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衆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作鳥獸散。
韓凌去地下車庫備車的時候,一個小弟跟了上來:“凌哥,你剛才爲啥不直接問秦哥到底爲啥不高興啊?”
韓凌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我傻X啊?沒事我去惹他?”
他揉了揉自己的拳頭,心有餘悸。
前幾天才揍了老板,現在他正在氣頭上,自己湊上去不是找死嗎?
秦深的手段有多狠,他比誰都清楚。
“我直接把他騙去夜店會所散散心,喝喝酒,找兩個美女陪陪,火氣不就消了?這叫曲線救國,懂不懂?”
韓凌洋洋得意地拍了拍小弟的肩膀。
小弟恍然大悟,豎起大拇指:“高呀!哈哈哈還是凌哥你高!”
……
“夜色”,最頂級的包廂裏。
秦深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
韓凌還在打電話,處理着那樁子虛烏有的鬧事。
“行了,別演了。”秦深冷冷地開口,“過來,喝酒。”
韓凌嘿嘿一笑,掛了電話,湊了過去。
“秦哥,我就知道,肯定又是爲了嫂子的事。”
秦深沒說話,只是仰頭又幹了一杯。
“哥,說句你不愛聽的,”韓凌壯着膽子繼續說,“你現在抑制劑也用上了,舊藥也停了,你已經不需要靠她了啊。”
“天底下的女人那麼多,你幹嘛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你看你,要錢有錢,要貌有貌,想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爲了一個不聽話的,把自己搞得這麼憋屈?”
秦深聽着韓凌的話,不言不語,只是喝酒。
酒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
是啊,爲什麼?
明明沒有她,他現在也能控制住自己。
他不再需要靠她來抑制瘋狂的欲望了。
那爲什麼,一想到她躲着自己,他就控制不住地煩躁?
難道,真的就非她不可嗎?
秦深晃了晃有些發沉的腦袋,眼神迷離。
韓凌見他沒反應,悄悄給外面的人使了個眼色。
很快,包廂門被推開,一個穿着火辣吊帶裙的女人走了進來。
“秦少。”女人一開口,聲音又嬌又媚,能膩死人。
她是方家的千金,方菲,一直對秦深愛慕有加。
柳芳菲和溫婉完全是兩個極端。
柳芳菲身上噴着濃烈的香水,混雜着一股淡淡的煙草味,眼神大膽而充滿挑逗,帶着成熟女人的風情和豪門千金特有的驕縱。
方菲在夜店很受歡迎,她毫不客氣地擠開韓凌,直接坐到了秦深身邊。
“秦少,我陪你喝一杯吧?”柳芳菲端起酒杯。
秦深沒有推開她,任由她靠近。
或許韓凌說得對,他該試試別的女人。
柳芳菲見他沒有拒絕,膽子更大了。
紅指甲撐在秦深身後的沙發,紅唇緩緩地湊了過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兩人的嘴唇即將碰上的一瞬。
秦深突然皺起了眉,嫌惡的別過臉。
“好臭。”
秦深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廂。
柳芳菲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震驚、屈辱、不可置信。
“我今天噴的可是最新款的香水啊……”
韓凌連忙追了出去,邊跑邊回頭解釋:“那個……菲菲啊,我忘了秦哥他不抽煙!可能……可能你嘴巴確實是有點煙臭了,別介意啊!”
*
韓凌追到秦深的時候,秦深已經到地下停車場了。
韓凌在秦深後面氣喘籲籲:“腿長就是不一樣啊,走的比我跑的還快……
*
秦深準備開車回家,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人追了出來。
“秦少,韓少,你們都喝了酒,我送你們回去吧,安全第一。”
老板娘不由分說地上了主駕駛,韓凌也只好坐進了副駕。
將兩人送到別墅門口,老板娘下車時,對着車裏的秦深拋了個媚眼,關上車門時,一只鑲鑽的耳環悄無聲息地掉在了後座的縫隙裏。
*
秦深回到家時,已經快凌晨一點了。
他渾身酒氣,還夾雜着一股陌生的女人香水味。
客廳的燈還亮着,幾個傭人正坐立不安地等着。
見到他回來,衆人立刻迎了過去,大氣都不敢出。
秦深被她們小心翼翼的樣子弄得心煩意亂,揮了揮手。
“都下班吧。”
傭人們全都愣住了。
下班?
現在?
一個年輕的女傭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被旁邊的老傭人一把拉住,對着她猛搖頭。
先生今天太反常了。
平時的先生雖然也冷,但作息極其規律,對家裏的規矩要求也很嚴格。
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一身酒氣地深夜回來,更沒有讓他們提前下班過。
而且……他身上的香水味,不是少夫人的。
是一種濃到有點反胃的香味。
難道……先生和少夫人吵架,是因爲先生在外面有人了?
天啊。
這個念頭讓傭人們心裏一陣發毛。
他們可是親眼見過先生對少夫人那種近乎瘋狂的占有欲的。
這要是真的,那這個家……怕是要天翻地覆了。
“沒聽見?”秦深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是是是!”
傭人們不敢再有任何遲疑,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別墅裏。
偌大的別墅,瞬間只剩下秦深一個人。
秦深腳步有些虛浮地走上二樓。
推開主臥的門,裏面一片黑暗,沒有開燈。
房間裏的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條。
他散落在地上的文件,被一份份整理好,按照順序碼在書桌上。
就連他書架上那些連周伯都不敢亂動的軍事模型和書籍,都被擺放得整整齊齊。
整個房間,都帶着一股淡淡的,屬於溫婉的馨香。
幹淨,整潔,溫暖。
和他這個主人,格格不入。
秦深的心裏,突然升起一股說不出的不爽。
他走過去,粗暴地將她疊好的衣服全部掃落在地,又將她擺在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弄得東倒西歪。
憑什麼他在這裏心煩意亂,她卻能把一切都整理得這麼好?
他就是要弄亂她的世界!
做完這一切,秦深才覺得心裏的煩躁稍稍緩解了一些。
他扯開襯衫,一身濃烈的酒味讓他自己都覺得難受,正準備進浴室洗個澡。
浴室的門,就在這時,咔噠一聲,從裏面被打開了。
溫婉剛洗完澡,身上只裹着一條浴巾,頭發還在滴着水,氤氳的水汽將她的小臉蒸得粉撲撲的。
她一抬頭,就撞進了秦深那雙帶着酒意和怒火的深邃眼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