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燼的魂體目前只能讓江靈一人看見。
因爲他們是道侶,有天道承認的羈絆在,便可以毫不費力借羈絆在她眼前現身。
而少年版的他,便沒法了。
少年司燼能看見的,只有驟然降落在他身前,差點砸到他的江靈。
司燼十五歲那年,江靈十三歲,她還在白帝城苦修,兩人一年到頭見不了一次面。
是以這期間的他,正準備利用這個機會不再喜歡江靈。
原因很簡單。
在他準備今年對江靈表明心意之前,親耳聽見她對旁人說,只是拿他當作親人看待,並無男女之情。
十五歲是多麼稚嫩的年齡,想法也總容易一時沖動。
司燼覺得既然人家不喜歡自己,就不要給她添麻煩。
不僅準備收心,還準備找別的女修試試看,轉移注意力。
他看眼少年版的自己,手裏還拿着看親宴的令牌。
再僵硬着身子側首去看已經注意到看親牌的江靈,一時間想掐死過去的自己。
本來他在未來出事後妻子便想着找下家,對他態度冷淡不少。
一旦被她知曉,他十五歲那年還幹過這種準備找別人的愚蠢行徑,待回到未來,必定會直接將他掃地出門!!
司燼慌亂極了,想飄到她身前說些什麼。
可十五歲的他,已經先他一步開口出聲:“靈靈?”
這時的江靈,只有十三歲,臉上還帶着稚嫩的嬰兒肥。
個子也還在長,只到少年版司燼的胸口高。
而來自未來,有十八歲的江靈,面龐清瘦許多,身體也抽條張開,和少年版司燼一樣高。
少年司燼喊完江靈名諱,方察覺到不對的地方。
眼前的江靈,從骨相上來看,分明是十八歲!!
“你,你不是靈靈,你是誰?!”
少年司燼反應過來,瞬間警惕要和江靈拉開距離。
江靈對於他從疑惑到錯愕,再到警惕的反應沒什麼興趣。
她的眼神,從始至終,都落在他手裏的看親牌上。
看親牌是桃粉色的,三界皆知,這種顏色的令牌有什麼意義。
江靈當然也知曉。
“看親牌?”
她面無表情,提及起它。
少年司燼見她在看這東西,雖然覺得她並不是真的江靈,可看着她頂着這張臉,還是有種莫名心虛感。
他想將看親牌藏起來:“關你什麼事,還不老實交代你到底是誰,爲何要頂着靈靈的臉?!”
江靈迫近他,秋風這時吹拂起幾片楓紅落葉,帶動路邊兩側的灌木叢發出簌簌作響聲。
少年司燼身上下意識起了雞皮疙瘩,看見眼前少女翕動唇瓣:“我只問你,這是不是看親牌?”
她也看出來她是通過湖心漩渦回到五年前了。
這時她十三歲,還在白帝城苦修,和司燼近乎沒什麼聯系。
自然,也不知這一年的他都做了些什麼。
少年司燼莫名其妙:“是啊,怎麼了?”
“你要去參加看親宴?”
江靈聲音好像冷了不少,少年司燼有點發怵:“我.......”
【娘子這都是個誤會,這時候的我其實......】
【閉嘴。】
江靈瞥了司燼一眼,司燼瞬間噤聲,只懊惱當初的他怎麼會生出這種心思?
少年司燼頓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承認,說是又怎麼了?
“帶上我。”
江靈沒參加過看親宴,也從來對這種人很多的宴會沒有興趣。
更不會對它滋生任何好奇。
可此時此刻,她卻突然想去看一看了。
少年司燼一臉發懵:“你去這裏做什麼?”
江靈涼涼出聲:“你去這裏做什麼,我就是去這裏做什麼的。”
原來在她十三歲那年,亡夫還春心萌動,想嚐一下外面的花花草草麼?
江靈不喜歡司燼,當然無所謂他是嚐花還是嚐草。
之所想跟他一道去看親宴,只是想看看,他接觸旁人時,也會同接觸她時那般麼。
他總是會紅了臉,眼神也總喜歡溼溼黏黏貼在她面龐。
哪怕她對此沒什麼感覺,也不太喜歡得到和旁人一樣的東西。
如果真的看見他能對旁人也做出同樣的反應,那麼旁人也有的東西,她便不想要了。
回到未來後,她仍舊會幫忙復活他。
但,不會再同他做道侶。
司燼不知道他已經在鬼門關晃悠了。
見妻子神色如常,不像是生氣。
明明應當鬆一口氣的。
胸腔那股不安感,卻莫名愈發劇烈。
少年司燼對於江靈的要求匪夷所思。
雖說眼前這少女頂着他青梅的臉,還大了他三歲,十分詭異。
但看了半天,這人也沒有想傷害他的意思,想趕她走,發現她修爲十分強勁,竟然是在六階三段,瞬間便歇了心思。
“你先等等。”
少年司燼爲了避免這人是他青梅小江靈想法子弄的惡作劇,特意給她通訊玉簡發了消息,進行詢問。
發完消息後,還特意讓小江靈給他留影一張。
小江靈或許正好有空,回復及時,也給了一張即時留影。
嗯,沒錯,這臉就是該肉嘟嘟的,個子也比他矮不少才對!
少年司燼確認情況,又偷偷回眸看了江靈一眼,這才放心收起玉簡說那走吧。
司燼在一旁簡直要急死了,奈何他沒辦法讓少年版的他看見他,又還沒辦法開口說話。
正想着要怎麼辦。
眼神很快落在剛剛被少年版司燼收起來的通訊玉簡上。
對了,通訊玉簡。
通訊玉簡是可以相通的。
他身上還有自己的通訊玉簡,想明白後趕忙背着江靈取出,找到他自己的玉簡號,釋放靈力連接起少年版的他所持有的通訊玉簡。
“嗡嗡——”
江靈走在前面,少年版司燼在後面走。
聽見玉簡傳來的消息震動聲,取出來查看。
這一看,便詭異發現有個頂着他面龐的玉簡頭像映入眼簾。
定睛看了下,年齡大小還是在二十歲,成熟不少。
就是,怎麼穿着他最討厭的粉衫?
少年版的司燼還沒有開始穿粉衫,如今身上還穿着簡單耐髒的黑衫。
蹙眉片刻,視線中那個怪異的玉簡號有了動靜——
司燼:【你個蠢貨,一定不能去看親宴,你眼前這個是你未來的妻,你真去了我們未來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