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的時候，沈燼川看着鏡子裏面的男人，眉頭擰成一團。
房間裏面沒有蚊子，而他也不是過敏體質。
那麼問題來了。
臉上的紅印子是自己抓的？
下巴的紅印子顏色較深，其次是臉頰，有明顯的掐痕。
思考好一會兒後，他得出一個結論。
醉酒後自己抓撓的。
沈燼川仔細回想醉酒後的事情，奈何腦袋一片空白，壓根想不起來。
明知道後勁大，還貪杯，他頭痛地嘆了一口氣，走出衛生間。
“哥哥，過來吃早餐。”
Ryan規規矩矩地坐在餐桌旁，笑容燦爛地朝他招了招手。
少年迎着溫暖的陽光坐在那兒，烏發紅唇，美得像一幅畫像。
沈燼川心髒觸動，生起一股拍照留戀的沖動，想將他的笑臉定格在手機畫面中，往後痛苦的時候還能偷窺幾眼。
他邁開長腿走過去，拉開座椅落座在Ryan對面。
桌面擺放着豐盛的早點。
有香噴噴的現切瑞士奶酪拼盤、冷切火腿、鮮榨果汁、瑞士熱巧克力、蝦餃、燒麥以及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這是酒店提供的餐點，怕你吃不慣當地的食物，我拿了一些適合華國人口味的粥和小點。”
Ryan說着便積極地盛了一碗粥，起身彎下腰伸長手臂輕放到他面前。
“我自己來就行了。”
沈燼川垂眸看着海鮮粥，眼眶泛酸。
Ryan端起熱巧克力抿了一口，彎起眼道：“哥哥，這是陪玩的服務哦，你是我的第一位客人，我自然要盡心盡力的服務你。”
他隨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照相機，眼神期待地看着沈燼川。
“拍吧。”
沈燼川放鬆身子，一手拿着勺子，一手輕放在桌面，腰背挺得筆直，眼神柔和透着隱晦的寵溺。
Ryan捏着照相機的手微微收緊，很快連拍了幾十張照片。
男人背光而坐，白襯衫熨燙整齊，領口微張，下巴和臉頰帶着些許紅印子，透着莫名的色氣。
那是他昨晚趁男人昏睡蹂躪出來的痕跡。
Ryan緊繃着身子，心髒跳得有些快，掩飾性地低垂下頭查看照片，指腹輕觸屏幕，無意識地在照片之人臉上摩挲着。
一定是中邪了！
他到底在回味什麼？！
沈燼川喝了兩口粥，抬眸看着他道：“晚點再看吧，先吃早餐，待會先去博物館逛逛，下午前往因特拉肯。”
Ryan收起照相機，眉頭微蹙，疑惑地問：“哥哥趕時間嗎？蘇黎世這兒還有些地方沒逛。”
他昨天說過要在這裏停留幾天的。
沈燼川夾了一顆蝦餃輕咬一口，細嚼慢咽吞下，淡聲說：“嗯，加快行程。”
原先定下的三個月旅程，可能得縮減至一個月了。
吃完早餐後，沈燼川拿了一支煙走到窗口那兒抽了起來，目光專注地看着外面的風景。
明明整個身體被陽光籠罩着，Ryan卻從他身上看到了孤獨和寂寞。
寂寞的男人肯定空虛，不單只內心空虛，身體也空虛。
嘖，難怪要耍那種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即使你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可能受到誘惑。
昨晚只是個意外，太久沒疏解罷了。
Ryan一手支着下巴，陰森森地盯着沈燼川的背影，舌尖重重抵着虎牙磨蹭起來。
沈燼川回頭的時候，他一秒收斂臉上的情緒，勾起唇角笑眯眯地說：“哥哥，你抽煙的樣子很好看，可以讓我拍一張照片嗎？”
“嗯。”
沈燼川兩指夾着煙，後腰抵着窗台，微垂着眼看着鏡頭，姿態慵懶，淡紅的薄唇微揚。
“咔嚓”
不過隨手一拍，也比雜志上的模特好看多了。
Ryan垂眸看着屏幕，長睫在眼瞼處投下一小團陰影。
不可否認，沈燼川的臉比大多數男人都英俊，身材比例很好，兩條長腿極其惹眼。
只可惜，喜歡女人不好，偏偏喜歡男的。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是同性戀，但Ryan直覺他絕對不是正常男人！
早上九點三十分，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總統套房，來到電梯前面靜靜等待着。
電梯門開啓，保潔阿姨推着工具車走出來，偷偷打量了沈燼川一眼。
昨晚喝醉酒的就是這個男人。
嘖嘖，一米八幾的個子，像小孩似的趴在旁邊的大男生懷裏，兩條腿還死死纏着他的腰。
如果不是隔着褲子，她會以爲他們是連……在一起的。
說他們是兄弟，那是不可能的，長得也不像。
倒像是熱戀期的情侶。
保潔阿姨在酒店工作多年，什麼人都見過，其中不乏同性戀情侶。
個別大膽開放的，會在電梯裏面狂吻起來，絲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沈燼川被她熾熱的眼神盯着，微微蹙眉，大步走進電梯，神色冷淡，和昨晚喝醉酒眼淚汪汪的模樣判若兩人。
電梯門關閉，隔絕了保潔阿姨探究的視線。
電梯下到二樓，門開啓，一對手持拐杖的老夫妻顫巍巍走進電梯。
沈燼川往後面走了兩步，抬眸對上老人家打量的視線。
沈燼川：……
我臉上貼金子了？
怎麼一個兩個盯着我瞧？
電梯很快關閉，不過兩秒又在一樓打開。
年邁的夫妻相互攙扶着走出電梯，邊走邊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Ryan緊繃着臉解釋，“哥哥，你長得太好看了，無論是男女老少都盯着你看。”
沈燼川不置可否，隨口說：“你比我帥多了。”
他邁步走出電梯，目光落在老夫妻的背影上，眼底流露出一絲豔羨。
能陪伴到老的愛情，他這輩子注定無法擁有。
Ryan察覺到他羨慕的神色，試探性地問：“哥哥，你和你老婆的感情也像他們這麼好吧？”
沈燼川收回目光，眼底的情緒已經收斂，“嗯。”
沒有談戀愛，哪來的老婆，一旦說了謊，只能繼續圓謊。
Ryan落後他一步，嘴角往下抿了抿，眉宇間透着一絲暴躁。
心下腹誹：有老婆還敢撩撥我，渣男。
剛走出酒店大門，他一眼看到門口停放着一輛黑紅色的炫酷摩托車，腳步微頓。
“是沈先生嗎？”
負責配送摩托車的工作人員走過來，客氣地問了一句。
“是我。”
沈燼川走到摩托車旁邊，仔細打量了一下。
工作人員客氣地說：“麻煩開一圈驗收一下哦。”
沈燼川回頭看向一臉茫然的單純少年，伸手拍了拍摩托車座椅，眼神寵溺，“會開吧？上來試一試。”
Ryan不受控制地走過去，垂落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不可置信地說：“哥哥，這是買給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