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開始失去腿的時候,我是很消沉的,尤其是看見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的時候,我甚至都想到過死。”
“如果有可能,我願意用任何代價換回我失去的那條腿……”
這種切身之痛林一難以理解,所以安慰話反倒會讓她感到難受,林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能感受到,在她自信快樂的外表下,其實她也是很脆弱的。
“你怎麼不說話了?”
“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這事早就過去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願意把我的腿給你……”林一說這話的時候可沒違心,起碼在這一刻是真心實意的。
女人明顯愣了一下,她的眼神有點詫異,有點感激,這話除了父母,她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林一突然發現自己的魅力值在不斷上漲,直接上漲了20點,他看了一眼女人,原來魅力值是這麼漲的?
黃昏時分,車窗外像是披上了一層白紗,遠處的山脈被遮掩的朦朦朧朧。火車還在低速的行駛,車廂內變的昏暗,大部分人昏昏欲睡,
林一對面硬臥的那兩人下了車,這個小空間現在只有林一和那個女人。
林一借着外面僅有的光亮,拿出報紙看了起來,打發時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一感覺她正盯着他看,一轉頭,她快速的轉頭盯着前方,當他轉過頭再看報紙的時候,她又盯着看,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
林一放下報紙,索性就盯着她看,她的側面很好看,鼻梁很高。
“你總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花啊?”女人的臉沒轉過來,眼神卻是瞟向林一。
“你比花好看多了。”
“油嘴滑舌……”
林一幹脆和她聊了起來,兩人的聲音不大,不過聊的十分開心,林一一直沒問她的名字,只知道她這次去通華專區是找舅舅。
夜越來越深,車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越來越大。
車廂裏人的人大多都已經睡覺了,也許是爲了節約電的緣故,車廂裏的燈都不怎麼亮。
林一在黑暗中靠在車窗邊,耳邊傳來各種各樣的打鼾聲,一絲睡意也沒有。
對面的硬臥沒有人,但不知道爲什麼,女人並沒有過去坐,側着身背對着林一靠在後面,此刻或許已經做夢了。
林一覺得靠窗有些冷,拿出被子蓋在身上,又看向女人,此時她正摟着胳膊,感覺很冷的樣子。
林一想了想,還是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伸出手,輕輕的把手放在她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臂上,將她的手臂放進杯子裏。
經過了董曉雪的事情之後,林一越來越感覺控制不住自己體內爆發的荷爾蒙了,尤其是在這種昏暗的空間中,一個女人在自己的身邊酣睡。
林一的呼吸聲漸漸粗重,但是他不敢有任何動作,自己真要是有一點微小的動作,女人要是大喊抓流氓,那自己真就得掛牌子了,尤其他還是這麼個身份。
林一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呼吸,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身旁的女人醒了,亦或者一直都沒睡,被子足夠大,努力的抻了抻,將另一半給林一蓋上。
黑暗中,女人的鞋帶好像開了,雙手支撐着挪了挪,俯身彎腰……
林一看着窗外,第一次使用了方圓律令空間。
“空間靜音……”
【律令成功!】
……
鐵軌旁的排水溝裏,雨水湍急地流淌,激起白色的泡沫,最後不知流向何處。
路基邊的野草野花,此刻也蔫頭耷腦,被雨水壓彎了腰。
“咣當……咣當……”
火車在黑夜中行駛,有節奏的晃動着,窗外偶爾夾雜着幾聲悶雷。
林一驚訝的看着天空,天空像是破了個洞,瓢潑大雨“譁”的砸了下來,火車頭連帶車廂只能這麼硬生生的承受着,林一扶住座位,生怕出現什麼事故。
好在火車車身只是晃了晃,都把女人晃暈車了,不停的幹嘔着,誰讓你系鞋帶的時間這麼長了。
林一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問:
“沒事吧?”
女人好像是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這個時候乘警也過來開始巡邏了,因爲最近學生們不太平,女人坐到了對面,蓋上了林一的被子。
林一折騰到了後半夜,總算是靠着窗戶睡着了,主要是精神太亢奮了。
可能當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大家都要分開了,各自都要回歸到各自的生活,今夜的遭遇不管是對於她還是林一,注定終身難忘。
早晨的時候,兩人面對面而坐,氣氛些許尷尬,林一小聲的說:
“對不起……”
女人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將自己手中的一根肉幹塞到林一手裏。
林一也不是不識貨,這一看就是給領導幹部特供的,心裏好奇女人的身份,不過沒有出聲打聽,說了句謝謝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我叫孟雪……”
林一停頓了一下,心想自己跟雪就這麼有緣嗎?
“我叫林一,一二三四的一。”
孟雪展顏一笑,看四下無人,幫林一擦了擦嘴角的污漬。
林一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魅力值竟然飆升到了295,這孟雪真是好人啊。
又過了很久,火車到站,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不過沒有像之前那麼開玩笑了,緊緊的握了握手,在車站分別。
終於到了通華,林一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跟四九城也沒什麼區別,只是溫度低了不少。
“去林江縣的知青集合了!”
站台上,林一收拾好心情,跟其餘七個知青站在一起,以後可能都分在一起了,互相認識一下很有必要。
天南海北的哪裏都有,四九城的只有林一一個人,另外上海的知青只有一個短發女人,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這個女孩長的非常漂亮,甚至董曉雪跟她比都略遜一籌,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會留短發呢。
林一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幾眼,她皮膚白皙,眉眼精致,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人。
她察覺到林一的目光,微微抬頭,眼神清冷,與林一對視了一瞬便移開。
“兄弟,離她遠點,我聽說她的成分特別高,看沒看見她的頭發,之前都被剃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減小音量,周圍的知青們聽的一清二楚,短發女人並沒有反駁。
林一毫不在乎的說:
“沒事,我比她沒強多少!”
其他人聽見這話,趕緊也跟林一拉開幾米遠的距離,短發女人投來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