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研究所裏的怪事與熊瞎子驚魂
發電機的嗡鳴聲在研究所裏回蕩，昏黃的燈泡忽明忽暗，把牆上的植物標本照得像一張張鬼臉。林辰盤腿坐在藍色床單上，手裏把玩着那口破鍋，鍋沿的豁口在燈光下閃着詭異的光。
“我說蘇蕊，你覺不覺得這地方有點怪？” 林辰用鍋柄敲了敲床板，發出 “咚咚” 的悶響，“剛才我去廁所，聽見樓梯口有動靜，像有人拖着鐵鏈子走路。”
蘇蕊正在整理撿來的罐頭，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這地方除了咱幾個，連根活的東西都沒有，哪來的人？” 她把牛肉罐頭碼成一排，像擺積木似的，“再說了，真有東西，你那破鍋能頂用？”
“咋不能？” 林辰把鍋舉到眼前，對着光看，“上次拍喪屍腦殼，那叫一個脆生。真來個啥玩意兒，我一鍋拍暈它，咱還能研究研究是啥品種。”
正說着，樓下傳來張嬸的喊聲：“吃飯了！” 兩人趕緊下樓，只見大廳裏擺了張長條桌，上面放着一鍋熱氣騰騰的肉湯，還有幾盤打開的罐頭，香味飄得滿屋子都是。
“我的個親娘，張嬸您這是開小灶呢？” 林辰搓着手湊過去，看見肉湯裏飄着胡蘿卜和土豆，還有幾塊肉疙瘩，“這肉哪來的？不會是……” 他突然想起夜鶯說的熊瞎子，咽了口唾沫。
“想啥呢？” 王哥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差點把他拍進鍋裏，“這是倉庫裏找着的午餐肉，過期是過期了，但聞着還行。”
李大爺拄着拐杖坐在桌邊，面前擺着個搪瓷缸，裏面盛着肉湯：“慢點吃，別噎着。這研究所以前是搞植物研究的，說不定有啥奇怪的種子，別亂吃外面的草。”
林辰舀了一勺肉湯，吹了吹喝下去，鹹得直皺眉：“張嬸，您這鹽不要錢啊？比我上次在龍哥據點吃的還鹹。”
“鹹點好，有力氣打架。” 張嬸笑着給小孩夾了塊午餐肉，“多吃點，長壯實點，以後好保護奶奶。”
小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口小口嚼着肉，嘴角沾着油星子，像只偷吃東西的小花貓。
吃完飯，趙叔提議輪流守夜，大家一致同意。第一班是趙叔和王哥，林辰和蘇蕊值第二班，夜鶯守後半夜。林辰躺在床板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總覺得有啥不對勁。
“你能不能別翻身了？床板都快被你搖散架了。” 蘇蕊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着點不耐煩。
“我睡不着。” 林辰坐起來，摸黑找到他的平底鍋，“我總覺得李大爺說的奇怪種子不是開玩笑的。你看這窗外的樹，長得比三層樓還高，葉子黑黢黢的，看着就不正常。”
蘇蕊也坐起來，走到窗邊往外看。月光下，院子裏的樹木確實長得異常高大，枝椏扭曲着伸向天空，像一只只爪子。“可能是山裏的水土好，長得快吧。”
“快也不能這麼快啊。” 林辰湊過去，“你看那棵歪脖子樹，下午還沒這麼粗，現在看着跟水桶似的。”
蘇蕊剛想說啥，突然聽見樓下傳來 “咔嚓” 一聲，像是玻璃碎了。兩人對視一眼，趕緊抓起武器往樓下跑。
只見大廳裏的窗戶破了個洞，地上散落着玻璃碎片，趙叔和王哥正舉着武器四處張望。“咋了？” 林辰壓低聲音問。
“剛才好像有東西從窗戶外面過去了，速度老快。” 王哥指着窗戶洞，“我跟趙叔追出去看，啥也沒有。”
