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桑檸離開重症監護室時,李明哲已經被打的鼻孔竄血。
吵鬧聲很快引來了衆人圍觀,以及醫院保安。
照片中的那名小護士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想着上前幫忙勸架。
結果,被李明哲媳婦發現,一把抓住頭發薅了過來:“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勾引別人老公!”
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過了好久,衆人才被拉開。
“李明哲,我對你掏心掏肺,你在外面胡搞亂搞。老娘肯定不跟你過了,明天就去民政局離婚!”
李明哲躺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掛着血跡。
“離就離!”他呲牙咧嘴擠出這幾個字,心中滿是憤怒。
經過這麼一鬧,以後他還怎麼在醫院工作!臉都丟盡了...
他瞅了一眼那名小護士,狼狽不堪的樣子,很是心疼。破罐子破摔道:“老子早就特麼想跟你離婚了!你看看你自己,都快胖成了一頭豬!”
“當初我入贅你們家,你們家裏人誰特麼正眼看過我!”
“老子忍了十多年的窩囊氣,我特麼也受夠了!”
“明天就離婚,誰特麼不離,誰特麼是孫子!”
李明哲媳婦聽他這麼一說,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被點燃了炸藥桶,怒火“轟”地一下爆發出來。
她猛地掙脫開保安的阻攔,再次朝着李明哲沖過去,邊沖邊罵:“李明哲你個王八蛋,這麼多年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要不是我家托人找關系,你能有今天?”
李明哲躺在地上,也不躲避,任由她撕扯着自己,嘴裏還不停地叫嚷着:“那又怎麼樣!在你們家,我連條狗都不如!”
醫院院長匆匆趕來,臉色十分難看。
他大聲喊道:“幹什麼幹什麼!不管發生什麼事,也不能打人啊!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你們趕緊走,要不然我就叫警察來處理了!”
李明哲媳婦臉上肌肉抽搐了兩下,稍微冷靜了一些,隨後鬆開了李明哲,喘着粗氣說道:“明天,民政局門口見,房子車子都是我的,你一分錢都別想得到!你等着淨身出戶吧!”
說完,她狠狠瞪了一眼小護士,轉身帶着自家兄弟離開。
李明哲搖搖晃晃地爬起,隨後將地上的照片一一撿了起來。
院長無奈地嘆了口氣:“小李啊,誰都有家務事。但在醫院鬧起來,影響很不好。”
“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吧,把問題處理好,也把傷養一養。”
李明哲知道,他這是被停職了。
至於後續的處罰是警告還是解聘,就是院長一句話的事。
“好的院長,給您添麻煩了。”李明哲深吸一口氣,一邊走一邊脫着白大褂。
至於那名小護士,院長聲音冷冰冰:“你被醫院開除了。”
另一頭,沈桑檸並沒有離開醫院,而是來到了那名橫死的老太太病房中。
一個看上去30歲左右的女人,正紅着眼眶收拾病床上的東西。
沈桑檸緩步靠近,將名片遞了過去:“你好,節哀。接下來三天,如果遇見了什麼問題,可以打電話給我。”
女人名叫何琳,是老太太生前最寵愛的小女兒。
她接過名片看了看,隨後抬起頭,用帶着一絲疑惑與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沈桑檸,問道:“你給我名片幹什麼?”
沈桑檸目光柔和地看着何琳,輕聲說道:“你母親走得並不安詳,她的離世存在一些特殊情況。”
“接下來的三天,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所以我給你這張名片,到時候你可以打電話給我。”
何琳皺了皺眉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母親明明是生病去世的,能有什麼特殊情況?”
沈桑檸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再次強調:“把名片收好,關鍵時候你能用到。”
她也不想多管閒事,但幫助劉嬸把魂魄找回,自然就沾染上了老太太的因果。
讓她出手解決問題可以,但得有人付錢。
何琳望着轉身就走的背影怔了怔,心裏感覺一陣莫名其妙。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名片收了起來,放在了上衣兜裏。
收拾完母親的物品,何琳心情沉重地離開了病房。
走出醫院大門時,天色已晚,城市的霓虹燈閃爍着,卻無法驅散她心頭的陰霾。
一路上,何琳腦海裏不斷回響着沈桑檸的話,心中雖滿是懷疑,但那些奇怪的感覺又讓她隱隱有些擔憂。
回到父母的老宅,院裏的靈棚已經搭建好。
白色的帳幔在晚風中輕輕搖曳,發出簌簌的聲響,仿佛是逝者無聲的嘆息。
靈棚正中央,擺放着一張老舊的桌子,上面供奉着母親的遺像。
照片周圍環繞着幾束白色的菊花,花瓣上還帶着傍晚的露珠,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着清冷的光。
遺像裏的母親面帶微笑,那笑容是何琳再熟悉不過的,平日裏充滿了慈愛與溫暖。
可此刻,在這靈棚裏略顯詭異的氛圍中,何琳望着照片,竟漸漸有些恍惚。
燈光閃爍了一下,似乎被一陣無形的風吹動。
就在這瞬間,何琳看到母親照片上的笑容有了一絲變化,原本和藹的面容竟浮現出一絲猙獰。
那嘴角微微下撇,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怨憤,原本慈祥的母親,此刻看上去竟有些陌生和可怕。
何琳猛地眨了眨眼睛,再定睛看去,照片又恢復了原樣,母親依舊帶着那溫柔的笑容。
她揉了揉眼睛,懷疑是自己傷心過度,出現了幻覺。
“小妹,今天晚上我和大哥守靈。這裏也沒什麼事,你進屋照顧咱爸吧。”
“這老頭也是難受了,晚飯都沒吃,說沒有胃口。”
二哥何濤嘆了一口氣:“你也別太傷心,自己注意身體。咱媽臥床這麼多年,走了也算是享福了。”
“對了,妹夫幾點能到啊?用不用我找人去車站接他一下?”
何琳歪頭,再次看向了母親遺像,心裏的那種不安愈發濃烈。
她對着二哥何濤搖了搖頭:“他得凌晨三點多下車,不用麻煩別人去接,到時候讓他自己打個車過來就行。”
“我先進屋去看看爸,老太太一走,他比誰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