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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醒來,只感覺頭疼欲裂。
本能的抬手撫上額頭,只是還沒動一下,手腕就被人握住。
“別動,手上有針。”
眼神逐漸聚焦,我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顧聿安。
嘴巴比腦子快,張口就問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湊近我詢問,
“除了頭疼,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看着他湊在面前的臉,我木訥地搖了搖頭。
“醫生說你醒來可能會有暫時的頭疼現象,緩緩就會好點。”
顧聿安自顧自說着,還把不忘給我的背後加上枕頭,好讓我更好地緩解頭疼。
等一切都忙好,他坐在了我的床前,伸手欲幫我按摩太陽穴。
我一把擋住他的手,再次出聲。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顧聿安看着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接到你爸電話,說你同意...”
“剛好今天來縣城開會,就想着過來看你一眼,沒想到剛進門,就看到他們兩個正要給你注射什麼聽話水。”
我回想起昏迷之前耳邊的聲音,疑惑詢問,
“那他們兩個人呢?”
“公安抓走了。”
顧聿安眼神陡然陰沉,渾身散發着戾氣。
見我看着他,立馬淡笑着開口,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交給我。”
我看着他熟悉的眉眼,思緒飄回了我和他的過去。
現在依舊能記起十年前他和我告白時的情景,
媽媽病重,爸爸卻在外地出差聯系不上。
而顧聿安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安慰我照顧我。
我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
他是我的鄰家大哥哥,也是我少女懷春的對象。
沒想到,他也和我心意相通。
再一次深夜經歷媽媽的再次病危,我崩潰地哭得歇斯底裏。
醫院的走廊裏,顧聿安抱着我,跟我告白了。
“知知,我喜歡你,讓我以後照顧你吧,幫你一起分擔,好嗎?”
他成了我黑暗夜裏的一盞明燈,照亮了我。
雖然媽媽的病情時好時壞,但有了他的陪伴,我的內心平靜了下來。
直到媽媽去世,爸爸卻還是因爲工作沒有敢回來。
悲傷、氣憤各種情緒幾乎將我壓毀,可本陪在我身邊的顧聿安卻消失了。
我去了他家,可人去樓空。
鄰居告訴我,他們家連夜搬家去了南方。
從此,我們失聯了。
十年未見,如今再見,往日的情愫已然淡了。
大概他也想到了自己十年前的不告而別,臉上流露出歉意。
“知知,對不起。”
“十年前不是故意拋下你,是因...”
他像我解釋了十年前離開的原因,還告訴我他回來找過我,可我卻去了國外。
是啊,
知道他的不告而別後,我沒在找他,一個人默默地處理了媽媽的後事。
面對爸爸遲到的懺悔,我平靜地對他說,
“我要出國留學。”
這是我最後的退路,我知道如果我再不擺脫現有的環境,我會發瘋的。
十七歲的我去了M國,學了八年醫。
往事隨風,現在再糾結追究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我淡然地笑了笑,不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