林辰走到窗邊，往外面看了看，院子裏靜悄悄的，只有風吹樹葉的 “沙沙” 聲。他突然發現，下午還半人高的雜草，現在居然長到了窗台邊，綠油油的葉子上還沾着粘液，看着有點惡心。
“這草…… 長得也太快了吧？” 林辰指着雜草，聲音有點發顫，“咱下午進來的時候，還沒這麼高。”
趙叔也湊過來看，眉頭皺成了疙瘩：“不對勁，這玩意兒不正常。李大爺說的奇怪種子，可能就是這草。”
就在這時，夜鶯從樓上跑下來，手裏拿着個筆記本：“我在實驗室找到了這個，你們看。” 筆記本上畫着那種雜草的圖片，旁邊寫着 “速生草，夜間生長速度加快，喜食……” 後面的字被撕掉了。
“喜食啥啊？” 林辰着急地問，“不會是喜食人吧？”
“不好說，但肯定不是好東西。” 夜鶯指着窗戶洞，“剛才說不定就是這草搞的鬼，它能自己動。”
話音剛落，院子裏突然傳來 “譁啦” 一聲，只見那些速生草像蛇一樣扭動起來，朝着研究所的方向蔓延，綠油油的葉子互相摩擦，發出 “沙沙” 的聲響，聽得人頭皮發麻。
“我操，成精了！” 林辰舉起平底鍋就想往外沖，被蘇蕊一把拉住。
“別沖動！這玩意兒看着就邪門，出去了說不定被纏住。” 蘇蕊指着大門，“快把門關死！”
衆人趕緊合力把大門關上，還用木棍頂住。速生草很快就蔓延到了門口，從門縫裏鑽進來，綠油油的葉子像小蛇一樣扭動着，試圖往屋裏爬。
“用火！” 趙叔大喊，“這玩意兒看着怕火。”
王哥趕緊找來煤油燈，往門縫裏倒了點煤油，點燃火柴扔過去。火苗 “騰” 地竄起來，燒得速生草 “滋滋” 響，冒出一股黑煙，聞着像燒塑料。
“管用！” 林辰興奮地喊，“這玩意兒果然怕火，跟喪屍差不多。”
就在大家鬆了口氣的時候，突然聽見屋頂傳來 “咚咚” 的響聲，像是有啥重物在上面走動，還伴隨着木板斷裂的聲音。
“啥玩意兒？” 林辰嚇得一哆嗦，“不會是熊瞎子吧？”
夜鶯跑到窗邊，往屋頂看了看，臉色瞬間白了：“比熊瞎子還糟！是喪屍！好多喪屍！”
衆人趕緊跑到窗邊，只見屋頂上爬滿了喪屍，估計是被速生草吸引來的。它們張牙舞爪地往樓下跳，有的掉在地上摔成了爛泥，有的則撲到窗戶上，用爪子抓玻璃，發出刺耳的 “咯吱” 聲。
“我操，這是捅了喪屍窩了？” 林辰舉着平底鍋，手心全是汗，“它們咋知道這兒有吃的？”
“可能是速生草的味道引來的。” 蘇蕊指着那些還在燃燒的草，“這玩意兒不僅自己能長，還能吸引喪屍，簡直是移動的活靶子。”
突然，一只喪屍撞破了窗戶，掉進屋裏，朝着離它最近的小孩撲過去。張嬸尖叫着把小孩護在身後，王哥反應最快，一撬棍砸在喪屍腦袋上，綠色的粘液濺了他一臉。
“快把窗戶堵上！” 趙叔大喊，和林辰一起把桌子推過去，擋住窗戶。
越來越多的喪屍從四面八方涌過來，撞得研究所的牆壁 “咚咚” 響，好像隨時都會塌掉。速生草也沒閒着，從各個縫隙裏鑽進來，被火燎到的地方很快又長出新的葉子，像是殺不死的小強。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夜鶯指着後門，“那邊雜草少，喪屍也不多，咱從後門跑！”
“那疫苗咋辦？” 林辰指着倉庫的方向，裝疫苗的箱子還在裏面。
“我去拿！” 蘇蕊抓起鋼管就往倉庫跑，林辰趕緊跟上。
倉庫裏的速生草已經長到了膝蓋高，綠油油的葉子上沾着粘液，踩上去滑溜溜的。林辰小心翼翼地避開草葉，跑到箱子旁邊，抱起箱子就往外跑。
剛跑到門口，就看見一株特別粗的速生草突然纏住了蘇蕊的腿，綠色的葉子像繩子一樣越收越緊，勒得她褲子都變了形。“別動！” 林辰大喊一聲，舉起平底鍋就砸過去，把草葉砸斷了好幾根。
