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二皇子的母妃沈賢妃也同樣出身榮國公府,但二皇子可不是沈賢妃親生,他的生母之前不過是個卑賤的通房,即使被追封也只是個袁嬪,連一宮主位都無,可見二皇子在皇上心底也沒什麼地位,要不然生母死後的哀榮體面些。
大皇子更不用說,養母蘇淑妃出身宣侯府,可人家可有親生的六皇子,生母李修容在潛邸時也是一個通房,母家連個官位都沒有,如今還得仰仗大皇子日子才好過些,真是一點助力也無,現在母子二人只能依附蘇淑妃。
這六皇子母家出身宣侯府,家世不錯以後可能是個威脅,不過六皇子今年13還未到娶妻之年,等他成長起來,到那時三皇子早就已經超越六皇子了。
還有四皇子,養母惠妃出身禮部尚書,而生母陸榮華在潛邸侍妾,出身微末小官,如今連一宮主位都不是,身份也是不如三皇子的。
剩下的皇子都還小,等他們長大了,三皇子早就擁有自己的勢力站穩腳跟了,她最看好的就是三皇子。
如果三皇子以後到了那個位置,那她豈不是也可以俯視一切,到時候楚夭夭還不是任她捏在手心裏,隨意玩弄。
長春宮
顧良妃得知她的三皇子,竟然被人算計了,氣得將手邊的茶盞,狠狠地摔在地上,甚至連旁邊的花瓶擺件也未免遇難,紛紛碎了一地。
而旁邊跪着一地的宮女太監們,紛紛瑟瑟發抖,生怕娘娘將氣撒在他們的身上。
顧良妃怎麼也沒想到,東太後壽宴上出了這等醜事的會是她的兒子!
明明,明明應該是二皇子才對,怎麼會這樣,一定是沈賢妃那個賤人,顧良妃眼睛死死地盯着碧霄宮沈賢妃的宮殿,恨不得吃她的血,扒她的皮,留此心中暗恨。
她的皇兒,她苦心栽培、寄予厚望的三皇子,竟被一個空有爵位的靖安伯府嫡女給算計了!
靖安伯楚懷志,爲官多年才坐上從四品光祿寺少卿這樣清閒無權的位置,可見是有多麼的無能,以後如何能給她的皇兒助力?
她早爲皇兒相看了幾位重臣之女,哪一家不是實權在握?如今卻要捏着鼻子認下這個連像樣官職都沒有的伯府之女做正妃!
這口氣,她如何咽得下?可當時在場目擊者衆多,東太後又親自賜婚,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裏咽。
碧霄宮內
沈賢妃悠閒地喝着茶,今日可讓她出了一口大氣,她的老對家顧良妃和她的兒子出了如此大醜,陛下知道了肯定會覺得三皇子不堪大用,到時候她的二皇子就會出盡風頭。
隨後像是想到什麼,放下手中的茶盞,對着身邊的大宮女抱琴問道,“二皇子那邊怎樣了,幸好鶯歌那丫頭機靈,發現不對及時帶二皇子離開了,要不然今日出醜的就是二皇子了。”
“娘娘放心,二皇子那邊已經沒事兒了。”抱琴也沒想到,竟然有人膽敢在太後壽宴上,算計二皇子讓他出醜,幸好被她們娘娘反將一擊。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嗯,不錯,那就叫鶯歌賞賜給二皇子做個侍妾吧。”沈賢妃聲音冷冷的,顧良妃想算計我,那我就讓你自討苦吃。
“哈哈,顧良妃肯定沒想到最後三皇子正妃會落在楚氏頭上,那個賤人前些日子那麼多貴女的畫像,不成想現在全都白費了。”
沈賢妃眉眼輕佻,“這個顧氏出現的好,抱琴記得把咱們爲三皇子準備的人處理幹淨,不要讓人抓住把柄。”
宣德殿內,燭火通明。
今日宮中發生的一切,早已被查得一清二楚,此刻正整齊地擺放在御案之上。謝琰隨手拿起那份密報,目光淡淡掃過,隨後便漫不經心地將其扔回案上。
他慵懶地倚在龍椅中,指尖輕敲着紫檀扶手。半晌,才緩緩抬起眼簾,瞥向侍立一旁的大太監趙德順。
“你這老貨,”帝王的聲音淡漠如冰,“這點小事,也值得你去查?”
趙德順忙躬身賠笑,字斟句酌地回話。他在御前伺候近二十年,近來卻愈發摸不透這位主子的心思。明明這些年性子已溫和許多,雖知那不過是表象,卻也不曾像如今這般喜怒無常。一個眼神便能讓滿朝文武戰戰兢兢,連他這個貼身伺候的,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細細想來,這一切變化似乎都是從江南回來後開始的。
“哎呦,老奴是擔心陛下的安危,這才鬥膽去查的。”趙德順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辭,“如今看來,楚姑娘這是受了無妄之災,實在可憐。好在陛下並無大礙,老奴這才安心。接下來的事,就等陛下聖裁了。”
他說完便深深躬下身,不敢抬頭。殿內陷入長久的沉寂,靜得能聽見自己額角的汗珠滴落的聲音。
就在他以爲今日難逃責罰時,卻聽見帝王輕蔑一笑。
“聖裁?”謝琰冷冷開口,聲音裏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異樣。
“哼”
帝王一聲冷哼,殿內溫度驟降,空氣仿佛都凝固了。眸色沉沉,深不見底,令人不敢揣測其心緒。
趙德順只感覺此時渾身顫抖,只得屏息凝神,恨不得化作殿中梁柱,生怕成了帝王怒火的宣泄口。
正當他以爲此事就此作罷時,並且自己難逃責罰之時,卻聽帝王突然開口:
“傳朕口諭:林貴嬪御前失儀,降爲正六品貴人。顧良妃教子無方,致生醜事,收回協理六宮之權,降爲正三品顧修儀。三皇子禁足,抄寫《清心經》百遍。沈賢妃身爲衆妃之首,未能約束後宮,擾了太後壽宴,禁足抄寫《孝經》百遍。二皇子近日讀書懈怠,同禁足抄寫《清心經》百遍。”
帝王頓了頓,指尖在案幾上輕輕一點,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至於靖安伯府那位即將嫁給三皇子的楚氏,你親自送幾卷佛經,命她靜心抄誦。出嫁前,便不必在外走動了。”
眸光微轉,似又想起什麼,話語毫無溫度道:“傳話給楚夫人,既爲嫡母,當以身作則——便陪着一起靜心修習罷。”
略一沉吟,又道:“再從宮中選位穩妥的嬤嬤,好生教習她皇家規矩。畢竟…往後也是要入宗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