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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氣繚繞中,蕭雲寒持劍而立,衣袂無風自動,周身隱隱有劍意流轉。他眉頭微蹙,目光如電,直刺向陳苟所指的方向。
“魔修?”他聲音冷冽,帶着一絲肅殺之意。
陳苟捂着胸口,嘴角還掛着血跡,臉上卻是一副悲憤交加的神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蕭師兄!那三人乃是黑風谷的邪修,專程埋伏在此截殺我宗弟子!我與師妹九死一生才逃到這裏,他們仍窮追不舍!”
他一邊說着,一邊暗中掐了一把柳月兒的胳膊,示意她配合。
柳月兒吃痛,眼中瞬間泛起淚光,聲音哽咽道:“蕭師兄……他們、他們搶了我們的靈藥,還要殺人滅口……”
她本就生得嬌弱,此刻眼中含淚,衣衫微亂,更顯得楚楚可憐。
蕭雲寒目光微動,雖未全信,但見二人狼狽之態不似作僞,再加上遠處確實傳來殺氣騰騰的怒吼,心中已有幾分判斷。
“站到我身後。”他淡淡道,手中長劍斜指地面,劍鋒寒芒吞吐。
陳苟如蒙大赦,連忙拉着柳月兒躲到蕭雲寒背後,同時壓低聲音道:“師妹,待會兒見機行事,情況不對立刻跑路!”
柳月兒悄悄白了他一眼,低聲道:“師兄,你這禍水東引的本事,倒是爐火純青。”
陳苟咧嘴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彼此彼此,師妹剛才的演技也不差。”
兩人正低聲鬥嘴,前方霧氣驟然翻涌,三道殺氣騰騰的身影破霧而出!
“陳苟!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嗯?!”
陳奎的怒吼戛然而止,他瞪大雙眼,死死盯着擋在陳苟二人面前的白衣身影,臉色驟變。
“蕭……蕭雲寒?!”
黑風三煞的腳步猛然頓住,如同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滿腔怒火瞬間熄滅了大半。他們雖是凶名在外的散修,但對上流雲宗內門的天驕弟子,仍不免心生忌憚。
吳老六捂着紅腫的雙眼,聲音嘶啞:“大哥,情況不對……”
趙四更是臉色發白,下意識後退半步。
蕭雲寒目光冰冷,緩緩抬起長劍,劍尖直指三人:“黑風谷的餘孽,也敢在我流雲宗的地界放肆?”
陳奎額頭滲出冷汗,強撐着獰笑道:“蕭雲寒,此事與你無關!我們只要那小畜生的命,你最好別多管閒事!”
“閒事?”蕭雲寒嘴角微勾,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截殺我宗弟子,還敢說是閒事?”
話音未落,他身形驟然消失,下一刻已如鬼魅般出現在陳奎面前,劍鋒寒光暴漲,直取咽喉!
“鐺!”
陳奎倉促舉刀格擋,金鐵交鳴之聲響徹四野!他只覺得一股巨力從刀身傳來,虎口瞬間崩裂,整個人踉蹌後退數步,臉色煞白。
“一起上!”他怒吼一聲,吳老六和趙四咬牙撲上,三人聯手圍攻蕭雲寒!
然而,築基修士與煉氣修士的差距,豈是人數可以彌補?
蕭雲寒劍勢如虹,每一劍都帶着凌厲的劍氣,逼得三人節節敗退。不過數招,吳老六的毒匕被一劍挑飛,趙四的右臂更是被劍氣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淋漓!
“走!”陳奎見勢不妙,咬牙低喝一聲,三人轉身就逃!
蕭雲寒並未追擊,只是冷冷看着他們消失在霧氣中,隨後收劍歸鞘,轉身看向陳苟二人。
“多謝蕭師兄救命之恩!”陳苟連忙拱手,一臉感激涕零。
蕭雲寒目光深邃,在他臉上停留片刻,淡淡道:“你叫什麼名字?”
“外門弟子陳苟,見過蕭師兄!”陳苟恭敬答道,心中卻暗自警惕。
“陳苟……”蕭雲寒微微點頭,目光又轉向柳月兒,“你們爲何會在此地?”
柳月兒低頭輕聲道:“回師兄,我們本是接了宗門任務,來遺跡外圍采集靈藥,不料誤入深處,又遭遇黑風三煞……”
蕭雲寒不置可否,目光掃過柳月兒懷中的玉盒,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這是何物?”
陳苟心頭一跳,連忙道:“只是一株普通靈草,僥幸所得,不值一提!”
蕭雲寒似笑非笑:“是嗎?”
氣氛一時凝滯。
就在此時,遺跡深處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地面微微震顫,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蘇醒。
蕭雲寒神色一凝,抬頭望向遠處:“遺跡核心要開啓了……”
他略一沉吟,對二人道:“此地凶險,你們速速離開。”
陳苟如蒙大赦,連忙點頭:“是!我們這就走!”
蕭雲寒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後身形一閃,化作一道劍光掠向遺跡深處,轉眼消失不見。
待他走後,陳苟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好險……”
柳月兒輕哼一聲:“師兄,你剛才是不是又打算把我推出去擋刀?”
陳苟幹笑兩聲:“哪能啊!師兄我是那種人嗎?”
柳月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拆穿,只是掂了掂手中的玉盒:“那這株九轉還魂草……”
陳苟眼珠一轉,正想再編個理由糊弄過去,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怒吼——
“陳苟!老子知道你沒走遠!”
“黑風三煞又回來了?!”陳苟臉色一變,拉起柳月兒就跑,“師妹快走!這三個陰魂不散的家夥!”
柳月兒被他拽着飛奔,嘴角卻微微上揚:“師兄,你剛才不是說,要教我怎麼撒石灰粉嗎?”
陳苟邊跑邊翻了個白眼:“現在沒空!逃命要緊!”
兩人身影很快消失在霧氣中,只留下身後黑風三煞憤怒的咆哮,以及遺跡深處那越來越強烈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