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覺得你快破防了。
但是話不能這麼說
小太子小小的人兒說着老老的話:
“因爲看父皇實在喜歡,兒臣便自己委屈一下吧。”
“這叫做……彩衣娛親”
周帝樂了:“還知道彩衣娛親?誰教你的?”
武君稷很自然答:“父皇有對皇祖母說過哦。”
周帝這才放過問題:
“你既然覺得委屈,那朕要不要安慰你一下,給一些獎賞啊?”
武君稷一骨碌爬起來:“真的咩?”
周帝習慣了他奇奇怪怪的口癖,嘴上說:“你可以試試。”
實際上武君稷敢提,他這就巴掌炒肉,扇他得寸進尺。
小太子眼珠子軲轆一轉,滾到周帝懷裏,叭一口,親在他臉上,甜甜道:
“父皇,孤永遠愛你呀。”
“所以可不可以給一箱銀豆豆呀~”
周帝愣了一下,他猛然起身,拿溼帕嫌棄的擦了臉上口水,聲音都暴躁了很多
“臭小子一身雞崽味兒,臭死了。”
“錢得力!趕緊拿一箱銀豆,將這小子打發了。”
周帝頭也不回的走了,看起來很是生氣了。
武君稷滿不在乎,周帝真生氣,不該給他銀豆子,應該給他掏心腳。
看起來比起軟話,周帝還是更喜歡對罵。
武君稷頗感棘手,撒嬌比較容易,對罵對分寸的要求就很高了。
武君稷一邊在心裏調整規劃,一邊昂着頭對得力公公叮囑道:
“銀豆子,一百粒哦。”
錢得力恭敬的陪着笑:“太子殿下放心,奴才一會兒便差人送來。”
錢得力作爲皇帝身邊的隨身太監,對父子兩人的相處,也看不明白。
說陛下很在乎太子,也不像,說不在乎,也不對。
不過敬着小殿下總沒錯的。
武君稷開始對着鏡子脫衣服,換上他的朱色四爪龍服。
以後老登再讓他cosplay,他就親他,惡心死對方拉倒。
如果之後周帝能改了稱呼,證明周帝存有對好意‘回饋’的本能。
如果改不了,他便要想其他辦法。
他要從一點點小事,培養周帝的妥協的意識。
人只要有了一次妥協,便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
周帝抖落一身雞皮疙瘩,武君稷猜的沒錯,比起這種親昵,周帝更喜歡太子跟他唱反調。
最好在他打擾他睡覺的時候,踢他一腳丫。
在他硬拉着他起床賞晨曦的時候閉着眼睛罵他‘老登’。
在他追着他喂酒喂人參的時候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他。
在他大怒砍人的時候,若無其事的溜達進來,一副‘孤就看着,你繼續’的欠樣。
周帝覺得自己的想法有病,爲此不惜讓整個太醫院給他把脈,除了上火也沒查出什麼來。
最後將病因歸結爲晚上的夢境。
周帝每天晚上都會做夢,棺材、靈堂、哭喪。
同樣的夢他做了兩年,區別是夢中的場景越來越清晰,他逐漸看清了夢中哭棺男人的樣貌。
真像啊。
說不是周帝生的他自己都不信。
帝王夢境,非同尋常,若非身體無事,他都想找人驅妖了。
等點將回來,再詳查吧。
周帝白天走的幹脆,晚上回太極宮總覺得心虛。
於是他去寵幸了後宮的嬪妃。
太極宮裏,武君稷一顆一顆數着他的銀豆子。
銀燦燦的珠子好看極了。
如果全部灑落在地上,會和金磚碰撞出風鈴一樣的叮當當脆響,它們滾在磚縫裏,滾在衆多人的腳邊。
床幔裏的孩童趴在床上,托着腮,朦朧的黃光映着他的眉眼,仿佛有了上一世病骨撐天的太子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