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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約定的時間,我如願死於車禍。
當着紀雲望的面,倒在了血泊中。
或許是我執念太深,我死後,靈魂卻並沒有消散。
我飄在空中,看着春姐跪在血泊中的屍體面前,哭到暈厥。
看着紀雲望紅着雙眼,愣愣地看着救護車遠去的方向,頹然癱坐在地。
手術室的燈就滅了。
醫生遺憾地宣布,我在送到醫院前,心髒就停止了跳動。
醫生拿出從我身上找到的器官捐獻卡:
“誰是死者家屬?死者生前籤署了器官捐獻協議,我們將遵循死者的遺願,將她的器官......”
已經哭得脫力的春姐猛然愣住:
“你說什麼?器官捐獻?!”
這一刻,春姐似乎明白了,我爲什麼那麼篤定,我很快就能湊齊小念的手術費。
她臉色蒼白,眼神呆滯,渾身顫抖,而後,捂住嘴,崩潰到無聲哭泣。
醫生點頭:“是的,死者捐獻了所有器官和組織,以及遺體。”
“不行!”
原本死死抱着我的義肢發呆的紀雲望猛然起身,目眥欲裂:
“不能摘除千雪的器官!不能讓她死了還殘缺不全!”
他拿出手機,翻出我們的結婚證,急切地向醫生證明:“我是她老公,我不允許你們摘除我老婆的器官!”
死者家屬這樣的反應,醫生很能理解,但還是堅持:
“對不起,死者生前籤署的器官捐贈協議,是受法律保護的,就算家屬,也不能更改。”
我覺得有些不解,明明我們都離婚了,明明他那麼恨我,爲什麼手機裏還保存着我們的結婚證照片。
醫生繼續道:
“我們將立即摘除死者除腎髒外的器官,包含心髒、肝髒、眼角膜等,遺體將會送去進行醫學研究。”
聽到腎髒,一臉頹然的紀雲望像是想到了什麼:
“腎髒?爲什麼要排除腎髒?”
醫生如實回答:
“根據檢查,死者只剩一顆腎,腹部還有一道明顯的手術疤痕,應當是在多年前捐過腎。”
“但因手術後護理不當,嚴重感染,且長時間沒有治療,已經造成腎衰竭,如果能進行腎髒移植,是可以活下來的。”
“可惜......”
醫生惋惜地搖搖頭。
紀雲望瞬間臉色慘白,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釀蹌着退了好幾步,嘴裏喃喃念着:
“不可能......怎麼可能......”
“肯定是騙我的......”
他像是瘋魔了一般,抱着我染血的義肢,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我的靈魂像是受了限制,不由自主地跟在他身邊。
紀雲望一身狼狽,在進入別墅大門前,他的手機推送了一則熱搜。
熱搜內容,赫然就是那天我在醫院,將好心扶我的蘇沫沫“推到”,害她流產,甚至還道德綁架,借着紀雲望前妻的身份,獅子大開口,逼紀雲望借五十萬給我的視頻。
視頻拍攝的角度,只能看見蘇沫沫倒下,看不見我的動作,但是加上蘇沫沫的哭訴,所有人都一邊倒地罵我:
“就是這個叫穆千雪的女人,在千億富豪紀雲望微末時,拋下重傷瀕死的他,卷走了所有錢,跟別的男人跑了。”
“現在自己過得不好,看到紀總發達了,又回來裝可憐訛錢,簡直太不要臉了!”
“蘇沫沫小姐可是在紀總生命垂危時,冒着生命危險,給紀總捐了一顆腎,還陪紀總白手起家,創下整個紀氏集團,她穆千雪這個賤人憑什麼跟蘇小姐比!”
“還開口就是借50萬,她哪裏來的臉!”
“穆千雪居然還惡毒地害得蘇小姐流產,萬人血書,將穆千雪這個賤人抓去槍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