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離鎮遇險與神秘車隊
林辰把最後一袋壓縮餅幹塞進背包，拉鏈 “咔噠” 一聲卡住了。他使勁拽了兩下，背包帶突然崩開，餅幹撒了一地，滾得像群逃竄的肥蛆。
“我這破包跟我有仇吧？” 林辰氣得把背包往地上一摔，帆布裂開道口子，露出裏面的平底鍋鍋底，“從環球大廈用到現在，除了沒幫我擋過子彈，啥破事都幹過。”
蘇蕊走過來，從口袋裏掏出根細鐵絲：“我看看。” 她蹲下身，手指靈巧地穿進拉鏈扣，輕輕一挑，卡住的拉鏈居然動了。“別總暴力解決問題，跟你那平底鍋似的。”
“這叫實力碾壓。” 林辰嘴硬，卻乖乖地幫她撿地上的餅幹，“話說咱真不拿點紀念品？我看姻緣閣那龍袍挺適合王哥的，穿上跟個土皇帝似的。”
“你咋不穿？” 王哥扛着個大背包從樓上下來，裏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塞了多少東西，“我剛才在雜貨鋪找着兩雙新鞋，給你和蘇蕊留的。”
林辰接過鞋子，是雙軍綠色的膠鞋，雖然樣式老土，但比他現在露腳趾的破鞋強多了。“還是王哥懂我，這鞋抗造，拍喪屍的時候都敢踹臉。”
“快走吧，別貧了。” 夜鶯背着個醫藥箱，手裏還拎着桶煤油，“天快黑了，得在入夜前走出這片山。”
李大爺拄着拐杖，張嬸抱着小孩，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溪雲小鎮。牌坊下的稻草人不知被誰扶了起來，夕陽照在它身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像個沉默的哨兵。林辰回頭看了一眼，突然覺得那草帽底下的臉好像動了一下，嚇得他趕緊轉過頭，加快了腳步。
“你看啥呢？魂不守舍的。” 蘇蕊碰了碰他的胳膊。
“沒…… 沒啥。” 林辰撓撓頭，“就是覺得這小鎮怪怪的，走了還挺舍不得。”
“舍不得那些會動的紙人？” 蘇蕊挑眉，“還是舍不得那棵長眼睛的樹？”
“都不是。” 林辰看着遠處的山，“就是覺得…… 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這麼‘熱鬧’的地方了。”
山路比來時難走，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一行人像串在繩上的螞蚱，慢悠悠地往前挪。王哥體力好，走在最前面探路，趙叔斷後，時不時回頭看看有沒有追兵 —— 不管是老頭的藤蔓還是龍哥的人。
小孩走累了，吵着要抱抱。林辰自告奮勇把他架在脖子上，小孩揪着他的頭發，咯咯直笑。“小子，輕點，這是我最後的發型了。” 林辰假裝生氣，心裏卻挺高興，這是末世裏少有的輕鬆時刻。
走到半山腰，突然刮起陣陰風，吹得樹葉 “譁啦啦” 響。林辰打了個哆嗦，感覺後頸涼颼颼的，像是有人在吹氣。“你們有沒有覺得……”
話沒說完，就聽見王哥在前面大喊：“小心！有東西滾下來了！”
衆人趕緊往旁邊躲，只見幾塊巨石從山頂滾下來，砸在剛才走的路上，泥土飛濺，嚇得小孩哇地哭了。林辰抬頭一看，山頂上黑漆漆的，像是有啥東西在動。
“是那老東西？” 林辰握緊平底鍋，手心全是汗。
夜鶯舉起望遠鏡看了看，搖搖頭：“不像，沒看到道袍。像是…… 有人在故意推石頭。”
“還有別人？” 張嬸抱緊小孩，聲音發顫，“這荒山野嶺的，除了咱還有誰？”
“不好說。” 趙叔皺着眉，“可能是其他幸存者，也可能是……”
他的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只見幾個穿着破爛衣服的人從山上跑下來，手裏拿着木棍和石頭，爲首的是個絡腮胡，眼睛瞪得像銅鈴，看見他們就喊：“把吃的交出來！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操，劫道的？” 林辰把小孩遞給張嬸，舉起平底鍋，“這年頭還有人幹這勾當？不知道我們剛從紙人窩出來嗎？”