蘇蕊趁機掙脫出來，一鋼管把剩下的草葉砍斷：“快走！”
兩人跑到後門，大家已經在那兒等着了，王哥正用斧頭砍那些試圖鑽進來的速生草。“再晚一步門就被堵死了！” 王哥抹了把汗，斧頭刃上沾着綠色的汁液。
夜鶯打開後門，外面果然沒多少喪屍，但遠處的山坡上有個黑影在慢慢移動，體型龐大，像是熊瞎子。“不好，真有熊瞎子！” 林辰嚇得趕緊把疫苗箱子抱得更緊了。
“不管了，先跑再說！” 趙叔推着張嬸和小孩往外走，“往山上跑，喪屍和草都跟不上！”
衆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上跑，速生草在後面緊追不舍，像綠色的潮水。林辰回頭一看，只見研究所已經被速生草和喪屍淹沒了，火光沖天，在黑夜裏格外刺眼。
“我的巧克力還在屋裏呢！” 林辰心疼地喊，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稀罕物。
“命都快沒了，還惦記你的巧克力！” 蘇蕊拽了他一把，“快跑，熊瞎子跟上來了！”
林辰回頭一看，那只熊瞎子果然跟在後面，體型比他想象的還大，眼睛在黑暗中閃着綠光，嘴裏流着口水，跑得還不慢。“我操，這玩意兒咋也愛吃夜宵？” 他嚇得腿都軟了，跑得比兔子還快。
衆人在前面跑，熊瞎子在後面追，速生草在最後面趕，場面混亂得像場鬧劇。林辰一邊跑一邊喊：“王哥，你不是說你力氣大嗎？咋不跟它比劃比劃？”
“你咋不上？” 王哥喘着粗氣，“這玩意兒皮糙肉厚，我這撬棍估計不夠它撓癢癢的！”
夜鶯突然指着前面：“那邊有個山洞！快進去！”
衆人趕緊鑽進山洞，王哥和趙叔找了塊大石頭，死死堵住洞口。熊瞎子追到洞口，用爪子拍打着石頭，發出 “砰砰” 的響聲，震得山洞頂上的碎石譁譁往下掉。
“暫時安全了。” 林辰癱坐在地上，抱着疫苗箱子大口喘氣，感覺肺都要炸了，“這一天過得，比過山車還刺激。”
蘇蕊從包裏掏出個手電筒，打開來照了照，山洞不深，裏面還算幹燥，角落裏堆着些枯枝敗葉，像是有動物在這兒住過。“大家休息會兒，輪流警戒。”
林辰靠在洞壁上，看着手裏的破鍋，突然覺得這鍋是個累贅。“早知道這麼能跑，我就不帶着鍋了，累得胳膊都快斷了。”
“別抱怨了，” 蘇蕊遞過來塊壓縮餅幹，“剛才要不是你用鍋砸斷草葉，我現在估計成植物肥料了。”
林辰接過餅幹，心裏有點小得意：“那倒是，我這鍋可是功臣。” 他掰了一半遞給蘇蕊，“你也吃點，補充體力，萬一熊瞎子進來了，還得靠你打架呢。”
蘇蕊白了他一眼，接過餅幹吃了起來。手電筒的光打在她臉上，能看到她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往下流，滴在脖子上，像顆晶瑩的珍珠。林辰看得有點出神，趕緊低下頭，假裝專心致志地啃餅幹。
洞外的熊瞎子拍了一會兒石頭，見沒啥動靜，漸漸沒了聲響，估計是走了。速生草也沒追來，可能是怕山洞裏的黑暗。
“熊瞎子好像走了。” 王哥湊到洞口聽了聽，“但咱也不能出去，天太黑，不知道外面還有啥。”
“只能在這兒待到天亮了。” 趙叔嘆了口氣，“本來以爲找到個好地方，沒想到是個陷阱。”
李大爺突然咳嗽起來，咳得很厲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張嬸趕緊給他拍背：“大爺，您咋了？是不是着涼了？”
