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勞斯萊斯平穩地行駛在環海公路上。
姜碎碎心情大好,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兒,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海景。
“很開心?”顧硯舟側頭看她,深邃的眸子裏倒映着她靈動的側臉。
“當然開心啦!”
姜碎碎轉過頭,笑靨如花,
“賺了錢,又看了戲,人生圓滿!”
顧硯舟伸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細膩的下巴:
“既然這麼開心,是不是該兌現承諾了?”
姜碎碎一愣:“什麼承諾?”
“分紅。”
顧硯舟湊近她,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畔,聲音低沉喑啞,
“你說過,賺了錢分我一半。”
姜碎碎立刻捂緊了自己的包包,警惕地看着他:
“那是我的私房錢!而且……而且你不是已經拿了二叔的公司嗎?那個很值錢的!”
【想分我的錢?沒門!窗戶都沒有!】
【進了本貔貅肚子裏的錢,誰也別想摳出來!】
顧硯舟看着她那副守財奴的可愛模樣,低笑一聲,指腹在她唇瓣上輕輕按壓:
“我不缺錢。”
“那你想要什麼?”姜碎碎眨眨眼。
顧硯舟眸色漸深,視線緩緩下移,落在她白皙修長的脖頸上,意味深長地說道:
“今晚,我要收點利息。”
姜碎碎只覺得一股電流從尾椎骨竄上頭頂。
【利息?什麼利息?】
【等等……這眼神……這語氣……】
【救命!這哪裏是收利息,這分明是要吃人啊!】
還沒等她想好怎麼逃跑,車子已經駛入了一片正在開發的荒地。
林遠早就在那裏等着了,手裏抱着厚厚的一疊資料。見到顧硯舟下車,立刻興奮地迎了上來:
“顧少!少奶奶!這片地就是按照少奶奶的要求選的,背山面海,風水絕佳!而且……”
林遠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
“我剛收到消息,港府有意在這附近規劃新的科技港,如果消息屬實,這塊地的價值起碼翻十倍!”
姜碎碎一聽,眼睛瞬間變成了金幣的形狀。
【科技港?那不就是後來的數碼港嗎?!】
【天呐!林遠這小子有點東西啊!】
【買!必須買!砸鍋賣鐵也要買!】
她激動地抓住顧硯舟的手臂,用力搖晃:
“老公!買它!我就要這塊地!我有預感,這裏以後肯定會變成聚寶盆!”
顧硯舟任由她晃着,目光卻越過林遠,看向不遠處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
那輛車沒有掛牌照,車窗貼着深黑色的膜,看不清裏面的人。
但在顧硯舟看過去的一瞬間,那輛車立刻啓動,掉頭疾馳而去。
顧硯舟雙眼微眯,眼底劃過一絲寒芒。
那是……沃特斯公司競爭對手的探子?
還是顧家其他旁支的眼線?
看來,隨着旭日電子的崛起,暗處的牛鬼蛇神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買。”
顧硯舟收回目光,看向興奮得小臉通紅的姜碎碎,大手一揮,
“這片地,連同後面的山頭,全買了。”
既然她想要聚寶盆,那他就給她造一個固若金湯的聚寶盆。
至於那些敢伸爪子的老鼠……
來一只,剁一只。
姜碎碎還在爲即將到手的地皮歡呼雀躍,絲毫沒有察覺到,一場針對顧氏、針對她的更大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而這一次,顧硯舟絕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她的機會。
“林遠,”
顧硯舟忽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去查查剛才那輛車。還有,給少奶奶身邊多安插幾個保鏢。”
姜碎碎愣了一下:
“保鏢?爲什麼要保鏢?我很安全的呀。”
顧硯舟轉過身,替她理了理被海風吹亂的長發,語氣溫柔卻不容置疑:
“因爲你現在,是全香港最值錢的寶貝。”
姜碎碎心跳漏了一拍。
【最值錢的……寶貝?】
【這男人說起情話來,怎麼一套一套的?】
【完了完了,我的少女心……好像有點頂不住了。】
海風吹過,卷起地上的沙塵。
新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顧氏集團頂層的總裁辦內,空氣仿佛都被金錢浸泡過,透着一股令人迷醉的甜味。
林遠抱着一摞文件站在辦公桌前,腰彎得比平時低了十五度。
以前他對姜碎碎是客氣,現在是敬畏。
這哪裏是少奶奶?這分明是顧氏行走的印鈔機,活體財神爺!
“顧總,按照您的吩咐,旭日電子套現的三億資金已經劃入獨立賬戶。另外,購買大嶼山地皮的手續正在加急辦理。”
顧硯舟坐在寬大的真皮轉椅上,指尖夾着一支鋼筆,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着桌面。
他沒看林遠,目光始終鎖在沙發上那個正捧着時尚雜志、看似百無聊賴的小女人身上。
“轉過去。”他言簡意賅。
林遠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飛快地在平板上操作了一番。
“叮——”
一聲清脆的信息提示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裏顯得格外突兀。
姜碎碎懶洋洋地從愛馬仕限量款包裏摸出大哥大,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屏幕。
下一秒,她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瞬間僵直。
【個、十、百、千、萬……億?!】
【一點五億?!】
姜碎碎猛地捂住嘴,瞳孔地震。
她用力眨了眨眼,再看一遍。沒錯,那一長串零簡直比她這輩子見過的所有珍珠奶茶裏的珍珠都要多!