絡腮胡根本不聽，揮揮手，那幾個人就沖了上來。王哥迎上去，一拳砸在最前面那人的臉上，那人 “嗷” 一聲倒在地上，鼻血直流。
“就這點能耐還敢劫道？” 王哥活動了活動手腕，“回家練練再出來混吧。”
絡腮胡見狀，從腰裏掏出把水果刀，惡狠狠地沖過來：“找死！”
林辰正想上去幫忙，突然看見絡腮胡身後的山上有反光，像是望遠鏡的鏡片。他心裏咯噔一下，大喊：“小心！有埋伏！”
話音剛落，就從山上射下來幾支箭，雖然準頭不咋地，但力道不小，擦着王哥的胳膊過去，釘在樹上，箭尾還在嗡嗡作響。
“我操，還帶遠程輸出的？” 林辰趕緊把張嬸和小孩護在身後，“這夥人不簡單啊。”
夜鶯從背包裏掏出個彈弓，撿起塊石頭，“嗖” 地一下射出去，正好打在一個弓箭手的手上，弓箭掉在地上。“他們人不多，往左邊的林子跑！”
衆人趕緊往林子鑽，絡腮胡在後面罵罵咧咧地追。林辰跑在最後，時不時回頭用平底鍋拍飛追上來的人，像個移動的盾牌。
跑進林子，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絡腮胡的人不敢追太近，罵了幾句就回去了。林辰癱坐在地上，喘着氣說：“這夥人跟龍哥不是一路的，看着更野，像山裏的土匪。”
“剛才山上的反光，可能不止一波人。” 夜鶯臉色凝重，“這地方不安全，得趕緊走。”
大家不敢停留，繼續趕路。天黑透的時候，他們找到個山洞，不算太深，但能遮風。王哥撿了些幹柴，生起堆火，橘紅色的火苗舔着木柴，發出噼啪的響聲。
張嬸拿出最後一點面粉，和着溪水，在火上烤了幾張薄餅。雖然沒油沒鹽，但在這寒冷的夜裏，已經算是珍饈了。林辰接過薄餅，燙得直搓手，吹了半天才敢咬，粗糙的餅皮刮得嗓子有點疼，卻帶着股麥香。
“明天就能出山了。” 趙叔望着洞外的星空，“到了平原，找輛車子，就能快點走。”
“往哪走啊？” 林辰啃着餅，“總不能一直瞎晃悠，疫苗總不能一直揣在懷裏吧？得找個能存放的地方。”
“我聽收音機說，南邊有個安全區。” 王哥插嘴，“說是有軍隊駐守，還有醫生，能治喪屍病毒。”
“安全區？靠譜嗎？” 林辰有點懷疑，“別又是像溪雲小鎮那樣的陷阱。”
“不好說，但總得去看看。” 夜鶯往火堆裏添了根柴，“總比在山裏被土匪劫道強。”
蘇蕊突然碰了碰林辰的胳膊，指了指洞外。林辰順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只見遠處有車燈的光亮，正慢慢往這邊移動，還傳來發動機的聲音。
“有車子！” 林辰眼睛一亮，“是剛才那夥土匪？還是……”
“不像。” 夜鶯站起身，“那夥人看着不像有車的樣子。”
車燈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山洞附近。引擎熄滅後，傳來幾聲開關門的聲音，接着是腳步聲。林辰握緊平底鍋，緊張地盯着洞口。
只見幾個穿着迷彩服的人走了進來，手裏拿着槍，爲首的是個高個子，臉上有道疤，眼神很銳利，掃了他們一眼，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裏幹什麼？”
“我們…… 我們是路過的，想借個地方歇歇腳。” 趙叔趕緊站起來，陪着笑臉，“不知道各位是……”
“安全區巡邏隊的。” 高個子亮出個徽章，上面寫着 “南境安全區”，“你們從哪來？要去哪？”
“安全區的？” 林辰心裏一喜，“我們正想去安全區！聽說那裏能治喪屍病毒？”
高個子點點頭：“我們就是來搜救幸存者的。你們有多少人？有沒有受傷？”
“我們有七個人，都沒受傷，就是有點累。” 張嬸趕緊說，“能帶上我們嗎？”
“可以。” 高個子回頭對身後的人說，“把他們的東西搬到車上，我們還有任務，得快點走。”
林辰和王哥趕緊把背包搬出去，外面停着三輛越野車，看着挺新的，比他們之前開的那輛好多了。巡邏隊的人看起來都挺專業，動作麻利，不像壞人。