李大爺擺了擺手，喘着氣說：“我沒事…… 就是剛才跑太快，有點岔氣。” 他從懷裏掏出個小布包，打開來裏面是些曬幹的草藥，“這是我在山裏采的，能治咳嗽，你們誰不舒服也拿着點。”
林辰看着那些草藥，綠油油的，有點像速生草的嫩葉，嚇得趕緊擺手：“我沒事，我壯得像頭牛。”
蘇蕊拿起一片草藥聞了聞：“這是薄荷，能提神，不是啥怪東西。” 她把草藥分給大家，“拿着吧，萬一用得上。”
夜深了，山洞裏漸漸安靜下來，只有大家的呼吸聲和外面風吹樹葉的聲音。林辰抱着他的破鍋，靠在蘇蕊旁邊，感覺很安心。他知道，雖然今晚經歷了不少驚險，但大家都沒事，這就比啥都強。
“林辰，” 蘇蕊突然開口，聲音很輕，“你說咱以後還能找到像研究所那樣的地方嗎？”
“肯定能。” 林辰想都沒想就說，“這世界這麼大，總有個地方能讓咱安穩過日子。實在不行，咱就自己蓋個房子，用石頭砌牆，再種點莊稼，跟以前的農民似的。”
蘇蕊笑了，聲音很好聽：“你還會蓋房子？我咋不知道。”
“不會可以學嘛。” 林辰撓撓頭，“以前在網上看過教程，好像不難。到時候讓王哥當苦力，趙叔當監工，張嬸做飯，李大爺…… 李大爺就給咱講故事。”
“那夜鶯呢？” 蘇蕊問。
“夜鶯姐身手好，就讓她當保安隊長，誰敢來搗亂就揍誰。” 林辰越說越興奮，“還有你，蘇蕊，你就當…… 當管家，管着咱所有人的吃喝拉撒。”
“我才不當管家。” 蘇蕊輕輕踹了他一腳，“要當你當，我當你的助手。”
“行啊，” 林辰樂呵呵地說，“那咱就是黃金搭檔，比電影裏的還厲害。”
兩人小聲聊着天，不知不覺就睡着了。林辰做了個夢，夢見他們蓋了個大房子，院子裏種滿了花，沒有喪屍，沒有速生草，也沒有龍哥，大家都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他的破鍋被掛在牆上，當成了裝飾品。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王哥就叫醒了大家：“外面沒動靜了，咱可以出去了。”
衆人走出山洞，外面的陽光有點刺眼。林辰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骨頭都在響。他往山下看了看，研究所的方向還冒着黑煙，速生草已經蔓延到了半山腰，看着像塊巨大的綠毯子。
“這草長得也太嚇人了。” 林辰咋舌，“幸好咱跑出來了，不然現在估計成肥料了。”
“往哪走？” 趙叔問夜鶯，“你還知道別的地方嗎？”
夜鶯指着東邊的方向：“翻過這座山，那邊有個小鎮，以前是旅遊景點，說不定能找到吃的和住的地方。”
“旅遊景點？那是不是有酒店？” 林辰眼睛一亮，“有酒店就有大床，還有電視，說不定還能找到點零食。”
“想啥呢？” 蘇蕊拍了他一下，“都這時候了，哪還有電視看。能有張床就不錯了。”
“那也比在山洞裏強。” 林辰扛起他的破鍋，“走，咱去小鎮看看，說不定能淘到啥寶貝。”
衆人收拾好東西，朝着東邊的小鎮出發。山路不好走，到處都是碎石和雜草，但大家的心情都不錯，畢竟活下來了，還有新的目標。林辰走在最前面，嘴裏哼着不成調的歌，手裏的平底鍋時不時被他當成樂器敲兩下，發出 “哐當哐當” 的響聲，在寂靜的山林裏格外響亮。
他知道，前路肯定還有很多困難，但只要大家在一起，有這口破鍋陪着他，就沒有過不去的坎。這崩壞的都市裏，總有屬於他們的一片天地，總有他們能建立的新秩序。而他，林辰，還有他的破鍋，會一直戰鬥下去，直到看到真正的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