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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無可忍推開了他。
“你來找我就只能做這種事嗎?”
周決眼中情欲散盡,籲了口氣:
“挽依,我已經給你道歉了。你非要把事情鬧得這麼難看嗎?”
“原來你騙了我三年,到頭來還是我無理取鬧。”
“或者我換個問法,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我直勾勾看着他。
“恐怕是卿小姐不願委身給你,周總這才來找我泄火吧。”
“你厭煩的時候我就得當透明人,你有需要,我就得脫了衣服,任你把那些下流花樣在我身上用個遍?!”
“周決,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哈。”
我的歇斯底裏,換來他一聲嗤笑。
“是又怎麼樣,這三年我似乎沒有虧待你吧。”
“你渾身上下的每樣東西,還有你妹妹的學費跟擇校,哪一件不是我承包的?”
他走近,掐住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
在一起三年,周決太清楚我的痛點在哪裏。
“你五官普通,內涵也平庸,臉型有點像卿月,已經是你最大的優點。”
“離開我,不會有人再給你這樣錦衣玉食的生活。”
“我勸你不要太感情用事,做交易,還是以利益爲先。”
原來只是交易。
所以我的真心才不值一提,放在秤上,也賣不出多少斤兩。
他的目光越來越冷,最後反手將我摜在沙發上。
不歡而散。
再次振作起來。
是收到了妹妹的短信。
她在大學裏拿到了獎學金,說要暑假請我吃大餐。
那個總愛撒嬌打滾的小女孩兒,如今也能獨當一面了,我又有什麼理由一直自怨自艾。
憑我這些年的積蓄,足以負擔她大學四年的開銷。
離開周決,我一樣能活。
跟了他三年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我學到不少真東西,履歷極漂亮。
很快就有幾家大公司發來邀約。
其中最出挑的,當屬宋氏。
那可是京州唯一能跟周氏一爭高低的大企業。
我做了萬全的面試準備,偏偏在現場遇見了宋氏的掌權人,宋祁。
他跟周決是死對頭。
更不巧的是,我們曾在一家商場打過照面。
本以爲我注定落選,誰料宋祁朝我抬了抬下巴,笑得不羈:
“就她了。”
“我倒要看看,周決挑人的眼光如何。”
找好下家,我心中的陰霾散去不少。
任由周決對着卿月百般寵溺,都只當沒看見。
我已經盡量避開他們,可卿月完全把公司當成自己家。
一會兒拆了我的鍵盤做拼圖,一會兒把我的香水燒幹提純。
對此,周決一臉的理所當然:“天才就是會有許多天馬行空的想法,否則哪來的創新靈感?”
我點點頭:“我們普通人,沒資格質疑卿小姐這種高智商人才。周總您說得都對。”
見我毫不爭辯,他反而一噎,眼底的情緒復雜得像打翻了濃墨。
殘存期待,才會憤憤不平。
而我早已死心。
反正周決會在賠償價格後面多加三個零,照單全收就是。
直到我在走廊被卿月撞倒,手腕上的玉鐲應聲碎裂。
捧着斷成幾截的玉鐲,本已一潭死水的情緒再次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