她緩緩抬頭,看向辦公桌後的男人。
顧硯舟停下手中的動作,深邃的瑞鳳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
“怎麼?嫌少?”
“不不不!”
姜碎碎把頭搖成了撥浪鼓,臉上迅速堆起甜膩死人的笑容,小碎步沖過去,隔着桌子抓住了顧硯舟的手,
“老公,你也太客氣了!這也太多了!”
【多?多什麼多!這可是我的血汗錢!畢竟我也費了不少腦細胞去想怎麼騙……哦不,怎麼說服你買那個破廠!】
【一點五億啊!按照現在的物價,我去瑞士買個莊園,再養十個八個金發碧眼的小狼狗,剩下的錢存銀行吃利息都夠我揮霍三輩子了!】
【顧硯舟,再見了您嘞!等這筆錢洗白轉移出去,本小姐就去環遊世界,你就守着你的顧氏集團過一輩子吧!哈哈哈!】
顧硯舟眼底的笑意瞬間結冰。
瑞士?莊園?小狼狗?
很好。
他反手扣住姜碎碎纖細的手腕,稍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拉得往前一踉蹌,上半身幾乎趴在辦公桌上,兩人鼻尖相觸。
“姜碎碎。”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卻透着一股令人背脊發涼的危險氣息,
“這些錢,是給你花的,不是給你攢的。”
姜碎碎被迫仰視着他,心髒漏跳了一拍。
這男人的眼神,怎麼像是在看一只試圖越獄的小倉鼠?
“當、當然是花的呀!”
姜碎碎眨巴着大眼睛,一臉無辜,
“人家要買包包,買首飾,買好多好多漂亮裙子給老公看!”
【神經病啊!錢進了我的口袋就是我的,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攢着當跑路基金怎麼了?犯法嗎?】
顧硯舟冷哼一聲,鬆開她的手,順勢在她挺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最好是這樣。這個賬戶我設置了聯名監管,單筆消費超過一百萬,需要我籤字。”
姜碎碎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靠!顧硯舟你個老六!你是不是玩不起?!】
【一百萬?一百萬夠幹嘛?連個遊艇的廁所都買不到!那我怎麼轉移資產?怎麼買島?怎麼養小狼狗?!】
看着她那副如喪考妣卻又不敢發作的憋屈模樣,顧硯舟心情大好。
他拿起一份燙金的黑色邀請函,輕輕甩在桌面上。
“明晚,陪我去個地方。”
姜碎碎怏怏地拿起來一看:“港城名流慈善晚宴?主辦方……霍家?”
“霍家老太爺八十大壽,順便做慈善。”
顧硯舟重新拿起鋼筆,低頭批閱文件,語氣淡淡,
“全港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去。你作爲顧家少奶奶,不能缺席。”
姜碎碎撇了撇嘴。
【切,這種豪門晚宴最無聊了。一群老頭子吹牛逼,一群貴婦比行頭。除了假笑就是假笑,臉都要笑僵了。】
【不過……霍家?那不是港城餐飲巨頭嗎?聽說今晚的宴席是米其林三星團隊主理?】
【還有,這種場合肯定少不了八卦!誰家的小三上位了,誰家的私生子認祖歸宗了……嘿嘿,一邊吃澳龍一邊聽八卦,好像也不錯?】
想到這裏,姜碎碎眼裏的光又亮了起來。
“好的老公!我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絕對不給你丟人!”
顧硯舟嘴角微勾。只要有吃的和八卦,這女人就好哄得很。
次日傍晚,顧家半山別墅的衣帽間。
這間足有兩百平米的衣帽間,此刻被各大奢侈品牌的當季高定禮服塞得滿滿當當。
四五個造型師圍着姜碎碎團團轉,卻始終沒能定下最終的造型。
“這件不行,太露了。”
顧硯舟倚在門口,否決了一件深V領的紅色魚尾裙。
“這件也不行,顏色太素,壓不住場。”
他又否決了一件白色的蕾絲長裙。
姜碎碎翻了個白眼,手裏拿着一塊小餅幹咔嚓咔嚓地咬着。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哥你是去選妃還是去選美?】
【再磨蹭下去,澳龍都要涼了!】
就在這時,管家王伯捧着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少爺,您要的東西從銀行保險櫃取來了。”
顧硯舟直起身子,接過盒子,走到姜碎碎面前。
“打開看看。”
姜碎碎好奇地湊過去。
隨着盒子緩緩開啓,一道璀璨幽藍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她的瞳孔。
那是一條項鏈。
主石是一顆足有鴿子蛋大小的深藍色藍寶石,周圍鑲嵌着兩圈細密的粉鑽,鏈身則是用鉑金和碎鑽交織而成的藤蔓造型。
復古、奢華、且帶着一種厚重的歷史感。
在場的所有造型師都倒吸了一口氣。
“這……這是‘深海之星’?”
首席造型師的聲音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