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A總部的地下三十層陷入死寂。蘇沫掌心的全息投影仍在閃爍，那個熟悉的陸氏集團標志像一把尖刀刺進每個人的視線。
"這不可能。"馬克西姆的聲音幹澀得像是砂紙摩擦，"陸遠山已經死了，陸沉化成了晶體，整個陸氏集團早就在黑潮事件中解體了。"
蘇沫的右眼金環收縮成一條細線："檔案顯示，陸遠山在南極事件前秘密發射過什麼？"
技術員們飛快調取資料。全息屏幕閃爍間，一段被列爲絕密的航天記錄浮現出來：
「2023年7月17日，陸氏航天私密發射項目"信天翁"，載荷未登記，軌道參數加密」
"看發射時間。"蘇沫的指尖穿透全息影像，"就在彗星抵達前一周。"
馬克西姆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帕上沾着淡藍色熒光液體。蘇沫敏銳地注意到他耳後有個幾乎不可見的條形碼痕跡。
"你接觸過原始納米集群？"她一把抓住馬克西姆的手腕。
"只是...必要的防護措施。"馬克西姆掙脫開來，眼神閃爍，"EMA所有高層都接受了基礎強化，爲了抵抗記憶污染。"
蘇沫的右眼突然刺痛。星雲物質不受控制地滲出，在空氣中凝結成細小的金色顆粒。這些顆粒自動排列成赫梯文字：
「小心贗品」
警報聲驟然響起。監控畫面顯示，EMA大樓外圍突然出現十二輛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裝甲車。全頻段通訊幹擾讓所有電子設備同時失靈。
"他們來了。"蘇沫沖向緊急通道，"那不是陸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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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節 記憶迷宮
地下通道的應急燈忽明忽暗。蘇沫的納米機器人殘留讓她能在完全黑暗中視物，牆壁上每一道劃痕都清晰可見。有些劃痕組成奇怪的圖案——像是有人刻意留下的標記。
"這邊！"她拽着馬克西姆拐進通風管道。
管道內壁布滿細密的金色絲狀物，像是某種生物神經網絡。馬克西姆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這些是...逆塔的延伸結構？"
"記憶鯨的神經突觸。"蘇沫觸碰那些金絲，瞬間接收到破碎的畫面：幾個月前，有人偷偷在這裏布線，將EMA總部與逆塔強行連接。
通風管道盡頭是廢棄的服務器機房。蘇沫撬開檢修口，裏面竟藏着個簡易實驗室。培養艙裏漂浮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半晶體化的大腦組織，表面覆蓋着陸氏集團的LOGO。
"克隆..."馬克西姆臉色慘白，"他們在克隆園丁的神經組織。"
蘇沫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她認出了培養艙標籤上的編號：Ω-7。那是1號樣本曾經展示過的標記，代表初代實驗體。
機房暗門突然滑開。三個穿EMA制服的人舉着奇特的武器——槍管裏不是子彈，而是微型黑洞般的物質。
"記憶提取器。"爲首的女人微笑，"程穎博士的早期發明，能直接把意識抽離肉體。"
馬克西姆突然擋在蘇沫前面："你們答應過不傷害她！"
"計劃變了。"女人扣動扳機。
黑洞物質擊中馬克西姆的瞬間，他的身體像數據流般被分解吸收。蘇沫趁機撞向主控台，引爆了實驗室的應急電源。
在黑暗降臨前的刹那，她看到女人脖子上有個發光的標記——不是數字7，而是被劃掉的Ω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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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節 逆塔蘇醒
斷電只持續了七秒。當備用電源啓動時，蘇沫已經順着記憶鯨的神經突觸爬進了逆塔的核心通道。
這裏的牆壁完全由活性記憶金屬構成，隨着她的呼吸起伏波動。通道盡頭是個球形空間，中央懸浮着與南極金字塔完全相同的控制台。
"身份驗證通過。"機械女聲響起，"終端用戶7號，歡迎回家。"
蘇沫愣在原地。她從未被正式列爲園丁，爲什麼逆塔會識別她？
控制台自動激活。全息投影顯示出地球軌道上的實時畫面：十二艘造型詭異的飛船正在近地軌道集結，每艘都帶着陸氏集團的標志，但細節處有明顯的篡改痕跡。
"警告：檢測到僞造記憶信號。"逆塔的系統聲音變得急促，"正在追蹤信號源。"
新的畫面彈出——月球背面，一個隱藏基地正在釋放強烈的記憶幹擾波。基地表面覆蓋着黑色晶體，與彗星物質同源但純度更高。
"他們在月球上復制了逆塔..."蘇沫突然明白過來，"不是陸氏集團，是那些被過濾出來的記憶暗面！"
控制台突然劇烈震動。球形空間的牆壁變得透明，露出外面可怕的景象：EMA總部正在被黑色晶體吞噬，那些僞裝成人類的Ω克隆體一個接一個地晶體化，變成沒有意識的傀儡。
"必須警告其他人。"蘇沫拍下緊急傳輸按鈕，卻聽到系統提示：
「通訊受阻，建議啓動記憶共振」
她看向自己的右手——星雲物質正從毛孔滲出，在掌心凝聚成微型黑洞。這是程穎留給她的最後武器：能通過逆塔網絡，直接向其他園丁發送意識信號。
但代價是什麼？
牆外傳來爆破聲。蘇沫不再猶豫，將手掌按在控制台上：
"啓動全域記憶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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