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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知順着謝隨的目光看去。
那裏除了一塊黑色的幕布。
好像什麼也沒有。
她走到謝隨身邊挽住他的手臂,柔聲問道,“謝隨,怎麼了?”
謝隨這才回過神來,悵然若失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一眼黑色幕布的方向。
剛才,他看到一個一閃而過的清瘦背影。
那背影神似蘇悄音。
音音此刻應該在莊園裏等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謝隨心裏涌上一股不安。
林知知拽了拽他的衣袖,嬌嗔問道,“謝隨,我好看嗎?”
他這才正眼看向林知知,卻沒有接她的話茬,“還有不到一個月。這些天你讓我做什麼我都做了,你能保證改變前世的結局嗎 ?”
林知知垂眸,眼裏飛快地閃過一抹陰狠和嫉妒,抬眼時卻笑得甜美,“當然了,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謝隨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僵硬地配合着林知知拍照。
拍攝時攝影師殷勤地指導動作,“來,新郎看新娘,眼神深情一點。”
謝隨看向一身婚紗的林知知,腦海裏卻全是蘇悄音的身影。
音音要是穿婚紗,一定美極了。
還有不到一個月,他就可以改寫前世音音死亡的結局了。
到時候,他會給她全天下最精美華貴的婚紗,最盛大的婚禮。
他要讓她做全天下最幸福的新娘。
想着想着,謝隨忍不住勾唇笑了起來。
“對,就這樣,新郎的表現非常完美!三!二!一!”
攝影師按下快門,不住地贊嘆着“神圖”。
心不在焉地拍完婚紗照,謝隨留下一句,“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就想離開。
他要去莊園看看音音。
林知知卻攔住了他,甜美的笑容裏有一絲威脅,“謝隨,不是說好了什麼都聽我的嗎?”
謝隨盯着林知知,眼中隱隱有些怒意。
好半晌,他皮笑肉不笑地開口,“當然。只要能讓音音活着,什麼都可以聽你的。”
接下來的整整半個月,謝隨都在陪着林知知浪跡全球“度蜜月”。
林知知挽着他的手臂,對着鏡頭笑靨如花,將一張張恩愛照片發布到社交平台上。
網友們紛紛贊嘆兩人是神仙愛情。
可只有謝隨知道,他的心從未有一刻在林知知身上。
他看馬爾代夫的浪花漫過林知知的腳背,心裏想的是蘇悄音站在海邊淺灘的背影;
他看冰島極光綠綢一樣將林知知包裹,耳邊卻是蘇悄音曾經許願“我想在極光下和謝隨接吻”;
他看東京的櫻花雪一樣落在林知知肩頭,眼前卻是漫天飛雪中蘇悄音一身紅衣的明媚笑臉;
......
他掰着手指數着日子,盼望着時間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好讓他快點見到蘇悄音。
快點結束和林知知虛與委蛇的日子。
半個月後,他們終於踏上歸程。
飛機一落地,謝隨就迫不及待要去莊園看蘇悄音,卻被謝父叫去謝氏集團。
據說最近有人暗箱操作拿捏謝氏集團的錯處,似乎有意要整垮謝氏。
他只能強壓思念,先回了公司。
剛一踏進集團大樓,身後就傳來一道諂媚的聲音,“謝少?”
謝隨回頭,是他安排照顧蘇悄音的保鏢虎哥。
連續半個月隱隱縈繞在心頭的不安感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你怎麼在這兒?”謝隨眉頭緊蹙,聲音隱含幾分怒意,“不是讓你在莊園保護好音音嗎?”
“什麼莊園?”虎哥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和慌亂,“您......您不是說把蘇小姐扔在山裏給乞......乞丐......”
空氣瞬間凝固。
虎哥看着謝隨驟然變得鐵青的臉色不敢再說下去。
下一秒,謝隨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說清楚,什麼乞丐?什麼山裏?”
虎哥嚇得發抖,結結巴巴道,“林......林小姐說您發話讓我們找幾個乞丐糟蹋蘇小姐......然後讓她自生自滅。”
謝隨只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他的四肢百骸瞬間冰涼,聲音也冷的像淬了冰,“我說的是她剛失去弟弟心緒不穩,送她去莊園好好休養!”
虎哥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是......是林小姐......”
謝隨額角青筋暴起,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廢物!我才是你的雇主!”
虎哥戰戰兢兢的聲音裏有些委屈,“您之前說林小姐的話就是您的話......”
謝隨怔了下,懊惱地一拳砸在牆上。
“哪座山?”
“天......狼山。”
“轟”的一聲,謝隨感到自己的大腦瞬間炸開。
天狼山,半個月前有新聞說天狼山發生山體滑坡,山中無人幸存。
那他的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