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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
我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看着這個親手策劃了一切,將我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女人。
我的沉默,似乎讓她覺得有些無趣。
「怎麼?被打擊得說不出話了?」
雲曦撇了撇嘴。
「也對,畢竟你最信任的刀,從頭到尾都在爲你挖掘墳墓。」
「你一定很想知道,他到底有多愛我吧?」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告訴他,我懷了他的孩子。」
「他高興得像個傻子,抱着我說,等拿到寶藏,就帶我們母子遠走高飛,再也不管這江湖的是是非非。」
「他還說,對你,只是愧疚和責任。」
「他說,你太強勢,像一塊捂不熱的石頭。只有在我這裏,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個男人。」
周圍的山寨兄弟們,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他們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是啊,多可悲。
我以爲的忠誠,是算計。
我以爲的愛情,是背叛。
我十五歲執掌山寨,浴血拼殺,將這片不毛之地,變成了固若金湯的堡壘。
到頭來,卻成了一個笑話。
「說完了嗎?」
我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雲曦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是這種反應。
「說完了,就上路吧。」
「你說什麼?」
她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十三娘,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你的人都中了我的毒,自身難保。我身後這幾位,都是大內一等一的高手。」
「你拿什麼跟我鬥?」
「就憑這個嗎?」
我從懷裏,緩緩掏出一個小小的信號煙花。
雲曦的臉色,終於變了。
「那是......『驚鴻』?」
「不可能!你爹死後,『驚鴻』的配方就已經失傳了!」
驚鴻,是我爹親手打造的一支奇兵。
他們來無影,去無蹤,只聽從持有信號煙花之人的號令。
我爹死後,這支隊伍也隨之銷聲匿跡。
所有人都以爲,他們已經解散了。
包括我。
直到三天前,我整理我爹遺物時,才在一個暗格裏,發現了這個信號煙花,以及一封信。
信上說,驚鴻未散,一直在暗中等候。
等候少主,鳴鏑爲號。
「看來,你對我爹的事,知道得還不少。」
我拉開引線。
一道絢麗的紅色煙火,在山寨上空炸開。
雲曦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快!殺了她!快殺了她!」
她尖叫着下令。
她身後的幾個高手,立刻朝我撲來。
可他們快,有人比他們更快。
數十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從山寨的各個角落裏閃出。
他們手持彎刀,身法詭異。
只一個照面,那幾個不可一世的大內高手,便已身首異處。
鮮血,染紅了雲曦的衣裙。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不......這不可能......」
我走到她面前,撿起地上的一把刀。
「現在,輪到我們算賬了。」
我看着她驚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我的人中的毒,解藥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