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沉入水底的瞬間，求生欲讓宋清涵拼命的在水池裏掙扎。
但上面摁着自己的手，猶如千斤重。
在她覺得自己就要堅持不住時，才被抓住頭發猛地拽起來。
可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又被狠狠的摁入水中，宋清涵已經分不清眼角的究竟是水還是淚。
徹底沉入水底的前一秒。
她才恍惚在陸淮川眼中看到一抹動容。
再次睜眼時，消毒水的味道刺的宋清涵鼻腔發疼。
因爲被用力摁壓，後頸還有些疼痛，喉嚨的不適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醒了？”
陸淮川從一旁的沙發站起來，西裝外套搭在臂彎，身上的襯衫沒有一絲褶皺。
彷佛剛剛那個反復把她摁進水裏的人，不是他。
“陸淮川，我沒死你一定很失望吧。”
宋清涵偏過頭，看着正在給自己倒水的陸淮川，她緩緩開口，聲音沙啞的像被砂紙磨過一樣。
陸淮川拿着杯子的手一頓，病房裏也跟着安靜了幾秒。
“你在胡說什麼，來把水喝了。”
水杯被宋清涵拍到地上，碎片迸濺的到處都是。
“陸淮川！”
宋清涵抬頭直視陸淮川，眼中滿是執拗，陸淮川看了她半晌，緩緩嘆了口氣。
坐在了床邊，拉住了她的手。
“清涵，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對我有着怨氣，但這件事，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把婉婉推下了水池，付申也在現場，他的脾氣有多護短你是知道的。”
“如果我不拿出個態度，誰知道他會對你做出來什麼，我不想讓別人傷害到你，我還能有些分寸。”
說着他抬手把擋住宋清涵眼睛的頭發，放到了耳邊。
宋清涵突然笑了，但是眼底沒有半點笑意，陸淮川看在眼中，只覺得莫名像是一片荒蕪。
“陸淮川。”宋清涵抽回自己的手，語氣帶着些譏諷，“警察斷案還需要證據，你怎麼就能斷定真的是我把她推下去的！”
“怎麼就不能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宋清涵的質問中還有無法掩蓋的憤怒，陸淮川的回應也很急促。
“你在胡說什麼，誰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
病房又安靜下來，只有儀器滴滴滴的聲音，宋清涵只覺得格外的累，更不想再繼續和他爭辯下去。
“給你拍下的那些東西，我都讓人送回了家，你在這好好休養，有哪裏不舒服就及時告訴我。”
“你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宋清涵緩緩閉上眼睛，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她不想再做無謂的爭辯，也不想再看陸淮川一眼。
陸淮川的動作頓了頓，似乎想說什麼，手機的特別關心鈴聲突然響起。
他只是看了一眼屏幕，就臉色一變。
“清涵，我有點急事，先離開了，有事給我打電話。”話落，拿起外套轉身離開。
聽着被放輕的關門聲，宋清婉覺得自己心也被跟着一起緊緊關閉。
宋清涵指甲深深的扣進掌心，但這疼痛遠不及心尖的萬分之一。
她平復許久，拿出手機看了眼日歷。
幸好，還有一天就可以離開。
手機在床頭櫃上瘋狂振動時，宋清涵剛覺得有些困意，一個陌生號碼連續發過來好幾張照片，最後還有一段視頻。
看清楚視頻封面上的那只手時，宋清涵覺得心髒像是被人緊緊握住一樣。
從手腕上的那塊表，她就知道，是陸淮川。
那塊表是她送給他的新婚禮物。
視頻中，陸淮川坐在另一張病床邊，動作是他從未見過的溫柔的和貼心，他正單膝跪地，細心的給常婉洗腳，還有抱着她表露真情的話語。
從床鋪和設施來看，兩人應該在同一間醫院，鏡頭一歪，宋清涵看清了一旁的門牌。
兩人之間僅有一牆相隔。
片刻後，手機屏幕變黑，傳出了衣料摩擦的聲音。
“宋清涵，我說了你比不上我一點，既然你還有臉回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宋清涵近乎自虐一般，把那段視頻完完全全聽完。
她沒有回復常婉的挑釁，而是把手機關機，準備好好的休息一晚。
畢竟要離開還是要養精蓄銳，保證體力。
可能是因爲身體極爲虛弱，宋清婉睡的很快。
半夜時候，宋清涵卻覺得自己臉上癢癢的。
一睜眼，正和一雙冒着藍光的眼睛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