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靠近讓喬唯一渾身僵硬,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纖細的腳踝絆在行李箱上,差點摔倒,幸好及時扶住了箱子拉杆,才穩住身形。
因爲他的湊近,喬唯一可以清楚的看到面前放大的俊臉。
這個少年長得真好看,就是感覺不是好人。
說話怪怪的。
旁邊的保安顯然認識這少年,立刻換上了一副恭敬的表情:“小沈先生,您回來了。這位小姐說要找沈衷先生,但沒有預約……”
少年擺了擺手,打斷了保安的話,目光依舊饒有興致地鎖在喬唯一身上。
“找我爺爺的?”
他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帶着點痞壞,“小蘑菇,你叫什麼名字?找我爺爺什麼事?”
爺爺?
喬唯一猛地抬頭,
他是沈爺爺的孫子?
她攥緊了手指:“我叫喬唯一。是我奶奶讓我來的,她叫……”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說出奶奶的名字,這是奶奶叮囑過的,除非見到沈爺爺本人。
看着眼前這個小家夥緊張又努力保持鎮定的樣子,覺得有趣極了。
她整個人裹在寬大的衣服裏,顯得更加嬌小,皮膚白得近乎透明,鼻尖因爲剛才的窘迫還泛着淡淡的粉紅,
嘴唇……嘖,唇形倒是很好看,飽滿嫣紅,像熟透的櫻桃,讓人想舔一口。
沈斯言被自己的想法一驚,他在想什麼?
怎麼會對剛見面的人有這種想法,
一定是今天太熱了,給他熱中暑了。
沈斯言輕輕彈了一下她巨大的黑框眼鏡鏡框,
發出“噠”一聲輕響。
“喬、唯、一?”
他慢悠悠地念着她的名字,每個字都像是在舌尖玩味過,“名字倒是不錯。行吧,小爺我帶你進去。”
他對保安揚了揚下巴:“開門,我帶的。”
保安不敢怠慢,連忙按下按鈕,沉重的黑色鐵門緩緩向兩側滑開。
沈斯言回頭,看着還愣在原地的喬唯一,歪頭一笑,:“還愣着幹什麼?小唯一,跟上。”
喬唯一亦步亦趨地跟在沈斯言身後。
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輪子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在這靜謐的環境裏顯得格外突兀,讓她愈發局促。
走在前面的少年步伐散漫,推着機車,亮黑色的皮夾克在陽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那幾縷藍色挑染隨着他的動作微微晃動,張揚又不羈。
他懶洋洋地開口:“小蘑菇,你這箱子是把你家都搬來了?”
喬唯一臉頰微熱,小聲辯解:“沒有,只是一些必需品。”
沈斯言低笑一聲,沒再說什麼,帶着她拐過一道彎,一棟設計現代線條流暢的三層別墅出現在眼前,
通體的玻璃幕牆和冷灰色調,與周圍其他古典風格的別墅截然不同,透着一種冷硬的科技感。
他推開沉重的金屬大門,側身示意她進去。
室內空間開闊,挑高的客廳,冷色調的裝修,家具寥寥無幾,線條極簡,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個清澈的泳池。
“隨便坐。”
沈斯言隨意地將車鑰匙扔在玄關的台面上自己則大剌剌地陷進客廳中央的灰色沙發裏,長腿交疊,目光依舊饒有興致地落在拘謹地站在門口的喬唯一身上。
喬唯一猶豫了一下,將行李箱靠在牆邊,小心翼翼地走到沙發旁,選擇了離他最遠的那個單人沙發,雙手緊張地放在並攏的膝蓋上。
巨大的黑框眼鏡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只留下一個緊繃的下頜線條。
沈斯言看着她這副鵪鶉樣,覺得好笑。
他起身,走到開放式廚房的中島台邊,從嵌入式冰箱裏拿出一瓶冰水,又取了個幹淨的玻璃杯,倒了半杯,走回來遞到她面前。
“喝點水。”
“謝謝。”
喬唯一確實渴了,從火車站折騰到這裏,她嘴唇都有些發幹。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接過玻璃杯。
她微微仰頭,厚重的劉海因爲這個動作向兩邊滑開些許,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的一角。
她小口小口地啜飲着,粉嫩的舌尖無意識地探出,輕輕舔去唇畔的水漬。
沈斯言就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
看着她被水滋潤後愈發飽滿嫣紅的唇瓣,還有那一閃而過的小巧粉嫩的舌尖。
操。
他心裏低罵一聲,感覺一股莫名的燥熱從小腹竄起,喉嚨發緊,口幹舌燥得厲害。
喬唯一喝完水,放下杯子,一抬頭,就撞進沈斯言那雙過於專注眸子裏。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又想把自己藏起來,慌亂地垂下頭,濃密的長發重新遮住臉頰,只留下一個小巧的耳尖。
看着她這副受驚的模樣,沈斯言心裏那點惡劣的因子又開始蠢蠢欲動。
太他媽乖了,乖得讓人手癢。
他伸出手帶着點揉弄的力道,按上了她毛茸茸的發頂。
手感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細軟,順滑,帶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說不清的甜香。
喬唯一渾身一僵,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從小到大,除了奶奶,從未有人對她做過如此親昵的動作。
她抬起頭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鏡片後的眼眸,因爲情緒激動而顯得格外清亮,水汪汪的,眼尾微微泛紅,像沾染了桃花色。
沈斯言的手還停留在她的發頂,剛才女孩抬頭瞪他那一眼,圓圓的杏眼像含着一層瀲灩水霧,又驚又怒的時候抿着粉軟的唇,唇珠壓在下陷的唇肉上。
轟——
像是有煙花在腦海裏炸開。
他感覺半邊身子都麻了,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了一下,帶來一陣過電般的酥麻感。
醉了。
他媽的真醉了。
他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手插進自己皮夾克的口袋裏。
他別開視線,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耳根泛起一絲紅暈。
“咳…那什麼,”
他聲音比剛才更啞了,“我爺爺…估計晚點才回來。你…你先在這等着。”
喬唯一在他收回手的瞬間就迅速低下頭,心髒砰砰狂跳,臉頰燙得驚人。
他怎麼可以隨便摸女孩子的頭!
沈斯言靠在沙發裏,目光卻不受控制地飄向那個蜷縮在單人沙發裏的嬌小身影。
指尖仿佛還殘留着她發絲的柔軟觸感和那股淡淡的、勾人的甜香,還有她剛才瞪圓了的那雙水汪汪的杏眼。
真是要命,
怎麼能有人這麼乖,這麼軟。
他耙了耙自己那頭不羈的藍黑色短發,試圖驅散腦海裏那些旖旎的念頭。
就在這時,玄關處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