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看這樣漂亮的一張小臉,都嚇白了,快起來落座吧,我又沒說怪你。”
池觀綾起身謝過,跟隨姐姐坐在了末尾的位置上。
老夫人吩咐侍女檀心給池觀綾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金玉羹來驅寒,國公夫人見池觀綾那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語氣頗爲意味深長:
“日後有姐姐姐夫照拂,也不辱沒了你這般好顏色,只是京城不比通州,你可要好好適應。好了,跟着你姐姐下去安頓吧,日後詩會雅集,可不要躲懶不來才好。”
池觀綾再次對國公夫人行了一禮:
“多謝夫人關懷,觀綾不甚感激,日後定當謹言慎行。”
……
從明壽堂出來後,長姐並未和她說話,轉身上了轎子,池觀綾緊隨其後,上了另外一頂軟轎。
等轎子進了另一處宅院,池觀綾下轎,見此處鬆柏蒼翠,樹影森森,大雪之下,更顯幽僻。
主屋之外,邊上還有兩排廂房,遠處亦有許多房舍,令人稀奇的是後頭還有一座不高的山坡,山坡之上也有幾間屋舍,掩在鬆柏之後,看得並不真切。
長姐身邊的方嬤嬤引着她沿青石階上去,就往那小山坡上的屋舍走,一面走一面道:
“小娘子,此處是鬆聲堂,府裏撥給夫人的居所,日後你也會在此居住。”
這青石階兩旁也種了不少鬆木,厚雪蓋在上頭,這條道路便顯得極爲隱蔽,在外若是不細看,很容易被忽略。
等進了屋內,池觀綾和金厄還來不及放置行李,房門便被關上。
身後的方嬤嬤已經換了副神情,滿臉嚴肅:
“夫人說了,今天晚上就會安排你和世子圓房,快些準備吧。”
此話一出,房中二人皆變了臉色,金厄和池觀綾對視一眼,率先開口,“嬤嬤,求嬤嬤可憐我們姑娘,她本就體弱,一路上舟車勞頓,途中還遇到水匪,受了許多驚嚇,如今人還不大舒坦,怎麼能……”
方嬤嬤聽見金厄的話,直接甩了她一巴掌,低聲罵道:
“住口!你這死妮子嚷嚷什麼?想讓全院上下都知道這事嗎!”
身後房門一開,池元茗進來了。
她一改在長輩面前的恭順態度,直接把池觀綾推倒在地,又彎腰扯住她的衣領威脅:
“你以爲方才貴人們給了你些好臉色,就真當自己是上京享福的不成!別做夢了,想想你的姨娘吧!今晚你若是不去,信不信你姨娘明日就命喪黃泉!”
池觀綾倒在地上,又被驟然揪住衣領,她不得不仰視長姐那張塗滿脂粉的臉。
外頭天光透入,灑在池元茗精致繁復的發髻上,卻襯得她的面色愈發晦暗無光,池觀綾仿佛透過她面上那層脂粉,看見底下猙獰絕望的皮囊。
金厄還想爬來求情,但是池觀綾拉住她,抬頭對池元茗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我怎敢忤逆長姐?姐姐放心,妹妹一定會把事情辦妥,絕不讓您失望,只求姐姐書信回家,保我母親性命。”
池元茗冷哼一聲,放開了她:
“你識相便好,只要在這裏安安分分生下小世子,自然有你們母女團聚的那一天。”
池觀綾滿臉柔順,立刻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連連點頭答應:
“是,姐姐,對了,姐姐離家半年,父親母親都很掛念你。臨行前,母親托我問姐姐一句,姐姐的病可好些了?”
主母同池觀綾交代時,只說姐姐自幼體弱,到了京城更是水土不服,這才無法和姐夫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