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裏瞬間炸了鍋!
漕幫漢子們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有的想去搶箱子,有的想往後門沖,罵聲、喊聲、桌椅碰撞聲響成一片。
江嶼心裏罵了句娘,知道自己這看熱鬧的成了池子裏的魚,得趕緊溜。
他縮在雜物堆後面,眼睛飛快地掃視,尋找能藏身或者突圍的缺口。
就在這混亂當口,眼角瞥見一道寒光!那個一直沉默的漕幫小頭目,握着匕首,正悄無聲息地朝他摸過來,眼神狠毒得像條毒蛇!
“操!被發現了!”江嶼心裏一緊。
這家夥肯定是剛才自己窺探時被注意到了!這是要滅口!
眼看匕首就要扎過來,江嶼也顧不上隱藏了,猛地抓起身邊一個破麻袋朝對方砸過去,同時身體向旁邊一滾!
“噗!”匕首扎進了麻袋,發出沉悶的聲音。那小頭目一愣,顯然沒想到江嶼反應這麼快。
“你他媽誰啊?找死!”小頭目拔出匕首,再次撲上。
江嶼手裏沒武器,只能靠靈活閃躲。
倉庫裏空間狹小,雜物又多,他仗着身形靈活,在破箱子爛木頭之間鑽來鑽去,那小頭目一時竟拿他沒辦法。
“兄弟,有話好說!我就是個路過打醬油的!”江嶼一邊躲一邊嘴還不閒着,“你們忙你們的,當我沒來過行不行?我保證守口如瓶!”
“哼!鬼鬼祟祟,非奸即盜!留你不得!”小頭目根本不聽,攻擊更猛。
外面官兵的喊殺聲和打鬥聲越來越近,倉庫裏的其他人也顧不得他們這邊了,都在拼命想突圍。整個倉庫亂得像一鍋煮沸的粥。
江嶼被逼到一個角落,眼看退無可退。那小頭目臉上露出獰笑,匕首直刺他心口!
“我*,完犢子!要涼了”江嶼心裏哀嚎一聲,下意識閉眼。
刺痛感沒來,反而聽到“當”的一聲脆響和一聲悶哼!
江嶼睜開眼,只見那小頭目的匕首被打飛了,人也被一腳踹翻在地!一個高大的黑影擋在了他面前,動作幹脆利落,正是蕭寒淵!
“我靠!將軍!您可算來了!”江嶼頓時鬆了口氣,差點癱地上,“您再晚來一步,就只能給我收屍了!這哥們兒下手太黑了,專往要害招呼!”
蕭寒淵沒理他的貧嘴,冷眼掃過地上掙扎的小頭目,對身後跟進來的親衛下令:“綁了!”
幾個親衛如狼似虎地撲上去,把那小頭目捆得結結實實。
外面的戰鬥也基本結束了。
漕幫的人和那兩個水靠漢子,雖然凶悍,但哪裏是蕭寒淵帶來的精銳官兵的對手,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全被拿下。那幾個大木箱也被控制住了。
“將軍神武!這麼快就搞定了?”江嶼湊到蕭寒淵身邊,看着一片狼藉的倉庫,嘖嘖稱奇,“我還以爲得有一場惡戰呢。”
蕭寒淵這才瞥了他一眼,語氣依舊平淡:“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差點嚇出心髒病。”江嶼拍拍胸口,隨即又得意起來,“不過將軍,我這次立功了吧?要不是我潛入進來摸清情況,你們哪能這麼精準包圍?這幾個大箱子,裏面肯定是贓款贓物!”
蕭寒淵沒否認,走到那幾個木箱前,示意親衛打開。
箱子撬開,裏面果然不是糧食,而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白花花的銀錠!還有幾箱是珍貴的珠寶古玩!數額巨大,看得人眼花繚亂。
“媽的!張啓明這老王八蛋,貪了這麼多!”江嶼罵了一句。
“清點封存,作爲證物。”蕭寒淵下令。人贓並獲,這下張啓明的罪證算是扎實了一部分。
處理完現場,蕭寒淵看向江嶼:“你怎麼會被發現?”
“嗨,別提了!”江嶼一臉晦氣,“還不是爲了看得更清楚點,湊得太近,被那孫子盯上了。這家夥眼神夠毒的,屬耗子的吧?”
指了指被綁着的小頭目,然後湊近蕭寒淵,壓低聲音,帶着點戲謔:“將軍,您說,這張啓明是不是屬烏龜的?一有風吹草動就縮脖子,急着轉移家當。看來您這回京,真是把他嚇得不輕啊。”
蕭寒淵看着他那副“快誇我”的表情,沉默了一下,難得地回了一句:“你也功不可沒。”
雖然語氣還是沒什麼起伏,但這話從蕭寒淵嘴裏說出來,已經是破天荒了。
江嶼愣了一下,隨即笑得見牙不見眼:“哎喲!將軍您誇我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過您說得對,我確實功不可沒!回頭慶功宴,您得多敬我兩杯!”
蕭寒淵:“……” 他決定不再接話。
官兵押着俘虜,抬着贓物,開始撤離。江嶼和蕭寒淵並肩走出廢棄的貨倉。
夜風吹過,帶着一絲涼意。
經歷了一場驚險,此刻塵埃落定,江嶼看着身邊這位冷面將軍,心裏突然覺得,有這麼一個雖然無趣但靠譜且養眼的合作夥伴,好像也不錯。
“將軍,接下來怎麼辦?直接拿着這些證據去抓張啓明?”江嶼問。
蕭寒淵看着京城的方向,目光深邃:“不急。打草驚蛇,才能引出更大的。”
江嶼懂了。這是要放長線釣大魚。看來,這場好戲,才剛剛進入高潮。
而他江嶼,已經從看客,變成了台上的重要角色。
他看了一眼蕭寒淵冷硬的側臉,心裏琢磨:跟這位將軍搭檔,以後的日子,估計是清靜不了了。不過,好像也挺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