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陷入短暫的沉默,彌漫着對一位強者的隕落的哀悼和對未來局勢的憂慮。
“無論如何,”凱蘭爾國王打破沉默,眼神變得堅定,“赫利斯的兒子,我們必須要保住。這不僅是爲了報恩,或許…正如預言所示,全屬性之力的出現,本身就是應對變局的一線生機。吩咐下去,今日之事,列爲最高機密,任何知情者不得泄露半分!”
“是,陛下。”範達爾躬身領命。
……
第二日,墟夜被正式引薦給精靈王凱蘭爾。
恢弘的王庭中,精靈王端坐於生命之樹枝椏編織的王座之上,目光溫和地注視着下方有些好奇又努力裝作鎮定的小男孩。
墟夜此刻的眼睛是純粹的碧藍色,蘭迪已經教會他如何施展幻術魔法來改變眼睛顏色,這一魔法甚至可以改變外觀相貌,這使得墟夜掩蓋了魔族特征。
“孩子,上前來。”凱蘭爾的聲音帶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莉婭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感謝你救了她,並以德報怨,最後關頭收手,沒有造成更大的悲劇。精靈族銘記你的恩情。”
墟夜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其實…我也沒想那麼多,實在是那幾個綁匪欺人太甚…”。
國王眼中笑意更深,這孩子的赤誠讓他欣賞。“聽範達爾說,你擁有非凡的魔法天賦。不知你可願暫時留在精靈族?我承諾,將由大魔導師範達爾親自指導你學習高階魔法。”
墟夜眼睛瞬間亮了!九階大魔導師的親自指導!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我願意!謝謝國王陛下!”他忙不迭地答應。
“很好。”凱蘭爾點點頭,神色稍稍嚴肅,“此外,鑑於你的特殊身份,範達爾還會傳授你精靈族最高深的‘自然隱匿術’,這也是魔法造詣的本源,學成後可完美隱藏你體內的魔神氣息,即使人類強者當面,也難以察覺。”
“最後,”國王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我將特許你,嚐試學習我精靈族唯有最核心成員才能接觸的——‘月光之力’。”
“月光之力?”墟夜好奇地重復。
“那是一種引動月之潮汐、掌控引力與斥力的古老力量,”範達爾在一旁解釋道,眼中有着期待,“練到高深境界,一念之間可讓山川懸浮,亦可讓強敵崩解於無形。其終極形態,傳說甚至能衍化出吞噬光線的‘黑洞之力’,或可成爲未來對抗光明神那純粹光耀法則的利器。”
墟夜聽得心馳神往,懸浮?崩解?黑洞?這聽起來太酷了!比單純放火球下雨好玩多了!
就這樣,墟夜在精靈族開始了規律而充實的修行生活。
範達爾的教學方式別具一格,他從不直接告訴墟夜咒語和魔力運轉方式,而是將每一個魔法、每一種力量都編織成一個充滿趣味和挑戰的“故事”或“謎題”。
學習“自然隱匿術”時,範達爾給了墟夜一顆會不斷散發微弱魔力波動的“精靈樹種”,告訴他:“當你能讓這顆種子在你掌心‘消失’——不是視覺上的隱藏,而是讓它徹底融入自然,連最敏銳的森林夜鶯都察覺不到其存在時,你便初步掌握了隱匿的精髓。”墟夜花了三天時間,嚐試了各種方法,最後是在與一只調皮的小鬆鼠爭奪堅果時,福至心靈,體會到了何爲“成爲自然的一部分”,終於成功。
……
學習月光魔法“微光牽引”時,範達爾帶他來到一片布滿巨大浮石的神秘峽谷,告訴他:“看到最高處那塊刻着古精靈語的‘羞怯之石’了嗎?傳說它被月兔女神親吻過,只有用最溫柔的引力,如同月光撫摸大地般,才能將它引下來,而不驚動峽谷中沉睡的‘石巨人’(魔法的構造體)。”
墟夜嚐試了無數次,不是用力過猛驚動了石巨人被追得到處跑,就是引力不足根本無法移動巨石。最後他是在月夜下,觀察露珠從葉片滑落的自然軌跡,才領悟了那股“溫柔而持續”的力道,成功取下了石頭,石頭上刻着的正是“微光牽引”的完整咒文!
每一個魔法的學習,都像是一場冒險和解謎,他在學習和探索中飛速成長,對魔力的掌控越發精妙。
期間,他與蘭迪和莉婭的關系也變得微妙起來。經常相互較勁,比拼魔法學習進度,言語間互不相讓。
“哼,不過是隱匿得久了一點,有什麼可得意的?”蘭迪散去周身環繞的流風與熾焰,略帶不滿地瞪着剛剛從一片虛空中緩緩顯出身形的墟夜。
墟夜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那雙碧藍色的眼眸裏閃爍着狡黠的光:“範達爾導師說了,隱匿之術的精髓在於‘融入’而非‘消失’。蘭迪,你的魔法威力太大,能量波動太劇烈,我想不‘融入’周圍避開都難。”
“你!”蘭迪俊美的臉瞬間漲紅,幾顆火星噼啪作響,“有本事別像地鼠一樣躲來躲去,正面接我一招!”
“好了好了,哥哥,墟夜,你們別打嘴仗了。”莉婭抱着她的精靈短弓,小跑過來,臉上帶着無奈又溫暖的笑意。她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剛才也在進行高強度的弓箭精準訓練。“休息一下吧,我帶了‘晨露漿果’和‘苔蘚餅’。”
一聽到食物,尤其是莉婭帶來的精靈點心,墟夜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立刻把和蘭迪的較勁拋到了腦後。
莉婭笑着從隨身攜帶的、用藤蔓編織的小籃子裏取出點心。
墟夜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塊漿果塞進嘴裏,幸福地眯起了眼睛,連連贊嘆:“唔…好吃!比魔界的熔岩糖果還好吃!”
蘭迪看着他那副毫無形象的吃相,嫌棄地撇撇嘴,但還是接過莉婭遞過來的苔蘚餅,小口吃着,評價道:“…還行。就是太素了,缺乏力量感。”
墟夜三兩口吃完漿果,舔了舔手指,聞言瞥了蘭迪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哦?缺乏力量感?那是你沒吃過真正充滿‘力量’的美食。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