“你們這車子挺酷啊。” 林辰忍不住摸了摸車門，“比龍哥那破皮卡強多了。”
“龍哥？” 高個子聽到這個名字，皺了皺眉，“你們認識龍哥？”
“何止認識，差點被他砍死。” 林辰翻了個白眼，“那家夥就是個瘋子，搶疫苗，還放喪屍咬人。”
高個子的臉色嚴肅起來：“你們有疫苗？”
林辰心裏咯噔一下，有點後悔說漏嘴，看了蘇蕊一眼，蘇蕊輕輕點了點頭。“有，是從環球大廈找到的，據說能治喪屍病毒。”
高個子對視一眼，對他們說：“上車吧，到了安全區，把疫苗交給研究人員，說不定真能研究出解藥。”
衆人上了車，林辰和蘇蕊坐在一輛，高個子也跟他們一輛。車子發動起來，平穩地在山路上行駛，比他們走路快多了。林辰靠在座椅上，感覺渾身都鬆了，沒多久就有點困。
“你們去過溪雲小鎮？” 高個子突然問。
林辰點點頭：“去過，那地方老邪門了，有會動的紙人，還有長眼睛的樹。”
高個子的臉色沉了沉：“那地方是禁區，早就通知過不準靠近。前幾個月派了支小隊去，沒回來。”
“我們也是沒辦法，被龍哥追，才躲進去的。” 蘇蕊解釋道，“還遇到個穿道袍的老頭，會操控藤蔓和紙人，差點沒出來。”
“道袍老頭？” 高個子的眼神變了變，“是不是眼睛全白，說話陰陽怪氣的？”
“對！就是他！” 林辰來了精神，“你們認識他？”
高個子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他以前是個植物學家，研究速生草的，後來瘋了，把整個溪雲小鎮當成了他的實驗場。我們找了他很久，一直沒找到。”
“難怪他能跟藤蔓打交道。” 林辰恍然大悟，“那棵長眼睛的樹，是不是也是他搞出來的？”
“應該是。” 高個子嘆了口氣，“他研究的速生草出了問題，會吞噬生物，那棵樹…… 估計是被速生草寄生了，才變成那樣。”
林辰這才明白，溪雲小鎮的詭異不是因爲鬧鬼，而是因爲瘋狂的科學家搞出來的實驗。他突然覺得那老頭有點可憐，又有點可恨。
車子開出了山區，進入平原。路邊開始出現廢棄的房屋和車子，偶爾能看到幾只喪屍在遊蕩，被巡邏隊的人幾槍解決了。林辰看着窗外，心裏有點感慨，這才是末世該有的樣子，雖然殘酷，但至少真實，不像溪雲小鎮那麼瘮人。
“快到了。” 高個子指着遠處，“看到那片圍牆了嗎？那就是安全區。”
林辰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有片巨大的圍牆，像條巨龍，把一片區域圍了起來，上面還有崗哨，隱約能看到裏面的房屋。
“我的個親娘，這也太氣派了！” 林辰瞪大了眼睛，“比環球大廈靠譜多了！”
車子靠近圍牆，門口有士兵站崗，檢查了高個子的徽章後，大門緩緩打開。進去後，林辰更是驚呆了 —— 裏面居然挺熱鬧，有不少人在走動，有的在種地，有的在修房子，還有孩子在玩耍，雖然大家都穿着樸素，但臉上有笑容，不像他們一路上遇到的人那麼麻木。
“這地方…… 跟天堂似的。” 張嬸抱着小孩，眼睛有點溼潤，“終於能好好歇歇了。”
車子停在一棟白色的小樓前，高個子對他們說：“你們先在這兒住下，明天我帶你們去見負責人，把疫苗的事情說清楚。”
“謝謝啊！” 林辰感激地說，“以後有啥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我平底鍋拍喪屍的技術可不是蓋的。”
高個子笑了笑，沒說話，帶着他的人走了。
小樓裏有不少房間，雖然簡單，但幹淨整潔，還有床和被子。張嬸趕緊給小孩找了件幹淨衣服換上，李大爺坐在椅子上，喝着熱水，氣色好了不少。
林辰和蘇蕊住一間，他把裝疫苗的盒子放在桌子上，仔細看了看，確認沒損壞。“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他往床上一躺，柔軟的床墊讓他舒服得嘆了口氣，“比山洞強一百倍。”
蘇蕊坐在窗邊，看着外面的景象，輕聲說：“不知道這安全區是不是真的安全。”
