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靈石婆婆帶夕月來到內室，光線變暗，靈石鑲嵌在內室牆壁上，指甲大小，色澤透明，不仔細看，都找不着。
“食指與靈石相接，集中精力。”靈石婆婆收起市儈，肅立在一旁。
內室每次只限一位測試者進入，菲菲只能在門外等，她來回踱着步，恨不得沖進去第一時間看到結果，另外兩個女孩也沒舍得走，等着看笑話。
內室，夕月伸出食指，附在靈石上，靈石導出一縷靈絲，自夕月的指尖探入，一股電流般，遊走全身，沖向丹田。
夕月冥想時也感受過氣息流轉，怡然鬆快；這靈石發出的靈絲，卻着實令人不適，昨天測試的時候，還沒這種感覺。
夕月難受得想抽回手，發現手指像是粘在了上面，收不回來，下意識地低頭關注腹中，果然看到了裏面的情況，小湯圓現在是白色的。
靈絲臨近丹田，夕月能感受到它的興奮：“這裏面的靈絲竟然有情緒？”快要接觸到湯圓時，靈絲的興奮中，又多了幾分無法掩飾的貪婪。
靈石泛出淡淡的白光，微不可察，夕月內心的不安更甚，千鈞一發之際，小湯圓融出胳膊，“啪”，利落地給自己關了個燈......
靈石上微弱的白光，被黑光代替。
靈絲觸碰到黑湯圓似乎很是懊惱，但也只能如實傳遞消息，它的靈智實在有限。
夕月心領神會，心想“這靈絲不太對，怎麼感覺不太正派的樣子，帶着興奮和貪婪，它要圖謀些什麼？”夕月沒有頭緒，這個世界，或許比她想象中還要復雜，對腹中湯圓的做法默默比了個贊，小湯圓還懂得韜光養晦，趨利避害？真神奇。
靈石婆婆臉上綻開了花：“沒想到今年楓城能測出兩個靈根，甚好，甚好......”她仿佛已經看到諸多賞賜和蓄元丹。
“雖說是黑靈根，好歹入了仙途，勤加修煉就好......”靈石婆婆當年也是黑靈根，這在靈根裏，算末等的。
夕月一出內室，就被菲菲抓住雙肩，緊張又期待地問：“有了嗎？”
夕月眉眼彎彎：“有了，黑......”
話還沒說完，夕月就被菲菲拉入懷中，抱起來轉了數圈才舍得放下。
“去吃點好的？”
“我確實餓了。”
兩位少女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黑色是最末等的靈根，得意什麼？一定又是王婆婆給她尋了什麼機緣，不然以她孱弱的身子，怎麼可能生出靈根？......”遠處傳來粉衣女子憤憤不平的聲音，夕月聽不到，但菲菲上山時已經修煉了些功法，聽力過於常人。
真是聒噪，菲菲手指點向腹中丹田，再往外一揮，一抹靈力附着到石頭上，精準地滑到粉衣女孩腳下，頓時傳來一陣慘叫聲。
......
夕月生出靈根的消息，由靈石婆婆敲響銅鍾，召示書院，王婆婆沒奢想是月兒，菲菲和月兒過來時，王婆婆正在看庚帖。
李司務熟悉書院女子們的家世背景，入學時族中近親兄弟情況皆登錄在冊，王婆婆托付她從中選出些與月兒年紀相仿，家世品行尚可的子弟，以供參詳。
“婆婆，月兒測出了靈根，可以與我一同上山啦！”菲菲人未到，聲先到。
“果真？”王婆婆把庚帖收回匣子，起身迎過去，拉住月兒的胳膊，用了幾分力道，夕月如觸電般想要抽回胳膊，許是王婆婆跟月兒比較親近，不適的感覺沒那麼強烈，但依然令她忍不住有些顫栗。
“生出靈根能夠淬體，眼下你最要緊就是這個，嗯！筋骨堅韌了些。”王婆婆撿到月兒時，就發現她比尋常嬰兒盈弱，常年用參草滋養着。
近來月兒越發嗜睡無力，方才王婆婆爲她選夫君時，也以性情溫柔，能照顧月兒者爲先，以保她能靜養身體。
王婆婆不曾把這些憂心說與月兒，欣喜中，又伸出三根手指，搭在月兒的手腕上，發現月兒脈象均勻有力，不復之前細滑無力之感。
“老婆子這就放心了，放心了......”突然想到什麼，王婆婆恨恨地將庚帖匣子推遠：“還瞧不上我們月兒，如今，可是我們月兒瞧不上你們了！”
王婆婆細問經過，聽到“黑靈根”，心中稍稍升起一絲困惑，但並未作聲，只要能夠淬體，就不去奢望更多了。
“婆婆，我之前身弱，鮮少外出，如今大好了，能不能跟菲菲出去玩幾天呀？”夕月搜索月兒以往記憶，十歲前倒是跟着婆婆采買過幾次，隨着身體日漸虛弱，就沒再去了。
書院位於城郊桃溪山腳下，依山而建，到楓城鬧市，駕車需半日，月兒的身體受不住，菲菲曾多次邀約卻不能成行。
月兒的記憶裏，對這個世界了解不多，她想要出去看看。
王婆婆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心情大好：“明日生辰，給你辦過笄禮，你便自己做主吧。”
兩位少女擊掌慶祝，忙着去寢室收拾出行的衣物，王婆婆看着她們挽着手走出房門，忽地又探回來一顆頭：“婆婆，晚上可否多做些吃食？我現在吃得有點多......”
“是超......級......多......”另外一顆頭也探了回來。
“好，好......”王婆婆聽着她們打鬧的聲音漸遠，樂呵呵地去備菜。
吃罷晚飯，三人在院中閒聊一會，便都去王婆婆處休息。
王婆婆心疼月兒，在內院給月兒置辦了一間廂房，書院休沐時，月兒也好回個“家”。
老人家睡得早，月兒和菲菲擠在一張床上，小聲嘀咕了會，菲菲也熬不住先睡了。
只剩夕月還精神着，她的精力比在現代時還要旺盛一些，一絲睡意也無，索性開始盤坐冥想。
體內遊絲流轉，匯入丹田，小軒窗透過的月光，細碎地滲入她的體內，隨着遊絲發出淡淡的光芒，夕月渾然不知。
一個時辰後，夕月睜開眼睛看向腹內，小湯圓舒服地睡着，是軟糯的白，對於透視這件事，次數多了，夕月已然不再驚奇。
菲菲睡得正酣，呈一大字形，占了多半張床，夕月斜臥在裏側，端詳着她，想起了在現代的室友姐姐，督導說她專業過硬，但是情感淡漠，室友姐姐是目前她唯一的溫暖和牽掛，這兩個菲菲無論長相和性格，都好像。
我們菲菲眉宇間透出英氣，鼻梁高而直，膚色比尋常女子更深一些，如果是個男的，不比現代哪個愛豆差。
夕月正歪歪着，眼前突然浮現一塊光幕，好似被投影儀投放在半空中，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腦子裏傳來跟影像同步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