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常弘臉色驀的變了,起初的不經意躲過到如今的潑酒,他還看不出來宋聽晚的拒絕就白活了。
原以爲是個有眼色的,不曾想,竟是個不知趣的,難怪會惹了程家太子爺的厭棄。
平時他沒什麼興趣強來,只是宋聽晚這張臉太招人了,又如此不識趣,反倒是勾起了他心底的征服欲。
“對不起,對不起,潘制片,我手滑了。”
宋聽晚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滿臉焦急:“我去找服務員拿一條幹淨的毛巾,您等等。”
說着她拿起手機就要往外走,手腕卻被一把拽住。
男人的手宛如一條吐着蛇形子的毒蛇,在她手腕上攀爬,頓生寒意,雞皮疙瘩全都冒了出來。
“要什麼毛巾啊,舔幹淨不就好了嗎?”潘制片眼底的和藹早已消失不見,直勾勾地看着她,絲毫不掩飾眼底醜陋的欲望。
唇邊淫邪的笑意使得他面目可憎。
宋聽晚用力想將手抽回,卻發現使不上力,瞳孔驟然緊縮。
她喝了什麼!
“潘制片,您真愛開玩笑。”宋聽晚彎着唇,假裝聽不懂潘常弘話裏的意思:“邵安待會就來接我了,我讓他代我跟您道個歉,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絲絲燥熱從體內升起,腦子隨之變沉,宋聽晚攥緊手心,只能搬出程邵安的名頭。
潘常弘早已打聽清楚,又怎可能被她的話唬到。
見她面色異常,想來是不久前好友下的藥起了藥效。那時潘常弘還覺得沒必要,如今看來,還是好友眼光更毒辣。
好友呵呵一笑,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扶起另外兩個年輕女孩走了,把包廂留給他。
隨着包廂大門關上,宋聽晚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你能給我什麼?”
女孩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包廂內響起,潘常弘一樂,原來剛剛是有人在,在矜持。也是,年輕女孩第一次做這種事臉皮總是薄些。
“除了女主一角,任你挑選。”
“我要女主。”
“女主定了京城沈家的大小姐,宋小姐便是長得再漂亮,我也不可能爲了你將沈家那位大小姐換下來。”
這個消息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向宋聽晚昏昏沉沉的大腦。
女主一角居然已經定下來了。
就如小說裏那般,定了沈清棠。
本該是她的!卻被程邵安送給了沈清棠!宋聽晚心頭滋生起幾分對程邵安的怨恨。
她若是不好過,他跟沈清棠也別想好過。
宋聽晚不說話,潘常弘以爲她想通了,覆在手腕的手挪到她腰間。正在此時,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走廊上的燈落在包廂門口那個高大的身影上。
模糊的視線中,宋聽晚看清了他的臉。
程邵安。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潘常弘猛然將手收了回來,那些旖旎的想法盡數散去,只剩下懼怕。
難道,宋聽晚沒說謊?
正在他想該如何對程邵安解釋才能死得慢一些時,只聽門口的人說:“抱歉,走錯了。”
青年淡淡吐出五個字,傾身將門拉上。
宋聽晚心知他不會主動救她,咬破了舌頭,換來短暫的清醒,明明前一秒還軟綿綿的身體在此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跑向程邵安。
在包廂門被徹底關上前撞進他懷裏,死死圈着他的脖子。
他不想救,也得救。
宋聽晚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雙臂上,加之身高差,勒得程邵安面色發紅。
她就像溺水者,遇到一塊浮木,便死死抓住。
包廂門關上,裏面的潘常弘腿瞬間軟了,跌回椅子上,沒有再來開門的勇氣。自然看不到包廂外,走廊上,被宋聽晚死死抱住的青年正沉臉呵斥她鬆開的畫面。
“邵安,不要鬧了,我被下藥了。”
滾燙的呼吸伴隨着淡淡的百合花香拂過臉頰,女孩軟軟地靠在他懷裏,手上的力道卻大得驚人。
程邵安來參加的發小攢的局,不知道是誰把沈清棠叫來了。
此時,沈清棠跟他那群發小一塊兒在包廂裏等他回去。
程邵安想將人拉下來,女孩長長的指甲沒入頸肩皮膚,細密的疼痛感傳來。不用懷疑,他幾乎可以斷定她是故意的。
如他料想一般,宋聽晚就是故意的。
她恨他把《明月》女主一角給了沈清棠,更恨他剛剛想見死不救。
“要幾個男模,我打電話幫你叫。”
略帶嘲諷的聲音鑽進宋聽晚耳朵裏,她趴在程邵安懷裏,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看向走廊另一頭——穿着名貴套裙的沈清棠正朝這邊走來。
她彎起一抹笑,踮起腳尖湊近程邵安的耳朵,唇瓣拂過耳垂,沙啞的聲音裏帶着濃濃的蠱惑之意:“一個。”
“有你這一個就夠了。”
霎時,她身上滾燙的溫度仿佛隨着擁抱過渡給程邵安。
薄薄衣料下,他的體溫驟然升高,滾動的喉結昭示着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內心。
就在沈清棠抬眼間,她捧着程邵安的臉吻了上去。
從沈清棠的視角看,只看到一對盡情相擁熱吻的戀人,即便是背對着她,但程邵安的背影化成灰她都認得出。
慘白的燈光照在臉上,臉頰血色全無,呆呆地看着不遠處的兩人。
原來真像大家說得那樣,程邵安接近她就是爲了氣宋聽晚。
宋聽晚毫無縫隙貼在程邵安懷裏,程邵安想推開她甚至無從下手,他偏頭想躲開,唇上卻是一痛,有鐵鏽味在口腔裏散開。
程邵安被宋聽晚這一無恥行徑氣笑。
明明不喜歡他,投懷送抱這套倒是做得得心應手。
“邵安,乖一點。”
宋聽晚摸了摸程邵安的後腦,看似安撫的動作卻讓程邵安臉色更差了,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來。
她摸他家那條金毛時也是這樣的動作......
走廊上不時有人走過,視線總是停留很久,宋聽晚看着臉色蒼白的沈清棠離開,這才叫程邵安帶她離開。
程邵安冷着臉抱她離開,塞進車內,讓司機送她去醫院。
“邵安。”宋聽晚拖拽着車外的人:“我害怕,你能不能陪着我?”她仰着臉,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嬌滴滴的聲音聽得前座的司機心都酥了。
他是程邵安的司機,也是爲數不多知道兩人在交往的人。
近來少爺跟宋小姐鬧矛盾了,是有史以來少爺最硬氣的一次,連着兩三周都沒找宋小姐。
程邵安:“不去就下車。”
司機腹誹,少爺未免太冷漠,待以後和好了,有他後悔的。
宋聽晚失落地收回手,貝齒咬着下唇,有血珠沁出,淚水盈滿眼眶,幾乎要奪眶而出:“既然你這麼討厭我,我也不會坐你們家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