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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賓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此刻的竊竊私語讓她有些抬不起頭。
劉老爺子和陶知凡臉上都是紅一陣白一陣。
好不容易,劉夫人打了圓場,宋予禮和陶知凡卻已經被人詬病無數。
她被拽到車庫的時候,晚宴還沒結束。
陶知凡語氣裏是壓不住的火。
“你有意思嗎?報復也要分場合,你幼不幼稚?在這種情況下丟我的臉,好玩嗎?”
“不就是一時氣急把你趕出來了,怎麼還這麼斤斤計較?你明明知道父親最在意這種禮數,等這件事傳進他耳朵,就不是賠禮道歉能解決的了!”
“宋予禮,我看是你不想結婚吧?所以才故意打着我的名義送贗品。”
宋予禮難以置信的抬頭,她此刻竟覺得眼前的人分外陌生。
“第一,我本來署名就是宋家,是你自己非要搶過去這份禮。”
“第二,別給自己臉上貼金,我沒工夫報復你,也不會給你爸道歉。”
“第三,”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指向秦不離,“贗品是她換的。”
秦不離立刻裝作一副委屈的表情,還沒否認,陶知凡先替她開脫了。
他似乎是被氣笑了:“你要栽贓也動動腦子,小秦是從大山裏走出來的,她怎麼會識得玉器,還有這樣的手段?”
“我看你真是學不乖,陶家的規矩忘了嗎?念在你懷孕的份上,就罰你跪一晚上,明天一早,跟我回去給父親謝罪!”
宋予禮來不及說話,就被三四個傭人抓起來塞進後備箱。
車子一路駛回陶家老宅,她被綁着手腳,按在門前的石板路上跪倒。
她眼睜睜看着陶知凡帶着秦不離揚長而去,只剩她一人跪在冷冷長風中。
孩子明明已經被打掉,小腹卻還是隱隱作痛。
那股疼痛逐漸蔓延全身,簌簌寒冬,她竟大汗淋漓。
膝蓋已經失去知覺,意識也在冷熱交替中變得恍惚。
宋予禮忽然覺得可笑,明明是含着金湯匙的富家千金,卻爲了同一個男人跪了兩次。
一次是爲了和他結婚,一次是被他身邊的女人陷害。
身子逐漸僵硬,暈過去的前一秒,一聲嘆息碎在半空。
“好恨啊......”
再次睜眼,是在醫院。
身邊坐着個男人,恍惚之間,她還以爲是陶知凡。
以往只要她生病,他連實驗都拋之腦後,寸步不離的照顧她。
可現在她這樣,全是拜他所賜。
“小姐,你醒了,需不需要叫醫生?”
王助理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宋予禮搖搖頭,聲音沙啞急切:“劉叔叔那邊......”
“小姐放心,先生和夫人已經知曉,我也登門道歉並送過賠禮了。先生囑咐您安心養病,他們四天後就回來。”
宋予禮放下心來,轉身又問:“贗品的事,查出來了麼?”
王助理猶豫了一下:“這件事畢竟影響不好,劉老爺子不願配合,隨手揭過,只當沒有發生。”
“所以......查起來比較麻煩,還沒有結果。”
宋予禮能理解,卻不想背這個黑鍋,白白被誣陷。
她思索 片刻:“幫我查查秦不離這個人,最好找到她現在的位置。”
不過兩小時,王助理便帶着消息回來了。
“查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她的身世就像公開的信息一樣,是陶先生父親資助的學生,幾個月前畢業,去科研院給陶先生做助理。”
“她一個小時前下班,從科研院出來,現在在......楚家的會所。”
宋予禮沒猶豫,等王助理一走,便起身去了會所。
她直覺秦不離有問題。
哪個大山裏的孩子會戴那樣的奢侈品項鏈?又有那樣的手段和見識調換玉器。
現在竟還混跡在楚家的會所——
本市最大的,紙醉金迷的場所。
在這裏尋樂的人,要麼權勢滔天,要麼腰纏萬貫。
宋予禮咬牙進了會所,按消息上了十七樓。