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回到主臥,來到太陽的沙發上躺下。
她面無表情的敲着字,敲到一半直接打去了語音通話。
舒圓圓很快接通,“找你爹幹啥?”
“我問你,梁斯樾爲什麼會知道我們的聊天內容?”
“……”
“說話,別給我裝啞巴。”
“你見到他了?”
“我現在就在他家裏!”
舒圓圓那邊安靜了兩秒,緊接着傳來她明顯心虛的聲音,“那個…梨啊,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溫梨的聲音冷得像冰,“解釋你是怎麼把我賣了的?舒圓圓,你要不要臉啊。”
“要怪就怪他給得實在太多了,再說了,我也就給他看了幾張照片,你放心,都是你舞台照,絕對沒有私房照…”
“舒圓圓!”溫梨氣得直接從沙發上坐起來,“你爲了多少錢就把我賣了?”
“也就…夠我買一些愛馬仕....”舒圓圓聲音越來越小,隨即又理直氣壯起來,“不過我這是在幫你啊!梁斯樾那樣的男人,要不是對你感興趣,會費這麼大勁?”
溫梨簡直要被氣笑,“所以我還得謝謝你?”
“那倒不用。”
舒圓圓嘿嘿一笑。
“你…”溫梨正要發作,突然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她立刻壓低聲音,“回頭再跟你算賬。”
掛斷電話的瞬間,臥室門被輕輕推開。梅姨站在門口,臉上掛着恰到好處的微笑,“太太,先生來電話,問您晚上想吃什麼?廚房好提前準備。”
“你們看着安排吧。”
溫梨戴上墨鏡,懶洋洋的躺着。
梅姨的微笑像是刻在臉上,紋絲不動,“先生特意囑咐,要按您的口味來。”
溫梨墨鏡後的眼睛眨了眨,“我的口味就是先生的口味,先生喜歡什麼,我就喜歡什麼。”
梅姨溫聲說着,“好,我這就讓廚房去安排。”
聽着腳步聲越來越遠,溫梨摘下墨鏡,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她需要錢,梁斯樾需要一個“妻子”。
他們各取所需。
溫梨扯了扯嘴角。
她打開手機,找到一張照片靜靜的看着。
那是高中畢業典禮上,她和許願作爲優秀畢業生並肩站在台上,少年微微側頭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溫柔。
她指尖輕輕撫過屏幕上少年溫柔的眉眼,呢喃着,“也是,該忘了。”
片刻,她摁下刪除鍵。
溫梨關上手機又睡了一下午,再醒來外面的天都黑了。
傍晚的天光褪去,夜色如同濃墨般浸染了天空。
她頭有些暈暈的。
主臥連接着一個巨大的私人露台,露台下方便是別墅後院的泳池。
溫梨起身,拉開衣帽間的門,裏面早已掛滿了當季新品,標籤都還未拆。
她目光掃過,隨手取出一件泳衣,利落地換上,外面罩了件絲質睡袍,便走了出去。
夜晚的泳池區域靜悄悄的。
溫梨在池邊駐足,脫下睡袍隨意丟在躺椅上。
她沒有做任何熱身,甚至沒有試探水溫,直接沿着扶梯,一步步沉入水中。
七點半,梁斯樾準時從公司回到家。
“太太呢?”
進門,他問着梅姨。
“在樓上。”
梁斯樾脫下西裝外套,遞給她,鬆了鬆領帶,又問着,“太太今天在家都幹什麼了?”
“吃過午飯之後,就一直在樓上休息。”
梁斯樾微微頷首,沒再多問,邁步上了樓。
夜色下的泳池區域只點綴着幾盞地燈,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着破碎的月光。
溫梨正背對着他,靠在池邊,雙臂搭在岸上,仰頭望着夜空,溼漉漉的長發貼在光潔的背上。
梁斯樾目光沉靜地看了她幾秒,轉身去了更衣室。
沒過多久,他換了一條泳褲回來。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悄無聲息地滑入水中,漾開一圈圈柔和的波紋。
溫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直到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腰腹。
“啊!”
溫梨嚇得驚叫一聲,身體猛地一顫,下意識地就要掙脫。
水花因爲她劇烈的動作而四濺開來。
“別動。”
梁斯樾的聲音在她耳後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廓。
溫梨氣鬧的拍了下他的手臂,“你嚇死我了!”
梁斯樾笑了聲,沒有立刻鬆開,反而就着這個姿勢,將下巴輕輕抵在她光裸的肩頭,“這麼容易被嚇到?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溫梨沒好氣的說道:“想你行不行?”
“行啊,”梁斯樾吻了吻她的臉,“特別好。”
“你!”
溫梨瞪着他,臉上還帶着被偷親的惱怒。
梁斯樾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子,覺得特別像只炸毛的兔子,嘴角勾了起來。
沒等她再開口,他直接低頭,結結實實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唔…!”
溫梨所有話都被堵了回去。
他的吻很用力,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
溫梨下意識想推開他,手抵在他溼漉漉的胸膛上,卻根本使不上勁。
腰被他胳膊緊緊箍着,後頸也被他手掌扣住,她動彈不得。
這個吻又深又急,撬開她的牙關,糾纏着她的舌頭,奪走了她的呼吸。
溫梨從一開始的僵硬抵抗,到後來漸漸沒了力氣。
缺氧讓她頭暈,抵在他胸口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他。
過了好一會兒,梁斯樾才放開她。
兩人額頭相抵,都在喘着氣。
溫梨嘴唇被親得發紅發腫,眼神還有點懵。
梁斯樾用拇指抹了下她的下唇,聲音低啞,“現在,才像在想我的樣子。”
他的手臂依然牢牢地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則漫不經心地撥弄着池水,水波一下下輕撞着溫梨的胸口。
“我、我餓了,”溫梨掙脫着他,“我要去吃飯。”
“好。”
梁斯樾這次倒是爽快地鬆開了手。
溫梨立刻像一尾受驚的魚,迅速遊到池邊,攀着扶梯上了岸。
水珠從她身上不斷滾落,在燈下閃着光。
她撿起躺椅上的睡袍,胡亂裹住自己,頭也不回地往室內走,溼發在身後留下一道深色的水痕。
梁斯樾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餐廳裏,長長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精致的餐具。
梅姨正指揮着傭人布菜,見到兩人一前一後進來,溫梨還渾身溼漉漉的,她神色如常,只是微微躬身,“先生,太太,晚餐準備好了。”
溫梨剛坐下,對面的梁斯樾就說道:“明天晚上有家宴,父親想正式見見你。”
“……”溫梨愣了兩秒,下意識的問,“必須要去嗎?”
站在一旁的梅姨看向溫梨。
似乎覺得她剛才的話有些不合規矩。
梁斯樾的目光沉靜地落在她臉上,沒有立刻回答。
他拿起手邊的水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那姿態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從容。
“你說呢?”
他放下水杯,聲音不高,卻像一塊巨石壓向溫梨。
“……”
她想離婚了!
溫梨咬了咬牙,調整着呼吸。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垂下眼睫,聲音輕輕軟軟,帶着點不易察覺的顫音,“我只是…有點緊張。我怕自己做得不好,怕爸爸和長輩們不喜歡我,給你丟臉。”
她抬起眼,怯生生地看向梁斯樾,那雙被水汽浸潤過的眸子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澈無辜,“其實…我…我很想得到你家人的認可。”
真的。
一點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