩笑？這種合成視頻……”
“視頻可以合成。”秦川調出第二段錄像——林老太爺的幹屍特寫，胸腔裏的青銅天宮模型清晰可見，“但林氏的族譜做不了假。你說，如果媒體知道林家嫡系都成了養料……”
林耀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王騰飛突然大笑：“秦川啊秦川，你以爲這種威脅管用？”他打了個響指，幕布亮起實時監控——化工廠倉庫裏，十幾個金屬箱正在裝車，“星髓已經分發到全城七個節點，月全食時……”
“會引爆電磁脈沖，把江城變成噬界獸的食堂。”秦川打斷他，“很遺憾，那七個節點坐標，楚嫣然昨晚就發給軍方了。”
王騰飛的笑容僵在臉上。
正午，雪霽資本頂層餐廳。
周子謙毫無形象地啃着龍蝦，蟹殼在盤子裏堆成小山：“所以林耀真把北極星股權賣你了？”
“不是賣，是置換。”秦川切着牛排，目光掃過餐廳角落——那裏坐着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正假裝看報紙，“用秦氏在馬來西亞的鋰礦換的。”
蘇沐雪抿了口紅酒：“代價不小。”
“值得。”秦川的餐巾下藏着個微型投影儀，正將數據投射在桌布上，“北極星控股的三家生物公司，掌握着王氏‘星髓’的提純專利。”
數據流顯示，這些公司近半年采購了大量稀有金屬，全部符合天宮守衛的鍛造配方。
周子謙突然用叉子敲了敲酒杯——這是他們約定的警戒信號。那個灰西裝男人正朝洗手間走去。
“王氏的財務總監。”蘇沐雪壓低聲音，“上個月在瑞士見過王騰飛。”
秦川起身跟了過去。
洗手間的燈光刻意調暗，灰西裝正在洗手台前整理領帶。鏡子裏，秦川的身影出現在他背後。
“張總監。”秦川打開水龍頭，“聽說王氏的現金流快斷了？”
水聲掩蓋了張總監瞬間加快的心跳。他擠出一絲笑：“秦總說笑了，我們剛拿到……”
“黑石基金的三億美元過橋貸款？”秦川關掉水龍頭，甩了甩手，“真巧，黑石的亞洲區總裁今早和我打高爾夫。”
一滴水珠濺在張總監袖口，他像被燙到般哆嗦了一下。
“知道爲什麼王騰飛非要收購天宇科技嗎？”秦川湊近他耳邊，“因爲你們的AI算法有個致命漏洞——無法識別噬界獸的能量波動。”
鏡面反射出張總監慘白的臉。
“月全食那晚，被星髓控制的‘信徒’會無差別攻擊普通人。”秦川抽了張紙巾擦手，“但王騰飛沒告訴你，電磁脈沖也會燒毀普通人的腦神經。”
紙巾扔進垃圾桶時，裏面多了個銀色U盤。
“回去看看去年王氏年會的合影。”秦川最後說道，“所有高管後頸都有個微型植入物——除了你。”
傍晚六點，江城金融局閉門會議室。
秦川將一摞文件攤在橢圓形會議桌上：“這是王氏集團過去三年通過北極星礦業轉移的資產清單，涉及金額四百七十億。”
七名金融局高管傳閱着文件，臉色越來越凝重。最年長的劉副局長推了推老花鏡：“秦總，這些證據哪來的？”
“林耀提供的。”秦川面不改色，“他願意轉爲污點證人。”
這當然是謊言。真正的情報來自楚嫣然昨夜潛入王氏總部竊取的硬盤，但金融局不需要知道細節。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蘇沐雪帶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進來：“各位，這位是黑石基金的風控總監馬克·陳。”
馬克向衆人點頭致意，打開筆記本電腦：“我們剛完成對王氏的緊急審計，發現其抵押給我們的‘星髓’專利存在嚴重造假。”
屏幕上播放着實驗室錄像——注射星髓的猴子在三天內全身青銅化，最終爆體而亡。
“基於此，黑石決定提前收回貸款。”馬克點擊發送鍵，“通知已經送達王氏董事會。”
金融局官員們交換着眼色。劉副局長終於嘆了口氣：“我們會立即凍結王氏相關賬戶，但法律程序至少需要……”
“四十八小時。”秦川接過話頭，“足夠了。”
他看向窗外，夕陽將雲層染成血色，與逐漸顯現的月亮遙相呼應。
午夜，秦氏大廈指揮中心。
周子謙叼着棒棒糖，在三維地圖上標記出七個紅點：“軍方已經控制四處，剩下三個在……”
“金融區、慈雲寺、寒淵谷。”楚嫣然突然出現在全息台旁，肩上還帶着未愈的傷痕。她扔出個青銅羅盤，指針直指金融區方向，“老祖在那裏布置了主祭壇。”
秦川接過羅盤，系統立刻解析出內部結構：
【古武定位儀（雲家秘寶）】
【原理：追蹤星髓能量波動】
指針突然劇烈顫動，指向他們腳下！
“大廈地下？！”蘇沐雪猛地站起。
楚嫣然短刀出鞘：“難怪王騰飛非要在這裏開董事會——他們在奠基時就把祭壇埋在了地基裏！”
警報聲驟然響起，大廈智能系統彈出紅色警告：
【檢測到地下空間異常震動】
【建議：立即疏散】
秦川抓起西裝外套：“啓動B計劃。”
周子謙已經打開武器櫃，將改裝過的電磁步槍分發給衆人：“按坐標分頭行動，我去金融區！”
“我和楚嫣然負責地下。”秦川檢查彈匣，“蘇沐雪留在指揮中心協調。”
蘇沐雪卻扣上了戰術手套：“別忘了，我才是暗影的‘夜鶯’。”
她拉開抽屜，取出把銀色手槍——與當初在檔案室救秦川時用的是同一把。
四人相視一秒，無需多言。
電梯下降時，秦川的玉佩突然發燙。系統光幕浮現出雲素心的虛影，她嘴唇微動，傳遞着最後的警示：
小心星髓裏的……
虛影被雜音吞噬，電梯也在此刻抵達底層。門開的瞬間，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整個地下車庫已成血池，數百名身穿王氏制服的員工跪在地上，後頸的植入物閃爍着紅光。他們齊刷刷抬頭，眼睛裏沒有瞳孔，只有跳動的黑色火焰。
人群中央，王騰飛手持青銅匕首，正將最後一滴星髓滴入祭壇凹槽。
“歡迎參加盛宴。”他咧嘴一笑，嘴角裂到耳根，“老祖馬上就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