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宋鶴章的到來讓自家二哥暫停了對自己的說教,晏挽卿便開開心心地吃早飯了。
別說,今天的小籠包,真香!
但是,任是晏挽卿吃飯再磨嘰,也終於拖拖拉拉地吃完了。
宋鶴章和吃過飯的自家二哥兩個人分別坐在沙發的兩端,間隔了一張茶幾。
都是氣勢不凡,身居高位的男人。
頗有些分庭抗禮的樣子。
看到這個畫面,晏母早就打着出去買菜的由頭,悄悄溜了。
徒留下,走不掉的晏挽卿,經歷修羅場。
吃完飯的晏挽卿,磨磨唧唧地坐到了兩個人的中間,不敢有任何偏頗。
沉默,又是沉默。
但是,兩個人,一個看報紙,一個看書,面上一片悠閒自在,只有晏挽卿坐在中間欲哭無淚,戰戰兢兢。
好一會兒,晏行嶽開口:“媛媛,去我房間裏拿我帶回來的茶葉,順便泡壺茶,好好招待一下你的便宜未婚夫。”
但是最後幾個字,卻是咬緊了牙根擠出來的聲音。
宋鶴章聽到最後幾個字卻是不自覺勾了勾嘴角,除了盯着他的晏行嶽,無人發現。
小姑娘頓時如臨大赦,嗖地一下,站起來,聲音中是遮不住地歡快:
“好~。”
支開了小姑娘,晏行嶽就不再維持那副溫和的假面了。
“宋鶴章,我妹才十七歲,你個老男人要不要臉啊?”
二人是相識的。
晏行嶽在京華讀的大學,住在京華的大院裏。
宋家老爺子也在那裏。
二人也是打過不少交道的。
不能說關系親密,但是兩家的關系擺在這裏,大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往常都是晏行嶽喊宋鶴章一聲宋二哥。
但今天,反過來,被喊一聲二哥的晏行嶽並沒有高興,只覺得自家花被人連盆端走了的氣憤。
這不,直呼其名。
某個男人仍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鎮定,但還是在被叫老男人的時候,眼皮翻了翻。
“二哥,我當然要臉,我和媛媛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光明正大的未婚夫妻,哦不,明天就是夫妻了。”
宋鶴章同樣用輕飄飄的語氣說出最扎心的話。
不過,卻沒等來對面男人的破防。
歷練了這麼多年,雖然氣憤,但是晏行嶽還是能控制住自己的。
讓宋鶴章不由得高看一眼,晏二......
只見他深呼一口氣,語氣變得正常,沒有像剛剛那樣陰陽怪氣,而是無比認真而鄭重。
“宋鶴章,你對媛媛是認真的嗎?”
宋鶴章也堅定,鄭重,說:“如果說,我現在愛上媛媛,會有些虛假,但是我確實對她很有好感。”
“難道你不覺得那是見色起意嗎?”
晏行嶽再次犀利發問。
“媛媛是長得很漂亮,但是始於顏值,忠於品性。晏家將她教養的很好。”
“可是生活中沒有那麼多畫本子中的橋段,你怎麼確定,萬一哪一天,媛媛沒有那麼漂亮了,或者性格也沒那麼溫柔了,你還會一如繼往地對待她嗎?”
“行嶽,或許,我更應該擔心這個問題,我比她大十三歲,到了那一天,她或許風華正茂,而我早已白發蒼蒼了。”
宋鶴章沒再像剛剛那般喊二哥,而是用着更加正式的稱呼。
但是,晏行嶽搖了搖頭,似乎不滿意他的答案。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作爲哥哥,他要爲自己的妹妹做好最壞的打算,盡管有着晏家作爲依靠,但是感情中最容易受傷的還是女方。
“行嶽,哪怕真的有那一日,不說我身上的軍裝不會讓我做出什麼背叛家庭的事情,而且,如果是我的錯,我淨身出戶,宋家會給與媛媛,我名下的所有財產,並且將她完好無損地還給晏家。
但我相信,不會有這一天的。不然,我怎麼到現在才結婚。不管你相不相信,在遇見她之前,我從未想過結婚。那天接到爺爺的電話,我是做着和晏挽卿假結婚度過這段危機的打算的,但是遇見她之後,我就沒想着和別人結婚。”
對方是自己的朋友和二舅哥,宋鶴章也是掏心窩子地說了心裏話。
晏行嶽深深地盯着他,目光犀利,似乎要把人看透,說:
“記住你今天的話,好好對媛媛。她被晏家保護的太好,沒見過那麼多黑暗面,有些過於單純了,而且她常年學國畫,也有一些文人的清高,而且......希望你能照顧好她。”
“我會的,我會保護她的天真與單純,也偏愛她這份純真,餘生皆如此。”
“作爲兄長,我再三拜托你。”
作爲朋友,他可能會祝福他,但是......
“會的。”
堅定又認真。
......
拋開對於宋鶴章年齡的不滿,晏行嶽憑心說,他這個人真不錯,有城府,有手段,有能力,有底線,有心!
拋開偏見,二人在很多方面的看法都很一致。
晏行嶽在這時候已經初步認可了宋鶴章,至於之後的,只能交給時間。
時間會證明一切。
這時候,泡完茶的晏挽卿悄摸摸地從樓上探出一個頭,查看樓下的狀況。
剛一伸頭,就被宋鶴章抓到了。
小姑娘半跪在樓梯上,貓着腰,透過木制樓梯的小身影顯得笨拙又可愛。
宋鶴章看着小姑娘偷偷摸摸的小動作,不由得低低笑出聲來。
欲蓋彌彰地拿着報紙擋住自己的嘴角。
旁邊的晏行嶽發現男人的異樣,狐疑地看了對方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麼,抬頭往樓梯口看去。
偷看的晏挽卿還沒察覺自己已經暴露,剛剛好被抓個正着。
引得晏行嶽眉頭青筋直跳。
他舌頭頂了頂腮幫子,咬着牙說:“晏挽卿,你在看什麼?”
正在偷看的晏挽卿,猝不及防間聽到自家二哥的質問,不自覺地抬頭往下看,剛好對上當事人的眼睛。
“二...二哥,我來給你,給你送茶葉。”
眼神亂飄,瘋狂想借口的小姑娘,看到手上抓着的茶葉,機智地說。
晏行嶽無奈扶額,給了這個強行找借口的小姑娘面子,緩和道。
“下來吧,下次不要跪地上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