“應該是吧。” 林辰打了個哈欠，“有軍隊，有房子，還有吃的，比咱之前待的地方都強。再說了，就算有問題，咱不是還有平底鍋和鋼管嗎？”
蘇蕊笑了笑，沒說話。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臉上，她的側臉在月光下顯得很柔和。林辰看着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轉過頭，假裝看天花板。
“對了，” 蘇蕊突然說，“明天見負責人，疫苗的事情，你來說吧。”
“我？” 林辰有點慌，“我嘴笨，說不清楚咋辦？還是你說吧，你比我會說話。”
“你是男的，他們可能更相信你。” 蘇蕊看着他，眼神很認真，“而且，疫苗是你一直護着的，你最有資格說。”
林辰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覺得有股力量涌上來。“行，我說就我說。” 他坐起來，拍了拍胸脯，“保證把事情說清楚，讓他們好好研究，早點搞出解藥，到時候咱就不用天天怕喪屍了。”
蘇蕊點點頭，笑了。
第二天一早，高個子就來了，帶着他們去見負責人。負責人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戴着眼鏡，看着挺和藹，聽他們說完疫苗的來歷，又看了看疫苗，很激動：“太好了！這可是重要的研究資料！謝謝你們，孩子們！”
“應該的應該的。” 林辰有點不好意思，“能幫上忙就好。”
“你們救了大家啊。” 負責人握着他的手，“如果真能研究出解藥，你們就是英雄！”
林辰被誇得臉紅，撓撓頭說：“我們就是想活下去，順便幫點忙。”
負責人笑了，給他們安排了住處，還說要給他們分配任務，讓他們在安全區裏幫忙。林辰挺高興，覺得終於不用再過顛沛流離的日子了。
中午的時候，安全區提供了午飯，是米飯和炒菜，雖然簡單，但管飽。林辰吃了三大碗，撐得直打嗝。王哥更是誇張，吃了四碗，還說沒吃飽。
“這地方也太好了吧。” 林辰摸着肚子，“有飯吃，有床睡，還有人保護，比當流浪漢強多了。”
“別高興太早。” 夜鶯四處看了看，“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啥不對勁？” 林辰不解，“難道飯菜裏下毒了？”
“不是。” 夜鶯壓低聲音，“你沒發現嗎？這裏的人雖然在笑，但眼神有點空，像是被控制了似的。”
林辰仔細一看，還真是。那些人雖然在幹活、聊天，但眼神確實有點呆滯，不像他們這樣有活力。“可能是…… 被末世嚇傻了吧？”
“不像。” 蘇蕊也覺得不對勁，“你看那邊那個小孩，一直在重復扔石頭，扔了撿，撿了扔，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
林辰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個小孩在重復扔石頭的動作，眼神空洞，像是個機器人。他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溪雲小鎮的紙人。
“不會吧……” 林辰的聲音有點發顫，“這地方不會也是個陷阱吧？”
正說着，高個子走了過來，臉上帶着笑容：“各位適應得怎麼樣？下午有時間嗎？帶你們去參觀一下我們的研究所。”
林辰看着他的笑容，突然覺得有點眼熟，跟溪雲小鎮那個道袍老頭的笑容有點像，都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他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握緊了口袋裏的平底鍋 —— 他居然把鍋帶在身上了。
“好啊。” 林辰擠出個笑容，“正好想看看你們的研究有多厲害。”
他知道，這安全區恐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