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禾嘴唇一白。
而後,眼神轉向倔強!
她攥緊手心刀片。
萬一真給段星辰闖進來,大不了她以死明志!
反正死都不從!
“先生,您的血液並沒有檢測出任何藥物成分。”
段欽昂原本閉目克制,倏然睜開眼簾。
目光漆黑凌厲,嚇得醫生渾身一震!
“你說什麼?”
“千禾,趁我好好跟你說話呢,別給臉不要臉了,嗯?”
話音剛落。
下一秒,段星辰感到,一股凌厲殺意,鋪天蓋地降下!
——“小畜生!”
光潔的手工皮鞋一腳踹在段星辰的胸口上。
段星辰被當場掀翻,飛出去兩步,重重砸在地面上!
瞬間被劇痛感攫住四肢百骸。
段星辰喉頭涌出一股腥甜。
“噗——!咳咳咳!”
面對男人周身滔天的怒火,活脫脫地獄索命的修羅。
段星辰連牙齒都在打顫。
他感覺自己的肋骨斷了。
鑽心的痛意。
甚至不止一根。
甚至……
男人仍舊沒有打算收手!
“小、小叔!”
段欽昂墨眸冰冷一片。
一股純粹的殺心!
段星辰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尿溼了褲子。
段欽昂一只手插進西褲口袋裏。
手腕的念珠,散着幽幽木香。
他的笑容散漫。
卻令人頭皮十分發麻。
“誰給你膽子動她的?”
段欽昂用鞋尖漫不經心扒拉地板上的人。
對段星辰來說是撕心裂肺的痛!
“問你話呢。”
“誰讓你動她的!!!”
野獸的胡子摸不得,段老板的黴頭更是觸不得!
這是大家心照不宣謹守的規矩。
實際幾乎沒有人見過段老板真正發火。
畢竟掌權多年,他早就罕有情緒外露了。
此刻他抬起黑色皮鞋,緩慢碾上段星辰胸骨處的塌陷。
把那幾根斷裂的骨頭,踩得像蹺蹺板。
咯吱咯吱。
當真渾不在意,會不會扎穿裏面什麼要命的地方。
“啊!!!!……”
段星辰疼的瞳孔微微散大,最後就連想嚎也嚎不出來。
自己是他侄子啊。
親侄子!
更是家族裏,唯一獲準被他留在身邊的至親。
因此在段星辰的計劃裏,他料想今晚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千禾心不甘情不願。
即使他成功占有,她也死活不願嫁給他。
那麼娶千禾這事,就徹底沒戲了。
段欽昂幾乎不可能違背千禾意願。
小叔或許會對他發火。
但,關系總會修復的。
一家人,怕什麼的?
砸斷骨頭還連着筋。
只要他今後好好表現,不辜負小叔的悉心栽培。
說不定等他越來越有出息,連千禾都會回心轉意。
對他追悔莫及,到時候再結婚也一樣。
可是……
他萬萬沒想到,段欽昂居然會對他起殺心!
他甚至沒有得逞……
千禾又沒被怎麼樣?
“我只是……只是想讓禾禾做我的妻子,小叔,我對她是真心的啊!”
段欽昂瞳孔沒有半分動搖。
有的,只是一種看垃圾的眼神。
“你、也、配?”
他的禾禾,如果要嫁,一定是嫁這世上最好的男人。
大侄子蠢就算了,怎麼還沒有自知之明呢?
他算什麼東西!!!
數不清第幾手男人了,爛黃瓜!
髒不髒,惡不惡心?
也敢肖想讓千禾做他的妻子?
還是動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段欽昂是真沒想過,這小畜生敢有這種熊心豹子膽!
當初千禾差點被失控的賽馬撞傷。
段星辰正好在一旁,護住了她。
小姑娘因此對他滿是感激之情。
考慮到自己生意忙。
不想她孤單。
種種原因,他才讓段星辰留在曼谷。
結果,卻是引狼入室。
“原來……”
段星辰聽到這句話,一瞬間萬念俱灰。
在他小叔心裏,自始至終他竟一文不值嗎?
這麼多年,小叔之所以允許自己仗他的勢。
哪怕橫行霸道,哪怕耀武揚威。
就全是……全是借千禾的光?
而他本身就什麼也不是?
這……
也太可笑了!
真有這般冷血涼薄之人麼。
段星辰記起父親從前的警告。
說他小叔這人,冷心冷血,無情無義!
鐵石做的心腸!
六親不認的壞種!
他卻只看到對方手握滔天的權勢。
實則,段欽昂這人,果真是塊捂不熱、沒有心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