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再次清醒,不是在醫院,而是一座廢棄的工廠。
面前,冷顏黑裙皮靴,看廢物一樣睥睨着她,
“一個殘廢,也敢跟我爭?”
反應了兩秒,洛月綾聲音嘶啞地開口,
“我從未想過和你爭什麼,我願意離開霍霆琛,把他讓給你,再也不回來。”
“啪——”
重重的巴掌。
洛月綾被打得仰躺在地,鼻血橫流。
要起身,臉頰卻被細高根死死踩住。
冷顏眼神冷極,滿是厭惡,
“他本來就是我的,憑什麼需要你來讓?”
“前幾年我在國外處理生意,才給了你這只蟑螂爬到他身邊的機會。”
“現在,是時候殺蟲了。”
臉頰被鞋跟碾出血洞,痛得洛月綾失聲大叫。
毛巾堵住她的哀嚎,冷顏將她拽進麻袋,殘忍一笑,
“太太,最後一程,讓我老公送你吧。”
她故意咬中“老公”二字,滿滿得意。
洛月綾心頭冰涼,絕望至極。
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洛月綾幾乎第一時間就聽出是霍霆琛來了。
如在無邊黑暗中找到唯一的光源。
洛月綾心裏涌出希望,瘋狂呼喊着他的名字。
可任憑她如何聲嘶力竭,在外人耳裏,不過幾聲微弱的呻吟。
霍霆琛徑直走到冷顏身邊,自然而然地攬她入懷,踹了下不住蠕動的麻袋,
“這就是幫寶寶和對頭聯絡的線人?”
冷顏點頭,委屈地窩在他懷裏,“老公,我真的好害怕,你可不能輕饒了她。”
“顏顏,動你一根毫毛,我讓她百倍奉還。”
霍霆琛心疼地揉了揉她剛接好的手掌。
接着,他走近麻袋,瞥見那雙發顫的手,目光遲疑。
怎麼這麼像他寶寶的手?
霍霆琛下意識地要打開麻袋,卻被冷顏纏上來,
“老公,太太還在莊園等我們回去,你怎麼就心軟了?”
一句話打消了他的疑慮。
霍霆琛心中失笑。
是啊。
他寶寶正在莊園等着他呢。
誰有這個膽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將他寶寶捆進麻袋?
沒了顧慮,霍霆琛眼神再度恢復爲冷漠。
高定皮鞋毫不留情地碾上那只雪白的手。
“卡擦卡擦——”
指骨碎裂的聲音。
一根接着一根。
十根手指挨個被他踩斷。
無邊無際的劇痛下,洛月綾蜷縮成團,口中毛巾很快被鮮血浸透。
她卻仍在頑強求生。
霍霆琛!快住手!我是洛月綾啊!
她吼得震耳欲聾,可外面聽來,只有悶哼。
輪到腳骨時,霍霆琛發現袋中人雙腿殘疾,皺了皺眉。
冷顏適時解釋,“這雙腿是我的人打斷的。”
霍霆琛這才放下心。
麻袋中不住掙扎的人,意外挑起他一絲興味。
猶如優雅而殘忍的掠食者,霍霆琛眯起狹長眼眸,肆意玩弄着獵物。
劇痛如無數燒紅的鋼針,在洛月綾每一寸皮肉下沸騰,穿刺。
全身骨頭被他踩斷,內髒也碎成一灘血肉。
眼前已出現了走馬燈。
一幀幀,全是霍霆琛愛她的模樣。
“寶寶,我只愛你,就算在千萬人中,我也會一眼認出你。”
新婚夜,霍霆琛埋入她頸窩,深情告白讓她感動得紅了眼。
那時她真以爲找到了一生幸福。
卻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們對面不相識。
甚至,他會笑着,一腳腳將她活活碾死。
霍霆琛,你一定會後悔的。
最後一滴淚滾落,洛月綾如破碎的柳絮般癱軟在地。
霍霆琛踢了踢她,見沒有反應,才對手下冷冷吩咐,
“埋了。”
洛月綾如死狗一樣被拖走,只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不知爲何,霍霆琛心髒莫名糾成一團,難受得不行。
可看到冷顏,他還是拂去雜念,露出寵溺的笑,
“顏顏,我舍不得罰寶寶,只能拿這個賤人替你出氣,你滿意了嗎?”
“當然滿意,老公。”
冷顏雙手搭上霍霆琛的肩膀,深情地吻了上去。
...
深夜,荒山。
兩個馬仔打着哈欠挖完了坑。
丟垃圾一樣將麻袋踹了下去。
力道大了,袋子開了個口,露出一張臉。
兩個馬仔登時睡意全無,瞪大眼睛看着袋中人。
太太!
怎麼可能是太太!
霍少寵妻入骨,如果他知道自己親手打死了最愛的女人,指不定要瘋成什麼樣,到時候他們所有人都要遭殃!
不對,一定是他們看錯了!
馬仔們不斷安慰着自己,顫着手草草埋了幾層土,慌不擇路地飛奔離開。
淒冷月光下,洛月綾臉色慘白,體無完膚,灰蒙蒙的眼睛不甘地大睜着。
右手無名指,那顆霍霆琛花費上億親自打造的結婚戒指——
驟然鬆落,滾入泥土,徹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